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十八女儿红,二十四月夜(2)

“这就对了。”他吁了口气,换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还好我会编草蜻蜓。”

“你说什么?”她好奇。

“呃……”他抬眼看她,突然“噗”地笑出来,“我说我只会编草蜻蜓啦!”

“啊……你。”她跳过去要捶他,“你还编这么一套话来哄我!”

“哎呦别打。”他笑嘻嘻护住头,“我是只会编草蜻蜓呀,但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可都是真心的嘛!”

……

两人打打闹闹一通玩笑,然后一起吃完晚饭。她再笑呵呵回房。

路上,她突然想起:我们这样打闹,是不是叫男女授受不亲呀?

想到自己一直是男装打扮,她更不好意思了,感觉好像自己扮男装专为吃人豆腐一样。

嗯,明天还是女装吧。她这样想着,可一想又不好,自己一开始是男装打扮,突然一下子变成个大姑娘,不让人尴尬才怪呢。

她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唉罢罢罢,先这么着吧。

3

3、谁家年少?足风流 ...

转眼间,白云飞在竹屋已住了两个月,他的伤势也已大有好转。

这日,他们像往常一样,一边闲走,一边闲谈。

一般都是墨离先开口,她读的书很多,经常跟他说起书里的故事。白云飞虽不大爱说话,但对墨离的话倒是听得认真,经常给出些犀利的评论。有时他兴致好,也会给她讲外面的故事,比如,征战,比如,江山。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墨离问。

“嗯?什么?”

“你看,你明明就没听我说话。”墨离摇摇他的袖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嘛?”以前每次师父有什么话不想说,她总会摇着他的袖子问,然后他就会回身抱她。

白云飞看着她的手,脸一红,抽回袖子:“没什么心事。”

“还说没有。”墨离声音有些低落。一半为他明明心里有事却不说,一半为他抽回袖子的举动吧。

“呃……”白云飞看看一脸失落的墨离,犹豫着开口,“其实我是在想,我的伤快好了,我还有些事要做……”

心一沉。墨离抬头:“你要走?”

“哎?哎。”本来还在盘算要怎么说出口,陡然被她直接问出,有点不知怎么回答。

一阵沉默。

“嗯,有事当然要去做。我祝福你呀。”先开口的是墨离,她故作微笑,眼里却有泪光闪动。终究还是一个人,师父走了,他也要走了。

白云飞看着墨离眼中的泪光,呆了:“你哭了?”

“没有。”墨离揉揉眼睛,“外面风好大。”

“哎你不要哭嘛。”白云飞有些无措,“我是真的有事要做。我……”

我还会回来的。他好想这样说。但,别人都没说什么,他怎么好意思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我会记得你的。”最后,白云飞郑重地说。

“哦。”她苦笑,“谢谢你的记得。我也会记得你的。”这一去,便永难相逢了吧?自己真傻,连师父都不会为自己留下来,更何况一个只跟自己相处了两个月的人。

白云飞看着墨离,突然一拉她的手:“来,我们对天发誓,永不相忘。”说罢,对着夕阳,跪了下去。

“呃?”墨离一愣,“对天发誓?对天叩拜,不是只有定情或者结拜才会做吗?”说完,她意识到自己失言,脸一红,看向别处。

白云飞脸也一红,立刻道:“是啊,我们结拜吧。”

“啊。”墨离回过头,“结拜?好呀。”

为了掩饰尴尬,她也赶紧跪下:“我们就结拜吧。我们今天就结拜为……”她一顿,想起自己还一直是男装呢。

“结拜为……兄弟。”白云飞红着脸,声音却很冷静,“对了,你今年多大?”

“我?我不知道。我是师父捡来的,他没告诉过我多大,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呃……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了,这个我不介意的。”

“嗯,那你跟我一样大吧。我今年十八,我看你跟我年龄应该差不多,以后你就算我同一天生吧,我五月初九。”

他的声音还是温凉如玉,可她分明感到心热热的。她有生辰了。他,真好。

“嗯!”她重重点头,“好,以后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好”白云飞也微笑,“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白云飞……”

“我墨离……”

“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两人按礼叩拜。

墨离从白云飞的生辰,便尊他为兄。

“兄长,做兄弟会多久?”她又想起师父,师徒情分十几年,也终有尽头。

“做兄弟,当然是一辈子!”白云飞斩钉截铁道。

墨离看着他不容置疑的表情,有些感动,忍不住轻笑:“一辈子那么长啊?那如果是一男一女呢?”

白云飞脸一红:“若是一男一女……”

“便是夫妻吧。”墨离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失言,低下头去。

一时间,两人静默无话。

“等我办完事,我再来跟你说这些吧。如果那时你还……”白云飞低头道。

“好,我等你回来哦。”墨离的声音亮起来。他说,他还会回来。

白云飞抬头,迎上她欢喜的眼,心头也一热:“嗯。”

“那你一定要回来!”

“好,一定回来!”

夕阳下,两个人相视而笑。

一个白袍若雪,一个青衫磊落。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4

4、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

等待的日子,总是岑寂的。

在翻遍二十一本书后,墨离流下了白云飞走后的第一滴泪。

为什么,她总是要等待?师父也是,白云飞也是。

不,师父不是。对师父,她是连等待的资格都没有的。虽然他隔一段时间会回来,但他从来不要求她等,也从来不给她等待的权利。

而这一段段时间的长短,便是他一段段恋情的长短……从小,就习惯了师父的离开。每当他爱上一个女子,他必会跟随她而去,不留归期。

每一次,他跟她都相信:他会随那个女子幸福一生。然而,一次次,他都会失望而回,然后去山上喝酒,一坛接一坛。

只有唯一的一段时间,他不曾出去,而是决定永守竹屋。

“离儿,为什么每次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你?”一次,宿醉后的他,看着守在床边的她,如是说。

“呵呵。”她微笑不言。心一震,却不想去猜他的下文。她太了解他的风格,因为,她是他的徒弟,唯一的徒弟。只是没想到,这种话,他会对自己说。

“离儿。”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拉她入怀。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像亲吻清晨的花蕾,轻轻的,深情的。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上一篇: 神也要上学 下一篇: 桃色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