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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477)

煮菌汤的时候,他把那只麻雀拆了放进瓦罐中一起煮,加了肉的菌汤,鲜得掉舌头。

景年光喝汤便喝了个肚圆,小脸蛋儿上日日带笑,肉眼可见的开心。

有时不想喝菌汤,陆景堂便将菌子洗净,串在剥了皮的细枝条上,放在火上烤。

烤菌子香气极为霸道,陆景堂在上头撒点儿盐,一些葱碎蒜沫,这些东西在火上一撩,香气能飘得整个院子都是。

住在一个屋檐下,陆家其他人自然知道大房的孩子在弄菌子吃。

陆田氏鄙夷地同儿女提起:“万不要同大房那几个混在一处,饿疯了,什么东西都吃,也不怕被毒死。”

三郎四郎两个,闻着香味儿馋得口水横流,偏他们阿娘不让去蹭那口吃的。

刚探了下头,就被揪着耳朵拽了回来,十分可怜。

小刘氏不愿意两个儿子过去,一是担心陆景堂带回来的菌子里有毒菌。

虽说他不可能故意找毒菌子回来害他弟弟妹妹,但陆景堂也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只读了半年书,过去这么些年,当初学的那些字是否还记得,都是个未知数。

那什么书上教的如何辨菌子,小刘氏是不信的,不晓得陆景堂从何人那里学了一星半点,便拿出来使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大房过得实在艰难,大伯子是个老实人,不像她男人,外头打零工挣十文钱,还晓得扣个一两文下来,交于她手里,天长日久的积攒下来,当不了大用,偶尔拿出来补贴一下家用,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倒是没问题。

这二来,便是觉得陆景堂找这么些菌子回来,又辛苦折腾着做好,能有一口吃的殊为不易,就不让自家两个贪吃鬼过去蹭人家口粮了。

于是整个陆家,唯有三娘陆芳,从陆蓉手里得了一串烤菌子,偷偷躲在屋后吃了,香得直抹嘴。

陆芳是二房长女,今年十岁,只比陆蓉大半岁。

陆芳不爱说话,跟陆萍的娴静温雅不同,她就是单纯的不爱讲话,据说婴儿时,连哭都很少哭。

许是年龄相近,自小又睡在一处,陆蓉同陆芳关系十分不错。

陆芳不爱说话,陆蓉是个话痨,两人凑一处,倒也不寂寞。

一连吃了好多天的菌子,只觉着好吃了,一点儿事都没有。

陆蓉对陆景堂的计划越发有信心——她试着同阿娘提过,说三叔考上了秀才,也当不了老爷,还得继续考。

陆杨氏确实吃了一惊,但不等陆蓉跟她提分家,陆杨氏已经找有了说辞。

“你三叔成了秀才,如何也比之前强,多少能赚些银钱回来。”

陆蓉急红了脸,就像阿兄说的,三叔若有心挣钱,如何都能挣。

可三叔那个性子,是舍得下身段去挣钱的吗?

他是童生的时候,自矜身份,待成了秀才,难道就放得下身段了?

她试图说服阿娘,抬眼却见阿娘眼神闪烁。

陆蓉闭上了嘴,她明白了,阿娘自己也不信的,但她得让自己信。

因为若是不信,便一点儿盼头都没了。

陆蓉沉默半晌,试着提了一嘴:“阿娘,若是分家……”

这两个字刚说出口,陆杨氏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左右看看,心惊肉跳道:“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让你阿爷阿奶听见,少不了一顿打骂,便是让你阿爹听见,也要生气的。”

陆蓉挣扎开:“阿娘!你就不想……”

“不想!”陆杨氏慌乱地打断她的话:“阿娘什么都不想,你也不许想,你小,不懂,听阿娘的,以后再不许乱说。”

阿娘不许她乱说,提也不许提。

陆蓉试过之后,放弃了。

阿兄说的是对的,想靠嘴劝动阿娘没用的,更别说阿爹了。

于是这天陆蓉咬着一串烤菌子问陆景堂:“阿兄,我们什么时候……”

她冲陆景堂挤了挤眼。

景年捧着小脸等阿兄给他烤菌子,看见阿姐挤眼睛,他以为阿兄阿姐在做什么游戏,兴冲冲参与进去,学着陆蓉挤眼。

可他太小了,学不来这个,不知道怎么单挤一只眼,只会两只眼睛一起挤。

陆蓉余光扫见,笑得差点儿呛住,一把薅住陆景堂:“阿兄,你看!”

陆景堂抬头,正看见崽崽用力朝他挤眼,两只眼睛一起挤,真的非常用力,小脸都皱到一块儿了。

陆景堂:“……噗。”

他忍俊不禁,别过脸好好笑了一会儿,才整好表情。

“阿兄……”景年弱弱地喊了一声,摸着自己的眼睛,一脸无措。

他做错什么了吗?阿兄阿姐在笑什么?

“咳咳。”

陆景堂将手上烤好的菌子放到洗净的树叶上晾凉,“年哥儿还吃几个?”

这个转移话题的方法,简陋却有效,景年瞬间转移注意力,低头看了看树叶上躺着的烤菌子,咽了口口水:“这些……这些年哥儿都能吃掉!”

“阿兄教你数数。”陆景堂晓得幼弟还不识数,问他几个,也说不清,干脆借此机会,教教他。

他的小五郎聪慧机敏,不能耽误了,日后若有机会,定要为他寻一位好老师。

有梦中经历,陆景堂自己也算饱读诗书,但自家孩子,自己教不得,那些大儒,往往也是把孩子送到别处求学。

不过若只是启蒙,陆景堂觉得自己还是能胜任的。

“蓉娘,你也跟着学。”陆景堂摆弄着几串烤菌子,以此为道具,教弟妹最简单的数数。

景年坐在小板凳上,两腿并在一处,小手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乖巧听阿兄讲课。

陆蓉却不愿意学:“阿兄,学这些有甚用?数自己吃了几个菌子吗?你不如教年哥儿读书!”

陆景堂脸一板:“目不识丁,不学无术,往后你便是去卖鸡蛋,旁人骗你,你数得清铜板吗?”

陆蓉惭愧地低下头:“阿兄,我学……”

陆景堂教了一会儿,景年如他所料,十分聪慧,年纪虽小,学得却快。

陆蓉许是比幼弟差些天赋,但她年纪大许多,学这些简单的知识,倒也不慢。

“没事的时候多练练。”陆景堂叮嘱:“砍柴、洗衣、搓稻,皆可边做边数,就当练习了。”

“知道了,阿兄。”陆蓉老实应道。

“年哥儿……年哥儿也知道!”崽崽扣着小手,眼巴巴看着阿兄:“年哥儿不砍柴、洗衣、搓稻……”

这些活他都干不了,要如何练习?

“不急。”陆景堂温声道:“阿兄给你做几个小棍儿。”

挑细而直的树枝,剥去树皮,打磨光滑,可以拿来给小家伙儿玩耍,也能练习数数。

“好!”景年欢快地应了一声,“阿兄真好!”

小奶音甜滋滋的,笑容也甜蜜蜜,陆景堂像吞了口蜂蜜,从喉咙甜到心里。

“阿兄……”陆蓉还没忘记那件事,“咱们什么时候……”

“别急,还不到时候。”陆景堂淡定回道。

陆蓉嘀咕道:“要到什么时候,再等,三叔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