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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武侠]故国神游(358)

打过交道的,和没打过交道的,毕竟不同。

蟒鞭再次缩了回去,已是第二次无功而返。司马废不信邪,双手横持金鞭,硬接这清丽简捷的一刀,脆响迸出,他双手虎口也像要迸裂了,疼的如有火焚,产生金鞭烫手的错觉。

司空残废正要大步上前,与四个蒙面人围攻苏梦枕,却觉后背冰冷,肌肤起栗。他霎时惊醒,左手的大开神鞭向反方向抽回,晃一晃,鞭影幻作巨网,兜头盖脸罩下,欲把苏夜罩进网中。

他出鞭,蒙面人出刀。四把刀疾掠而出,更胜急电。雷娇俏脸如蒙寒霜,纤手一扬,数不清的暗器擦过四人身畔,直击苏梦枕。

苏夜遇到王小石后,一直在苦思冥想。她要记的资料太多,一生中,发生的重要事情更是多如牛毛,记忆力再好,也难免忘掉一些从未接触的人。

王小石如此,三神君如此,四个蒙面人同样不例外。直到他们抽刀在手,她才突然福至心灵,有如醍醐灌顶,想起了这四人的身份。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她能够认出他们,必须得感谢他们的刀。

拔刀之前, 这些人只是四个蒙着脸,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挫货。待拔刀在手, 他们才鲜活起来,每个人都生出不同气质, 摇身一变,变成名满京城的刀客。

四个人,五把刀。其中, 以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最具辨识度。这把刀像使用多年的柴刀, 刀口都钝了, 比持刀的人还丑。但它的主人名震八方,无人敢于轻视, 正是“八方藏刀”苗八方。

苗八方有“藏刀”之绝招。之所以叫做绝招, 是因为他为人够绝。为了从父亲手中夺取刀招, 他杀了父亲, 为了不让儿子学到绝招,他杀了儿子。如今, 他心想事成, 世上只有他自己懂得“八方藏刀式”。他靠着这套刀法, 在神通侯身边谋得一个位置。

苗八方既然在, 其他三人身份亦呼之欲出。那个左手持“开天刀”, 右手持“辟地刀”的,是信阳萧煞。信阳萧煞旁边,是他兄长, 使“七十一家亲”刀法的襄阳萧白。

这三人和她见过面,所以给了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另外一人,单看刀法,像是“五虎断门刀”。那么毫无疑问,他是彭家彭天霸的传人,彭尖。

方应看四处伸手,他的八大刀王奉命四处奔走,仿佛春雨后的韭菜,随时随地蓬勃冒头。苏夜未想今天他们又牵扯在内,认出他们之后,略微有些诧异。

八大刀王号称刀王,也只是相对而言。他们自知不是雷损、苏梦枕、关七等人的对手,但现实比梦想更加讽刺。如今双方乍然相逢,他们空有刀王之名,竟全然不知如何应对红袖刀,表现的不是死人,胜似死人。花无错血流了一地,仍未有人碰着苏梦枕一根头发。

更凄惨的是,苏梦枕来了,苏夜居然也来了。当日彭尖不在现场,第四人是“相见宝刀”的传人孟空空。四人各自出刀,各交手一招,全部被她逼退。他们事后,想的十分明白,若非她初入京城,不愿生事,更不愿替风雨楼得罪人,四人必定活不到今天。

她让他们赶紧滚,他们无计可施,依言滚走。萧煞还曾放话,说要找苏梦枕主持公道,结果双方下次见面,正是方应看探视苏梦枕。

一个是风雨楼苏公子的宝贝师妹,一个是朝廷神通侯的驾车随从,苏夜多次以目光挑衅,他们唯有装作看不见。

方才,苏夜豆绿色的身影闪身进门,萧、苗三人反应可想而知,无非心底打鼓,背后起栗,堪比赵画四在破胡同里遇见她。倒是彭尖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精神要放松的多。

三神君、四刀王都竭力御敌,其他人并未闲着看戏。雷娇以外,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也出了手。

豆子婆婆动作最快,卸下身上那件百结鹑衣,抖一抖,横扫出去,正是祁连山的“无命天衣”。花衣和尚却脸色遽变,手中一只铜钵、一百零八枚铁念珠同时打向前方,自己向后飞蹿,蹿向离他最近的一扇窗。

他看到了刀光,艳红夺魄的刀光。刀光翩然飞动,不断逼近他,使他不得不走。

然后他成功了,准确地说,只有一部分成功了。他的头飞出了窗子,落在窗外的大雨中,身躯还保持着疾冲姿势,因为失去平衡,重重撞在窗框上。刹那间,鲜血犹如不要钱般喷洒着。

没有人知道这是血雨,还是花雨。血雨未尽,刀光忽然零乱飞扬,如风中落红般四散纷飞,飞向无命天衣。花瓣触到鹑衣,鹑衣便粉碎如雪片,杂在刀光与血光里,仿佛被染成了红色。

刀是魔刀,人是魔般的人。两人陆续死去,对手毫发无伤。两道刀光一为淡青,一为绯红,自闪动时起,再无一刻停歇。堂中人想拦,不知先拦那一道。他们觉得,两把短刀都超脱了招式的束缚,纯以意境取胜,很难想出招式破解。

苏梦枕连杀两人,苏夜则未伤人命。这倒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她见到了刀王,见他们护在花无错身畔,突然就是一阵恼怒,决意先取他们性命。

他们第一次逃走,是她刻意容忍,第二次有方应看在旁,她缺少动手的理由。这已是第三次,而且针对的不是她,是她视之如亲人的三个人之一。

因此,她拦住司空残废,破开一丈二尺三的蟒鞭,震开十八节的金鞭,不再理会这三个人,将他们抛在身后,想都不想,掠向靠近大堂最高处的地方。

苏梦枕在那里,所以四名刀王也在。她的身法倏忽莫测,尽得瞬息千里之精要。不过大堂就这么大,人一多,难免甩不开追兵。

司空残废脸都成了紫色,不知是气出来的,还是技不如人羞出来的。他,以及他的两个师兄弟,一声不吭,紧追在苏夜后方。蟒鞭一挥就是两丈有余,离她距离极近。

他杀人,一向先用蟒鞭笼住对手,再用金鞭一鞭打杀。但今天他师出不利,鞭网方才成形,便见一阵轻若无物的绯雨,落在了鞭影之中。

红雨如同花雨,加上屋外雨声衬托,现出了一种令人销魂的凄艳。它仿佛弱不禁风,被风吹到了开阖神君的鞭上。蟒鞭一触之下,陡然失去了生命力,鞭头软软下垂。司空残废抖腕急收,未及收回,鞭梢当即被割断一寸。

这一寸割在鞭上,更像割在他心里。此时人人自危,生怕那柄魔刀落在自己头上。如今轮到他,他金鞭迅疾如风,步步扣杀时,心中仍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他们都听到了一句话。

苏梦枕短促而断然地道:“不用管我。”

司空残废大怒,怒道:“不管你,能行吗?”

他身边两侧,司徒残和司马废同时抢上,舞鞭助阵,令他不那么困窘。他本能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忽地反应过来——那句话是对苏夜所说,他刚刚自作多情了一番。

这证明,他的心有点儿乱了。三神君离开元十三限,进京依附蔡京以来,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准确地说,他们至今尚未吃亏。可那仅是因为人家各有各的目标,把他们当成身后缀着的讨厌尾巴,不闻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