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诃?”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李辉诃,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会满脸是血,衣衫褴褛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敞开的红衣里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上面隐约可见点点玫红色的斑点。他的脸上,竟有了不少的伤痕。杜哲安突然有一种揪心的疼痛传来,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是谁,是谁让李辉诃变成现在这般的样子?
李辉诃张弓,一个唯美的姿势,双箭齐发,杜哲安只觉有风过耳,回神之际,双箭已正中两名男子的心脏。箭穿身,两名男子迅速倒地。
这是他杜哲安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有耀国六殿下李辉诃的,神乎其神的箭术。
明明是向不同方向逃窜,未停步的二人,竟可以双箭齐发,以瞬间一齐射死。百步穿杨。果然,传闻不如一见。可是,现在面前的李辉诃却再度张起了弓,箭头已指向自己。
杜哲安面容不改地看着李辉诃。他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何况,以李辉诃的箭术,他杜哲安也不认为自己能轻易逃脱。他奇怪的是,明明对方想杀死自己,他却还在心痛他身上的伤,心痛的难以忍受,想要关心他,想要保护他,想让任何人的不能靠近他,任何人都不能去伤害他。自出生以来,他杜哲安从未为谁这样想过,而这唯一的一次,他担忧的人却是这样张满弓箭的指着他。怎么了?真是讽刺啊!自己许是疯了吧。
李辉诃冷着脸,箭离弦,从杜哲安的耳际擦过,很快另一支箭也从另一边擦过,贴近了肌肤,却未曾伤到半分半毫。原本站在一边的杜哲安开始跨向李辉诃。
李辉诃射死两名伙计的原因他开始有些明白了。当然,李辉诃想杀自己的原因他也明白。他恨自己。毕竟,自己对他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他恨到想杀了自己。他明白。可是,他没有打算射死自己。那么,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机会去挽回这个错误?
李辉诃后退,箭头指向杜哲安,他开始不断地摇头。嘴巴张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中满弓的箭开始有些颤抖,但箭头却一直都指着他,未曾移开。杜哲安身后的官兵开始杀气急升,几欲出手。。
“阿诃,我知道你恨我,但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愿意为你做。”
(我想让你死!)无声,但从口型,杜哲安依旧可以明白李辉诃的意思。他感到绝望。不明白原因,只是知道,李辉诃想让他死,他便真的想死了,这个世界上让他留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却都比不过李辉诃现在的一句话。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绝望地说道:“这颗心脏我送给你了,你的箭术我见识过了。想让我死,就朝这儿射过来吧。”只是……不能保护你,真的不甘心……
他安静地等待着,挥手退下了将士,直直地站立着。
李辉诃的面容,美丽的异常,双眼冷漠地看着他。如果可以,杜哲安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他能另李辉诃不再恨他。可是,对于那一晚的事情,他却本能地不想改变。生死一线间,他想的也是只是能多看看前面的容颜,如果下一世,他希望他们的每一次见面,不会再这样的悲哀。
另他意外的是,良久之后,李辉诃却丢下了手中的箭,一拳打在了身边的门栏上。愤恨地咬着牙,看着前面杜哲安俊逸的面容,他突然觉得安心了,睡意忽起,很快整个人就瘫了下来,失去了知觉,经历了这么多,他竟然,只想要回到他的身边,怎么会,这么的没有用。
杜哲安箭步冲上前抱住了李辉诃。他的样子让杜哲安心疼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李辉诃。真的,很消瘦。
“传令下去,立即查封此店,将地上的人,都埋了吧。”
李辉诃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早已浑身被扒光地泡在浴盆里了。而身边的杜哲安却正在帮他擦洗身上的血秽。那样的感觉……
“……怎么回事?”话才出口,便奇怪的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忘了吗?这是我的房间,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让你吃了解药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杜哲安在他身后帮他仔细的擦拭着。李辉诃并没有多做反抗,也许是因为有过更亲密的行为之故,所以杜哲安现在的行为在李辉诃眼中竟然也能以平常待之了,但还是会不由间心寒不少。他不自禁地缩了缩身体。
杜哲安皱眉,心疼地看着李辉诃身上的粉红斑点。抬手抚摸,“对不起!待会儿我帮你上点药,后面就不会疼了。不擦药的话,对后面的伤口很不好。”他肩上这数不清的吻痕,真的是昨夜自己弄上去的吗?
李辉诃转开头,不再说些什么,任由杜哲安在他身上擦拭着。然后,再任由他把他放在床上,在伤口处擦上药。他愤怒到极点,愤怒到想杀死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可以,却更恨自己,恨自己竟然再也无法下手,恨自己竟然开始对他产生了依恋。
时间很快地流逝着。转眼,一月就过了。在这一月里杜哲安对李辉诃的态度骤然巨变,李辉诃可以随意进出将军府,就像刚开始说的一般,他得到了绝对的自由。杜哲安经常被赏赐很多东西,他也都有送给他。虽然李辉诃表示过,自己身为男人并不屑这种东西,但他依旧一如既往的送。而这期间,杜哲安也安分的紧,没对李辉诃做出任何类似以往的违规之事,虽有几次曾“夜袭”李辉诃的睡房,却也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抱着李辉诃入睡。
最后,一月下来,当这一切成为一种习惯后,原本强烈的屈辱感竟淡了许多。李辉诃也开始不那么反感杜哲安的出现了。事情的发展,一直到金琳的出现才开始在原本的路线上转了个弯。
那日不知所为何事,杜臣文竟带着金琳来到了将军府。而当时杜哲安仍上朝未回。府中无人,无奈,下人们只好请李辉诃出面。毕竟以现今的受宠程度看,李辉诃无疑已是将军府的第二掌权之人了。
原本,李辉诃完全不知情,只知道一群下人三跪九叩地求他出面,他便去了。直到站在客厅外,见到了厅里之人后才醒悟过来。
“是你?……你来干什么?见杜哲安吗?他入朝未回。”一见到金琳,李辉诃便回全身不舒服,双眉不禁微粥了起来。这是个他无法得到的女人,以前是难以得到,现在是不配得到。
“我也想问你,为何如今你还待在将军府?竟然是败军之将,怎还有脸苟且于世?!”情景很快又回到了以前。只要是面对金琳,争吵必是不断之事。
李辉诃愤怒地上前掐住了金琳的脖子,冷冷地开口道:“我没有败,只是少了公平对战的机会。”
金琳讽刺地笑:“有了机会又怎样?你能赢吗?别再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了。”
李辉诃咬牙,竟一时无语。半晌之后,才钩起鬼魅邪气的笑容,“他在你心里还真是重要啊!真是没想到,而今我和你的立场会变成如此。只是,你这样死命的爱他。他可曾看你一眼?哼!不觉得好笑吗?都被人拒绝了还敢来这里,没有屈辱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