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夫妻在八零(55)
都是他上辈子的冤家!
晚上一吃过饭,贺成熟门熟路又来了。姜雅还在洗碗,贺成就主动跟去帮忙,姜雅洗,贺成拿抹布擦干,一边小声说着话。
洗完把碗放好,两人就在爹娘四道目光紧盯之下,一起进了西屋。
宋士侠叫姜丰收:“你晚上别出去乱跑,去西屋跟你二姐和大成哥玩去。”
可是姜丰收说他跟人约好了一起玩,泥鳅似的,一溜烟窜掉了,气得宋士侠很是无奈。
到五一可没多少时间了,拖一天成功的阻力越大,贺成越着急一天,一进西屋就跟姜雅说这事,问她探没探过姜老大的口风,丈人爹到底怎么说的。
姜雅却换了双鞋,把两条辫子往背上一甩:“走,我们出去说吧。”
贺成不太想出去,他这两天就故意要在姜老大眼皮子底下跟姜雅泡在一起。用他的话说,丈人爹不是挖空心思想拆散他们吗,如今他订婚了,理直气壮,他还就偏要在丈人爹眼皮子底下猖狂,看他能怎么着。
姜雅拉了他一下:“走吧走吧,出去散散步。”
两人便一起从西屋出来,刚走到院子里,宋士侠站在堂屋门口问道:“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姜雅说:“不晚啊,我们就随便出去转转。”
宋士侠说:“家里搁不下你!”
“屋里憋闷,我们就去外边透透气。”姜雅道。
她拉着贺成就走了,气得宋士侠没法子。
两人沿着小巷往西出了村,田野寂静,弯月如钩,星空格外漂亮,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了。这年代的环境是真好,晚风捎来田野的气息,两人就沿着村边的小路慢慢地晃悠。
姜雅说,结婚这个事,她现在觉得没准还真能成,但是得先想办法给老姜同志递个台阶。
贺成一听就来精神了,连忙问:“你有什么绝招?快说。”
姜雅说:“我能有什么绝招。我看老姜同志那个人吧,老古板,死要面子,讲究那些老规矩。你这么快就要结婚确实有点离谱,他当然不答应,所以你得给他个台阶下。”
姜雅的这个“台阶”,就是让贺成把他“算命必须今年春天结婚”的事情宣扬出去。
这其实有点不好办,贺成不认识人,道目前为止他在村里认识的人也不多,也就他接触过的一小部分。
不过倒也难不住他,正好第二天4月4号是清明节,姓贺的本家近房都一起去上坟,贺成刚订了婚,喜事一桩,自然就有人提起这个话题,于是贺成逮着机会就跟那么多认识、不认识的长辈们说,他算命下半年不能结婚,着急。
上工的人群就像个消息集散地,再有人问他,他就憨厚老实地跟人家说,还专门找那些上了年纪、看起来特别热心特别能说的妇女大妈诉苦。
人家问:“大成啊,二丫这么好看的姑娘给你当对象,这两天高兴得睡不着了吧?”
贺成:“别提了,婶,高兴当然高兴,可是我算命下半年不能结婚,要等又得等一整年,愁人。”
“哈哈哈,大成这是急着想娶媳妇了。”
贺成:“也不是急,我这不都二十好几了吗,大家都催,要是像人家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子,再等个三年两年我也不急啊。”
小村庄就有这点好处,短短一两天,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贺大成算命下半年不能结婚了。
姜老大上工的时候,一连遇到好几个人跟他说,特殊情况,两个都老大不小了,要不就赶紧给他们结婚吧。尤其贺家的本家近房们看见他,都要叨叨几句。
连队长上工时都劝了一句:“茂金啊,女大不中留,该结婚就让他们结了算了。”
宋士侠则私下里责问姜雅:“死丫头,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事儿了?”
“什么有事儿了?”姜雅一脸不明所以。
宋士侠别扭地不好直说,追问道:“我问你是不是有事,你别给我打迷糊眼。”
姜雅:“娘,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有什么事啊?”
宋士侠说:“你别给我扯别的,我问你,你怎么老犯恶心,还爱吃酸的辣的?”
姜雅不吭声了,老半天才说:“娘,我就是有点胃口不好,没事的。”
宋士侠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越发不放心,有事没事就盯着姜雅看,疑人偷斧,越看姜雅越不对劲。
4月6号晚上,姜雅照例在饭桌上叫姜丰收给她倒点儿醋。
晚饭做的萝卜卷子,面皮和萝卜丝卷成大卷切成段,放锅里蒸出来的。这个吃法适合蘸料,丰产丰收蘸自家做的辣酱,姜雅就蘸醋。
“二姐,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吃醋,蘸醋能对味儿吗?”姜丰产道。
姜雅说:“我最近没胃口。蘸醋好吃,不信你试试。”
饭都没吃完,大门一响贺成又来了。
这小子现在是每天都来报到,比呆在他自己家的时间都多,姜老大从一开始看他生气碍眼,现在已经能视若无睹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全当没看见他。
“叔,婶,吃饭呢。”
姜老大没搭理,贺成也不介意,依旧笑容灿烂,宋士侠看不下去接了一句:“吃饭呢,你吃了没?”
“我吃过了,婶。”
姜丰收说:“哥,你再来吃点儿,你尝尝,二姐今晚做的萝卜卷子,可好吃了。”
姜丰收拿筷子夹了一个递给他,贺成半点也没见外,接过来咬了一口直点头:“嗯,好吃,你二姐手艺真好。”
姜丰收说:“哥你蘸点儿辣酱,蘸辣酱更好吃。”
姜雅忽然把碟子一推:“蘸醋!”
贺成敏锐地察觉到媳妇语气不太对,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就没蘸辣酱,在她碟子里蘸了一下醋,随口问道:“蘸醋好吃吗,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醋啊。”
姜雅说:“以前是以前。”
姜雅真没那么喜欢吃醋。可是这时节杏树刚开花,山楂树才刚发芽长叶子,酸枣野果更是一个没有,也找不到其他酸东西可吃,害得她只能顿顿吃醋了。
贺成反思了一下,他在村里认识的人本身就不多,年轻女性生物他就没有接触的,能让媳妇吃醋的人理论上不可能存在,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她了。
姜雅吃饭,贺成吃完一块萝卜卷就坐在旁边等,佯装看不见丈人爹嫌恶又不善的目光。
“邻居你五奶奶今天来找我说话,”姜老大终于开了口,瞥了贺成一眼问道,“是你撺掇她来的?”
贺成一脸无辜道:“没啊,叔,我没叫谁来啊,五奶奶就是今天遇到我跟我闲聊两句,听说我下半年不能结婚,五一好像来不及了,她就说等她劝劝您,真不是我叫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