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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锦绣权色/复贵荣华(修改版)(5)+番外

作者:九月轻歌 阅读记录

众人吃了一吓,三老爷连忙问道:“娘何出此言?”

云太夫人难掩愤懑地将下午的事情说了,“我不让她出门,她当成耳旁风。我怕她出去胡闹,找人尾随,派出去的人却没了踪影,不知被她打发到了何处。看看我们的云二小姐多厉害啊,竟已嚣张跋扈到了目无尊长的地步!……”

云太夫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的时候,成国公一直望着含笑静坐的云筝。

她像是局外人一样,毫无情绪。

这样的女儿,让成国公觉得陌生。他心里的阿娆,始终是她年幼时的样子,神采飞扬,活泼调皮,笑容灿烂得宛若夏日骄阳,让人看了就觉得周遭一切都明亮悦目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笑容总是特别和煦,却透着冷漠疏离。

妻子病重,再没精力打理诸事的时候,她日夜守在床前侍疾,眼中总是盛满担忧、惧怕,可还是会因为妻子一点点的好转而展颜欢笑。

家里乱成一团,要她主持中馈的时候,她虽然抵触,还是答应了,会随着对诸事的熟练而欢喜,会喜滋滋的跟他跟妻子诉说自己的进步。

后来,阖府上下都说她是一只小笑面虎,他听说之后,重新审视女儿,发现了她的变化。

她已不能把生活在一屋檐下的每个人都当成亲人,亲疏之分很明显。

她没这样说过,行径却是表露无疑。

可她变成这样,又能怪谁呢?

他忽然间烦躁起来,端起茶盅喝了口茶,等云太夫人数落完,便将茶盅重重放回茶几上,蹙眉呵斥房里的丫鬟:“怎么连茶都沏不好?简直是不能入口!阿娆,记着给你祖母换几个能干的下人。”说着话站起身来,对云太夫人歉然笑道,“娘,柳阁老邀我去他府中坐坐,有事相商,我竟到此时才想起来,不能陪您用饭了。”转身出门时又唤云筝,“我有话吩咐你,随我来。”

云筝笑着称是,随着父亲出门。

云太夫人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房里的人面面相觑,随即各自垂下头去,有的是大气也不敢出,有的则是强忍着笑意。

成国公这一出,分明是故意忽略了云太夫人对云筝的指责,也委婉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子不言父之过。云太夫人是长辈,别人便是明知她今日是故意刁难云筝,也不能直言老人家的过错,只能回避或是委婉提醒。

蒲氏见云太夫人已是脸色发青,连忙上前奉茶,语声中充满担忧:“娘可千万别生气,身子要紧。”

云太夫人喝了两口热茶,好半晌才能再开口说话:“都散了吧,不必陪我用饭了。只做这些表面功夫,又有何用?”

三老爷起身出门时,回想着方才的事,觉出了蹊跷。母亲不喜阿娆,这是阖府都知道的,却从没像今日一般,到了疾言厉色不讲理的地步。他忧心地回眸望向云太夫人,欲言又止。



☆、自妖娆(4)

成国公当然没话交待云筝,只是将她带离是非场罢了,一路沉默着和她到了正房院外,为着圆谎,去了柳阁老府中。

正在用饭的萧氏看到云筝,漾出了温柔的笑容,“快坐下。”转头吩咐丫鬟添一副碗筷。

云筝落座后,说了云笛的事:“不懂事,我把他赶到外面去思过了。”

萧氏也不深究,笑道:“你爹爹没时间管教阿齐,把他交给你摔打一段日子也好。”

这么久了,云筝觉得不好的事情,就不允许任何人传到母亲耳朵里;她觉得说话没个分寸的人,就不许踏入母亲居住的正房。

萧氏也是个通透的人,明白女儿的苦心,渐渐收起了做当家主母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只见让自己心情舒畅的人,只听让自己开怀的事,一直安心将养,有精神了就诵读抄写佛经。她按照女儿的意愿度日,病情一日日好转起来。

云筝也明白,不是哪个做母亲的都受得了她这样尽孝的方式。她对这世间最感激的一件事,便是父母到何时都相信她,无言地接受她的好意,就算她方式霸道,也不质疑。

母女两个用完饭,说笑了一阵子,云筝服侍着萧氏洗漱歇下,这才回房。

花梨木大画案上,已经备好笔墨纸砚。

云筝刚要提笔习字,二奶奶房里的大丫鬟面色惨白地过来了:“二奶奶见了红。”

二奶奶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云筝当即吩咐人去请太医。

后来,二奶奶小产了。

云太夫人连夜把女眷全部唤到房里,等云筝一进门,便是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你是怎么当家主事的!给你娘治病的沈大夫离云府最近,往返不过一个时辰,你不让人请他,却舍近求远去找太医,到底是安得什么心!看着我们家子嗣不旺你就高兴了?!”

蒲氏掩面哭了起来,“孩子已经成形了,是个男丁啊……”

云凝拿了帕子擦着眼角,“二嫂的命怎么这么苦,太医若是早来一刻,也不至于弄到小产这地步……”

云筝只觉匪夷所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除了我与章大小姐的娘亲,沈大夫不会为任何人出诊。二嫂不妥当,我自然要让人去请太医。不然的话,沈大夫来了也会拂袖而去,他的怪脾气京城皆知。”

云太夫人气得直拍桌子,“你能说服他为你娘上门诊治,为何就不能说服他为府中别的人诊治?!”

“我不能。正如我能主持中馈却不能讨得祖母欢欣一样。”云筝笑笑地看着云太夫人,“二嫂上有长辈、身边有夫君、下面有仆妇,她小产了,居然要找我这个做妹妹的质问,这是什么道理?”

云太夫人喝道:“你是当家主事的!”

云筝眼中有了寒意,慢条斯理地道:“当初我娘小产的时候,当家主事的是您。这些年了,我也没听说谁为那件事说过您的不是。”

蒲氏一看情形不妙,立时站出来打圆场:“哎呀呀,阿娆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说这些呢?”

“你早干什么去了?”云筝慢悠悠地看向蒲氏,言辞犀利,偏生用柔和的语气娓娓道来,“你知道这不是姑娘家该说的事,怎么还让你的掌上明珠跑来搬弄口舌?你知道姑娘家谈起都不妥,祖母把我叫来质问的时候怎么不拦下?二嫂不是你的儿媳妇么?你这个做婆婆的是干什么吃的?二嫂从诊出喜脉到如今,你都不曾给她请得力的妈妈照顾,还让她每日到你房里立规矩。哪个混账东西教你这样对待有孕在身的儿媳妇的?”

一席话落地,满堂鸦雀无声。

蒲氏身形发抖。

云凝花容失色。

云太夫人脸色发青,手里的茶盅摔碎在地上。

大奶奶与三奶奶无所适从地站在蒲氏身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氏与四奶奶、五奶奶隔岸观火,神色悠然。

很明显,云筝跟云太夫人、二房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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