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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人未眠(58)+番外

为什么刚才竟然没有一人在他的身边?为什么这么多的人,方才却只让他一人行动?又会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带走了他?

“……”段香看着翼青,没有再说一句话。原来,我不敢面对的未来,你们却已经开始走了。

翼青皱着眉,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细细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

“王哲呢?方才还在,怎么眨眼便不见了?”弄冰弦在一旁冷不丁的这样说了一句。

翼青倏地转头。“王哲?!”对了!是王哲,那个从一开始便蹊跷极了的人。

…… ……

…… ……

香味,淡淡的杏香,风吹动窗子发出的“吱悠”声,都随着还残留着一丝凉味的风吹过来,发动了动,有些痒。涣散的意识开始变得清醒。一直昏睡着的白衣男子睫毛动了动。

渐渐睁开了眼。

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清晰,刚刚醒过来的男子很落俗套的在心里这样的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随后发现自己的手手脚脚都被绑在了一块儿,像前阵子自己刚见过的麻花。于是无奈的耷拉了眉。心想其实只要绑了手脚人就绝对逃不掉了,何必要把自己绑得这般严实?模样……实在是太丑了一些。

究竟是谁?这么没有赏美的能力?

房子里有些阴暗,窗户都关着,很难想象此刻是什么时辰了。

门“吱悠”一声,开了,露出了一线光亮,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还来不及完全看清面貌,只觉得身形有些熟悉。

“……”

“李岩歌。”对方站定,不再走了,冷冷的唤出了岩歌的名字。

被绑成麻花状的男子笑了,很惹人发笑地往床沿挪了挪。“二爷。许久不见,不知二爷身体怎样?”

人渐渐靠近,阴暗的房中渐渐显出了李渊冷酷的一张脸。漆黑的眼盯着岩歌,冷冷的,毫无情感,看的人后怕。“不如你好,李岩歌。”

岩歌眯着眼。

唇角勾起。“……李岩歌,抓你还真不易啊。”

“当真?那真劳烦二爷了。”

“知道我抓你来做什么吗?”

“不知道。”微笑。“但我知道二爷绝非是来请我喝茶的。”

冷冷地“哼”了一声,李渊坐到了岩歌的面前,欣赏着岩歌此刻的模样,讽刺道:“舒服吧?”

身子动了动,模样像是一条会笑的毛虫。“二爷不妨也试试,暖和的很。”

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眼,脸欺近岩歌,幽幽道:“那你便多躺一会儿吧。”

“二爷你在这儿,我怎好意思睡?”笑?依旧是笑,冷着脸的人盯着眯着眼的人,恨恨的想着:我看你还能笑道何时。

于是抽出了挂在床头的剑,剑锋直指着岩歌的眉心,银白的剑,闪着冷冷的光。

剑慢慢往下滑,过鼻,喉,滑到胸前,轻挑开了岩歌的衣襟,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艳红的血凝成血珠,沿着银白的剑,缓缓的滚落。

满意的看着对方失去笑容的脸。又问道:“为什么不笑了?”

岩歌道:“若是我笑了,二爷便会放过我吗?”

“哼……”冷哼。

“那便是了,这样一直笑着也累的紧。”

寒光一闪,岩歌耳际落了一缕发。

“二爷又削去了岩歌一缕发,若是二爷当真喜欢岩歌的发,二爷可以和岩歌说,岩歌可以送二爷一把。”

李渊弯下身子,将原本便已经极近的距离更加的拉近了一些,如此近的距离,双方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此刻的自己。

“你判了我兄弟们死刑。”

“不是我,那是他们该死。”

“我抓你来,是为了帮他们报仇,你可知道了?”

“……如今知道了。”

声音突的便小了,似是在枕边细语一般,缓缓道:“……那你就在这儿,等着死吧……”李渊转身,离了房间。

一切又恢复了原先的死寂。仍旧是一间完全没有生气的房间。

…… ……

抓岩歌并不是一件易事,至少李渊知道,任飞扬,弄冰弦,翼青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何况他们身旁还跟着两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反之李渊自己,经此一劫,身边却鲜少有人,虽能联系了几位之前的兄弟,但若要强行绑走岩歌,却仍是困难。更何况,枫叶镇一事,他李渊再怎样,也该知了翼青的身份,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行动了?于是小心计划,打听了翼青的路线,联络了在江湖上与自己共结义的王哲,和一些兄弟,又请了一名琴艺精湛的歌妓,设下了这永泰阁书琴大赛,便是为了捉住李岩歌。

只是原本,李渊将段香引上台,是打算派东子待段香上台赏画之时缠住她,这样便可引开翼青等人的注意,再以歌妓为诱饵引岩歌,由他亲自去抓。却不想翼青竟陪着段香一同赏画,更不想那歌妓甚有能耐,竟独自一人将岩歌捉了来。至于王哲,虽确是对段香有心,但表现的如此明显,却也只是想迷惑了翼青,不让其发现自己的真实目的罢了。

…… ……

一直在阴暗的屋中便觉得时辰过得极慢,岩歌睡了一觉,当他再次看见了这个阴暗的屋子,再次发现自己被捆成了麻花状时,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确是被人绑架了,不是做梦。

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吱悠”一声,进来的人是东子。“二爷。”东子着唤了一声,快步进了屋子,岩歌这才知道,原来,这屋子里并非只有他一人。

李渊,是何时进来的?

李渊方才一直都在屋内,恨恨的盯着岩歌。是很想将这个人就这样杀掉的,无论是谁,敢背叛他的人,从未有过好的下场。李渊不惯骗人,自然也无法容忍别人骗他。即使只是一点点的背叛都不可以。可却无法想明,为何这么久的时间,自己却无法对岩歌下狠手,为何这样的自己却能容忍这个人活到现在?

“什么事?”身子没有动,对着东子说道。

东子上前,对着李渊附耳轻声道:“爷,王公子被官兵抓起来了。”

闻言,李渊的双眉紧皱。“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方才,爷是否要转移?”

李渊的眼一瞬间变得阴狠了起来。顿了顿,低声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尽快离开。”

东子应了声“是。”便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又只剩下岩歌和李渊二人。

李渊上前,再次取了挂在床上的剑。

岩歌眯着眼道:“二爷又想要岩歌的发了?”

“这次我要的不是你的发,而是你的命。”

岩歌动了动,对着李渊笑道:“爷能不杀岩歌吗?”

“你也会向我求饶吗?”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岩歌道:“世间如此美丽,曼妙的女子,灵气的百鸟,繁华的城镇,若是死了,岂不可惜?即是不想死,那自是要求饶的,这本就是平常。能好好活着,谁又会想要死?死了,最想要见到的人,便也见不到了。”原来我畏惧死亡,是因为死了,便再也见不到你了,即便永远都无法和你在一起,我却依旧想要看着你,即便,永远只能看着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