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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638)

睡得太沉,醒来之后,有种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之感。

不过周身的气息很熟悉,所以景年还能安安稳稳躺着发呆。

过了一会儿,脑子清醒了,他看着帐步的龙纹暗绣,一个骨碌坐起来。

啊这这……他这是在哪?不会是在……

“郎君醒了?”温柔的女声在帐外响起,景年听见有人低声说:“快去禀告陛下。”

好的,他知道了。

景年木着脸挪到床边准备起床,低头一看,没找着自己的靴子,只在脚塌上看见一双软丝履。

一看就很软很好穿,比靴子舒服,是他喜欢在家穿的那种。

他踩着这双软履站起来,果如他想的那般,柔软适脚。

景年走了两步,从脚塌上下来,忽地停下脚步——我外袍呢?

“郎君?”

帷帐外的宫女听见动静,轻轻叫了一声。

景年将帷帐掀开一角,看见四个宫女,两两分列两旁。

宫室宽阔,以玉屏分割,四宫女见他露面,齐齐曲膝行礼。

景年左手边的宫女柔声道:“郎君,陛下让人备了膳,可要着人传膳?”

景年在马车上吃了两碟点心,可这一觉睡得绵长,点心也不甚顶事,肚子又饿了。

但他没急着要膳,问道:“阿……陛下去何处了?”

还是刚才说话的宫女,约莫是几个宫女中领头的,开口回道:“奴等不知,请郎君勿怪。”

景年一拍脑袋,他是晕了头了,还把这几个宫女当成宗廷身边熟悉的随侍,他问一句人家就会告诉他。

宫中之人,哪个敢随随便便窥伺帝踪,又不是嫌命长,即便知道也不会跟他说。

景年也不想为难几个宫女,他甩了甩袖子,“请问,可见着我外袍了?”

“这就为郎君取来。”

立刻有两个宫女躬身退下,那为首的宫女又说:“陛下为郎君准备了新衣,郎君可要瞧瞧?”

景年以前在宗廷的别院住,没少穿宗廷给他准备的衣裳,可现在感觉又不太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不用,先将我的衣裳取来。”

景年说着,立在原地没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何处?”

为首宫女垂眉敛目:“回郎君,这是延福殿。”

延福殿?有点儿耳熟。

景年又问:“是哪一宫……”

等等,他好像想起来了。

与此同时,宫女回道:“是永安宫。”

第407章

宗廷迈步进来的时候,景年已经穿好衣裳,坐在桌旁喝茶。

殿外的宫人,到殿内伺候的几个宫女,跪了一地。

景年进宫的时候一路睡进来的,人事不知,此时见到这场面,呆了一瞬,手忙脚乱放下杯子,犹豫着不知该行什么礼。

刚弯下腰,宗廷疾走两步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面色不愉:“这是做什么?”

“行、行礼……”景年吭吭巴巴,还是很不适应好友的身份转变。

宗廷心头憋闷,面色愈沉,忍不住刺了一句:“那你刚才见面的时候,怎么不行?”

方才还好好的,马车上嘻嘻笑笑拽着他衣袖叫他“阿廷”,把他当枕头压了一路,不过一会儿不见面,就跟他生分了?

他们不是说好了,跟以往一样,一觉睡醒,说话不算数了?

景年这小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宗廷一贯让着他,更是养出了小性子,宗廷语气重一点儿,都觉得委屈,当即眼一瞪,气鼓鼓道:“给你补上就是,说吧,让我磕几个?”

殿内的宫人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

御前失礼,还有补上的?

这是哪来的祖宗,真是活祖宗,就算是陛下的亲叔叔,恐怕也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换个人来,陛下恐怕都懒得多费口舌,直接让人拖出去了。

不过想到之前看见的陛下亲自抱人上辇、进殿,又让这郎君睡在龙床上,就连外袍都是陛下亲手脱的,不曾假手于人,今日伺候的这些宫人,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但那是宗廷主动施为,景年安安静静睡着,瞧着像个乖巧的,方才跟宫女们说话也客气温和,哪晓得在皇上面前,张嘴就怼得人心颤。

宫人们被景年吓得肝胆俱裂,宗廷让他一句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心都凉了半截。

好在他了解景年,能分辨出景年真正的生疏和置气,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再瞧瞧,瞪着他的那双大眼睛里,藏着的可不就是委屈。

宗廷语气一下子软了:“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他嗓音低落:“我什么时候跟你计较过这些?”

他一软,景年也软了,哼哼唧唧:“是你先找我茬……”

“我们不是说好……成,是我的错。”

宗廷原本打算跟他分辩几句,转念一想,跟他争这个有什么意思,争赢了能有什么好处吗?

他拉着景年坐下,温声道:“给你写道旨,面圣免礼,行不行?”

他可不想以后两人见面,景年先给他磕个头。

“不要不要。”

景年拒绝得飞快,回头他跟旁人一起面圣,别人跪着他站着,多奇怪啊!旁人该说他恃宠而骄了。

宗廷皱眉,景年连忙道:“那你给我写,私下面圣可不跪,咱们两个相处,自在一些,其他时候就不必了。”

否则以后他上朝,别的朝臣都跪着,他一个人站着,啧啧,忒显眼,偷懒都不好偷的。

虽然景年现在的品级还不用上朝,但他觉得,他也不急着升官,熬到五六十岁,肯定是能到可以上朝的品级。

很多时候,宗廷对景年的纵容,是陆景堂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景年拒绝了一份圣旨,又自己定了另一份要宗廷写,大大咧咧的语气,好似在跟宗廷借一本书那般轻松。

宗廷一点儿不觉得冒犯,侧首示意静候在一旁的大太监去给他取空白的圣旨和御印,竟是要当面写好给他。

景年看着大太监德喜躬身出殿,假模假样地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圣旨,您给个口谕就成。”

宗廷好笑地看着他装样,故意逗他:“那就算了,不写了。”

“不行!”

景年理直气壮,“你以后要是反悔了,拿这个治我的罪怎么办?”

宗廷气笑了:“我要是想治你的罪,还用得着反悔?”

就这么看他的?他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吗?

景年恶人先告状:“你看,你说了,你要治我的——唉哟!”

他捂着被敲了一下的额头,鼓着脸颊瞪他:“干嘛打我!”

这叫打?本就没使劲儿,手指落下,又收了三分力,再轻一点儿,就成摸了。

景年皱巴着一张俊脸,苦兮兮的装可怜:“还说对我好,跟以前一样,以前你都舍不得我疼,现在都开始跟我动手了……”

宗廷:“……圣旨还要不要?”

“要!”

景年立刻眉眼舒展,也不装了,凑到宗廷旁边看他写圣旨,他还没看过圣旨是如何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