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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成长手册(97)+番外

作者:我即江湖 阅读记录

“大郎……大郎你别难过了,”他一咬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赵元的发髻,“要不,咱们也去掳几个犬戎人来,砍了脑袋给他们送过去?”

吴恒受不了地踢了他一脚:“阿达你别净出馊主意!我们到哪儿去掳人?”

他不是怕死,而是担心大郎出事!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那些犬贼既然绑了鲜于大叔,肯定已经确定是他们几个杀的人,尤其是领头的大郎!搞不好那些人现在正想着什么阴谋,想要捉住大郎呢!大郎是他们大将军的儿子,要是被反过来威胁他们,大将军要如何自处?

吴恒转过去蹲在赵元跟前,握住他的肩膀看着他,郑重其事道:“大郎,你可千万要冷静……这种时候咱们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那帮犬贼的道啦!想想咱们其他人,想想赵将军,万一咱们被捉了去,可就成了罪人了!”

赵元抬头看他,眼神出乎意料地冷静。

他声音略哑,道:“我没那么傻。我们才几个?这么点子力气,不靠奇袭,根本杀不了那十个人……我不会带着你们去送死。”他低下头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吸吸鼻子,“我,我就是愧疚……要不是我自作聪明,大叔他们现在一定还好好的……”

吴恒还不及说什么,赵达就吼了一嗓子,一把抱住赵元嚎哭道:“我、我也有错——!!我、我当时头一个赞成的,我还说这主意很好!我也对不住大叔——”

“我……我的脖子……”赵元脸涨得通红,使劲掰赵达的胳膊,愣没掰开。

崔明在旁边看着又想哭又想笑,忙帮忙把赵元拽出来。

赵元喘了口气,摸着脖子看看同伴,赵达哭得像小孩一样,他的两个小侍从也擦着眼睛,吴恒和崔明却盯着他,他突然看懂他们眼里的情绪。

这一刻,他才知晓什么叫责任。

原来他觉得,能多杀一个犬戎士兵,还能带着手下完好无损的回来,这就叫智谋,叫有责任。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身为一名军人,将无辜的平民作为诱饵,本身就是错误的,事后没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更是错上加错。

他的计划不是周全的,也没有尽好自己的责任。这一次,他是带回了十颗人头,是带回了好马,可是鲜于大叔替他付出了代价。有朝一日他升官了,带的兵多了,难道还要手下的兵替他承担自大的后果吗?

吴恒他们是想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误。

他们是共犯。

赵元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我那一日听到了,大叔对我阿父说,盘乘要抓我祭旗。”

“什么?”吴恒大叫一声站起来,一下紧张了起来,“大大郎,你可千万别犯傻!你别忘了刚才是怎么对我说的啊!”

赵元摇头:“我说了不会犯傻。不过阿父可能会让我回府城,你们最好也跟我一起回去。”他看着他们严肃道,“盘乘抓不到大鱼,小鱼也不会放过,他那是想拿咱们示威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纵然已经杀过人见过血,毕竟年纪摆在那里,那些普通的犬戎士兵能和犬戎王相比吗?他们在西关玩大的,谁不知道昔日犬戎第一勇士,今日的犬戎王盘乘?

这样的人想要他们的小命,怎能不害怕!

崔明胆子稍微小一点,闻言怯怯问道:“那些犬戎人,会不会潜到府城里抓咱们?”

赵元伸手拍了拍他:“别怕,他们没有三头六臂。”不是谁都像他家的甲乙丙丁一样是暗哨刺客出身,犬戎人身材高大健硕,常年吃肉,挥挥马刀倒是一把好手,飞檐走壁什么的,那就是好笑了。何况犬戎人要是能轻而易于地进出府城,那他老爹这五年就白待了。

到了晚上,赵元洗了澡,刚穿好寝衣,赵谌就端着一个大陶碗进来。

“那是什么?”赵元在方几前盘腿坐下。

赵谌把碗搁在他面前:“乌达草炖腰花,清火去燥的。”

赵元端起来喝了一口,汤味鲜美,但微带苦涩和草腥气。也不知道他爹从哪儿弄来的腰子。

“明天早上,你们几个收拾收拾回府城去。”

赵元吃了一口腰花,默默地点头。

赵谌看着儿子,心里一软:“……有朝一日,我给你机会亲手砍盘乘的脑袋!”

第72章 番外一赵国第一奶爸

这是赵元刚来到中军府的第一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家主,奶母和侍婢都备好了,”吕慧顿了一下,问道,“那范氏请求将孩子抱到她院中抚养,您看是不是?”

赵谌低头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婴儿,闻言漂亮的浓眉一皱,语气冷淡道:“毕竟还未成礼,让她安心备嫁就是,至于孩子……”他说着也有些犹豫,这时候怀里的小胖东西睡得吐出一粒小小的口水泡泡,小手指攥着他的食指紧紧的,又软又嫩,他心里便升起一种说不出的酸软,不由脱口而出,“就抱到我房间里。”

话音落下,他迎着吕慧惊愕的目光,后悔地一逼。

吕慧不敢置信地问他:“您是指,您要亲自养大郎?”

赵谌不愿承认自己一时冲动,便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你让立秋安排吧……这个孩子的事情,我未曾瞒着她。奶母也就罢了,其余侍婢倒不必,我院子里好歹有立秋她们四人,照看个孩子应当够了。”

吕慧微妙地从他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一种后悔的情绪。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年轻乃至眉梢嘴角还有些个稚气的家主,握拳抵到嘴边轻咳了几下,这才把笑意给憋了下去。

赵谌没养过孩子,赵氏到他们家这一支又只剩他一人,再没有旁人可以借鉴。他以为抱个孩子到自己屋里,就仅仅只是个孩子,顶多再加个奶母啥的。然而等他晚上从军营里回来,吃完饭洗完澡,走进内室时,却木然了。

他的内室,原先正方形的空间里正对着隔扇的就是床榻,榻前竖着一扇屏风,右边是挂衣服的木施和黑漆刀架,左边是黑漆的卧柜和条几,墙上因着天冷垂挂毯,没有花花草草没有过多的色彩,连多余的家具都没有。

而现在,还是他正方形的内室。床榻从黑漆的那一架换成了梨花木的,屏风也从雪夜莽原换成了小猫戏蝶的百花屏风。床榻四周从空荡荡,变成如今垂下鹅黄色的厚缎床幔,地上也铺了长毛的地衣,四处都是柔软的迎枕靠枕,还有一架藤编的悠车在他床榻前晃晃悠悠,还有——

“我的刀架呢?”赵谌脸色黑沉,满脸都是“我很不爽谁都不要惹我”的表情,“谁让你们把我的刀架搬走了?”

立春、立夏和立冬胆子小,都不由自主地往立秋身后缩了缩。

立秋淡定地回视他,行了一礼柔声道:“大郎往后可是要在这儿呢,小孩儿到了半岁就能爬,到时候您那刀架子摆在屋里哪能行呐?我给您摆在外头了。”

赵谌看看自己面目全非的寝室,烦躁地踱了两步:“半岁……那不是还有半年?先把我刀架子搬回来。”他往年习惯了淙泠不离身,如今能把刀搁在刀架上已经算是进步了,但是刀架子搬到一墙之隔的外间?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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