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562)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景年还想着,再过几年,他就长大了,阿姐出嫁,他可以背她出门。

陆景堂说:“婚姻大事,要筹备的事多了去了,难不成等阿蓉满十八,我去抓个郎君回来,现与她成亲?”

景年不吭声了,阿兄这个口气,肯定是心里烦得很,这时候扰他,可没好果子吃。

他盘腿坐在陆景堂身侧,揪了根草在指间门来回绕。

长大了也不见得都是好事,小时候他以为,阿爹和阿娘,一直都是亲人,后来才晓得,他们也是成人后相识,然后成亲,结为夫妻,成为一家人,生下他们兄弟姐妹。

景年有时候会听阿娘打趣,说他这般爱撒娇,以后如何追求小女娘,难不成要跟夫人撒娇?

阿姐说没关系,年哥儿长得俊,小女娘看了会喜欢,靠脸就能将人哄回家。

那会儿景年还得意呢,觉得阿姐在夸他,现在想想,分明是在讽他。

景年撑着下巴,看着那些不熟悉的郎君走到他阿姐身边,他阿姐脸上的笑都是僵硬的,说不了两句就分开了。

他将自己代入进去,顿时觉得浑身难受,如何都想象不出,怎么接纳一个陌生人成为自己的家人,像他阿爹阿娘一般,日日相处,夜夜相伴,光想一想就头皮发麻了。

“阿兄……”

景年突然开口:“你会娶妻吗?”

陆景堂一愣:“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景年苦着小脸:“我不想成婚。”

小小年纪,还梳着童髻,就想着成婚了!

陆景堂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并未露出嘲笑质疑的神色,只问:“为何?”

景年把原因说了,陆景堂想了想,说:“方才不是问我为何这时候要给阿蓉寻合适的对象吗?因为不想她嫁给一个陌生人。”

他想,尽他所能,让阿妹同那些郎君接触一番,如果彼此有意,可以先订婚。

成了未婚夫妻,便可培养感情,互相磨合,也省得婚后才发现彼此不合,终成怨侣。

“这世间门大部分男女,皆是盲婚哑嫁。”

陆景堂徐徐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唯独不会过问成婚的二人愿意与否。”

他梦中曾有一妻,是府学先生家的女儿,因先生看重他,便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他与那位女娘婚前并未见过面,婚后相敬如宾,也只是相敬如宾。

后来陆景贤想让他丢脸,挖出他妻子的闺阁往事,竟早与她表兄私定终身。

只是她阿爹瞧不上不会读书,拿了家中银子做生意“自甘堕落”的外甥,硬是拆散了两人,将女儿许给了他。

陆景堂得知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难过,他见过所谓生死相托的爱侣,但自己却没有体验过,也不太能理解那种感情。

他问她,要不要和离,他可以写放妻书。

她拒绝了,她求他救她一命,说如果回家去,定会被父亲逼死。

夫妻一场,陆景堂答应了她的恳求,两人便那么冷冷淡淡的过了下去。

她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可能是因为郁积于心,早早离世。

梦中的一场婚姻,于陆景堂而言并不美好,也无可以言说的地方。

现实中,他一路连中,未曾在府学读过书,自然也就没有梦中相识的契机,陆景堂也不打算再经历一回那般的婚姻。

他自己的婚事如何,尚未想好,不过他是男子,这世道,对男子总归宽容许多,稍晚几年,甚至不再成婚娶妻,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但女子不同,世道对女子苛刻,他家中有姐妹,只能替她们多做打算。

景年重重叹了口气,愁得小脸皱成一团:“那阿姐怎么办?”

陆景堂平静道:“慢慢寻吧,总能寻到合她心意的人。”

只要他站得够高,就能撑着多给家人一些时间门。

景年懂了,就是在成婚前,先培养感情,这样就不是跟陌生人成婚了。

这么一算,阿姐都晚了!她要是十八出嫁,只有三年时间门了!万一……万一中途觉得不合适,还得换。

景年推己及人,突生忧虑:“阿兄,我都八岁了……”

陆景堂:“嗯?”

景年皱巴着小脸:“你是不是该给我寻个未婚妻了……”

第353章

如果再给景年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说出“让阿兄帮他早点找个未婚妻订婚”这种话。

那天踏青回家之后,晚间,阿娘突然将他叫到屋中,拉着他的手,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又让他回去了。

景年一头雾水,睡了一觉,把这事忘了。

然而隔天上午,阿娘就说带他去堂伯家做客。

景年觉得奇怪,阿娘前不久才带着大姐姐和阿姐去过一回,怎地又要去。

不过比起在家关禁闭,当然是愿意出门逛一逛,他在堂伯家还挺自在的,他书读得好,堂伯很喜欢他,堂伯母比他阿娘还纵着他。

这次去,景年本以为跟往常一样,在堂伯家里吃吃喝喝,跟比他年岁还大的侄子们玩一会儿。

如果堂伯在家,会考校他一番,然后等他阿娘阿姐们跟堂伯母、堂嫂堂姐妹们聊完天,就一起回家了。

可是这回,阿娘没放他跟大侄子们出去玩儿,反而让一堂嫂抱来了她家小妞妞。

“年哥儿,你照看一下小六娘。”陆杨氏吩咐道。

景年抱着堂嫂递过来的软绵绵一团,陷入茫然,他、他今日过来,原来是帮着带孩子的吗?

可是,他也还是个孩子啊,以往每回过来,跟侄子们去耍,堂伯母堂嫂们,都是让侄子照看他的。

景年一直都是家中最小的,哪带过孩子,抱着一个小娃娃手足无措。

堂伯母陆王氏看着不忍心,想跟陆杨氏说两句,陆杨氏说:“是一郎让的。”

陆王氏便不说话了,她家郎君陆文敬,如今五十余岁了,还只是个从五品的郎中,基本上断了再往上升的念头,只盼安安稳稳在这个位置上干到告老,留一份体面还乡。

几个孩子也不争气,她的两个儿子,老大六岁开蒙,丈夫亲自领着读书,十九中秀才,隔年过乡试,虽然名次靠后,但一十岁的举人,很了不得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年年考,年年不中,考到三十多岁,心气儿都消磨没了。

老一更气人,打小不爱读书,如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嫡子指望不上,陆文敬将心思放在庶子身上,若是庶子能成才也可。

因为自己生的儿子不争气,陆王氏反对都没底气,总不能等着老爷致仕,一家彻底败落下去吧。

她倒是憋着口气看丈夫培养庶子,可两个庶子也不行,努力是努力,天资不足,如今也不过是两个秀才。

但今年不一样啊,她大儿子,在三元及第的侄子的辅导下,今科会试终于中了!

虽然名次倒数,但能中已经比什么都强了。

陆王氏不知道私下夸过陆景堂多少回,说不愧是三元及第,自带文气,随便给她大郎沾一点儿,这便让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