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从丹房里出来,看到苏清越头上的赤发,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是……走火入魔的标志!
苏清越睁开眼,望向木心,眼里透着急切:“初儿如何了?”
木心将她打量了一番:“初儿无事,倒是你……”
木心拧眉,伸手一把掐住苏清越的手腕,面色大变:“你在紫府里存满了雷劫之力!你疯了!”
“那雷霆之力极为危险,一个不慎就会将你紫府整个撕了!到时候你修为大跌,你……”
苏清越笑笑,将手抽出:“我无妨。”
她是故意吸取雷劫之力在体内,压制住自己的修为,以便随时随地都能勾引雷龙下来,助她一臂之力。
如今是特殊时期,管不了那么多了。
木心吹胡子瞪眼:“你无妨什么无妨,你快进来,我给你将它引出来!”
木心说着拽着她的手,就要往里走。
苏清越轻巧地避开他,连忙往丹房冲去:“木爷爷,之后再说,我先看看初儿。”
苏清越话音落下,毫不犹豫地闪进丹房内。
丹房之中,易初还躺在阵法里昏迷不醒。
她的伤很重,到现在还没有全然修复。
苏清越一进来,就看到易初静静地躺在小榻上沉眠。在小榻旁边,站着一排影鸽。
苏清越忍不住笑了起来:“都重伤躺着了,还有这么多人惦记。”
不对,兴许就是重伤躺着了,才会收到那么多影鸽吧。
苏清越在小榻旁坐下,伸手触摸了最近的一只影鸽:“剑宗在剑池大殿前举行英雄会推选新的仙盟盟主,烦请少宗主或清越道君前来万剑城一叙——游知留。”
苏清越拧眉,从床边站了起来。
她看向易初沉睡的面庞,小声道:“若是你,会怎么选?”
很快,苏清越给出了答案:“你肯定是要去的。”
她的初儿,心系天下,什么都要操心。
苏清越想了想,转身走出了丹房:“木爷爷,初儿由你照顾了。我去东洲一趟!”
她话音落下,御剑飞起,直接朝东洲飞去。
木心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气得直跳脚:“哎!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哎!你那雷劫之力!哎……”
气死他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不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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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越抵达东洲时正是清晨,她敲开游知的房门时,游知看到她那满头赤发吓了一跳。
“苏道君,你这是走火入魔了?”
她这一头赤发着实过于瞩目,引得游知踌躇不定。
苏清越淡淡一笑,与她解释:“渡劫失败,走火入魔罢了。”
游知心头一惊,忙问道;“那你现在还好吗?”
苏清越周身散发着雷劫之力,哪怕有菩提心掩盖,也有种修为不稳定的感觉:“侥幸捡回一命,还好。”
游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少宗主如何了?”
苏清越与她道:“还在疗伤中。”
”不知游知小姐传讯给初儿与我,是为了何事?”
游知左右看看,将苏清越拉入房中。
她关好门,在房内设下阵法,望着苏清越道:“我等欲举荐少宗主为仙盟盟主,清越道君意下如何?”
苏清越勾起了一抹笑容,淡淡道:“承蒙诸位厚爱,我想若是能成,初儿必定不会推辞。”
游知彻底安了心:“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易初是个心怀苍生之人,一定会接下这个重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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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晌午,众人登上剑宗的山门,前往剑池大殿,参加英雄会。
正是朗朗烈日,剑宗最高的山顶之上,在插满了剑的碧绿剑池水前,剑宗设下了祭坛,摆上香火,祭奠英烈。
书圣颜飞羽站在祭坛前,面对着万千宗门的弟子,诵念祭词:“乾坤在上,吾沧海大陆诸多修士,为保天下苍生,随重明王与剑仙易无极献祭于天。此乃我沧海万物生灵之幸,亦是我修真界之大不幸。”
“此后道途茫茫,诸君与吾等不再相逢。”
“诸君之命,诸君之法,诸君之灵,如浩浩日光,如朗朗星月,莹莹灯火,照亮吾等前路!”
“望天下修士,感念诸君之恩,效仿诸君之礼……”
“尚飨!”
祭祀之词念完,颜飞羽焚烧纸张,对众人道:“一叩首!”
众人俯身行礼。
“二叩首!”
众人再拜!
“三叩首!”
众人拜了起身:“惟愿吾沧海之烈士,在天地永享安宁!”
众人齐声祭拜之后,李道明站出来道:“吾剑宗已为诸位设下宴席,还请诸君前往剑宗大殿一叙。”
众人纷纷道:“多谢剑宗宗主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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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前往剑宗大殿,按照安排好的座位落座。
这桌位安排得很讲究,东洲这一批修士全坐在大厅外的大殿上,晒太阳去了。
涂山天星带着秦未央陈星落等人来找游知时,见她们和佛子坐在大殿边缘的角落里,还赞叹了一声:“哎呀,真是个好地方。”
“靠山靠海,日头还怪好咧。”
她是懂阴阳怪气的。
游知也跟着笑;“山是剑宗的石碑山,海是下方的云海……的确很好。”
“有仙味,也有人味了。”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呢,一群身材妙曼的少女怀抱着琵琶与箜篌,穿着绫纱乘云进入大厅中。
没一会,剑宗的大殿上就响起了妙曼的歌声。
木锦薇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是蓬莱岛上的音修……她们已归顺李道明。”
陈星落的目光也很冷:“归顺,只怕是强迫吧。这段时日,李道明仗着自己的修为,不知道强迫了多少的宗门服从他剑宗。”
修道者,大多数是与天争一线生机。所谓的顺道而为,说的都是自然之道。
从未有顺人一说。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递卑奴屈膝,看人脸色过活。
哪怕是看起来谁都能睡一觉的合欢宗修士,也是很挑剔才下口的。
苏清越笑笑,与她们道:“异渊刚平,牺牲了如此多的修士。敷敷衍衍地祭奠一番,却在殿中享乐。”
“此人所作所为,天不佑他,人也不会信他的。”
“不信,你们看看四周。”
众人朝四周看去,却见东洲的修士们都放下了酒杯,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满桌的美食,面色阴沉,食不知味。
游知收回了视线,冷冷一笑:“的确,轻浮之人是不懂义士的悲壮。”
“总在人的痛点上踩,会令人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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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明这么一弄,不仅是大厅外的修士觉得不痛快,就连大厅内的修士也很不爽。
北洲体修世家的家主方不逊一摔杯子,哼哼道:“我还以为你这英雄帖是为了仙盟正事吗,不成想是搞这些玩意!”
”老子是个粗俗的体修,欣赏不来这些精致玩意。李宗主,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