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夫妻在八零(66)
这种诘问姜雅压根不当回事,笑眯眯说道:“钱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你管我怎么花呢,我全都买雪花膏搽脸搽光了。”
包兰香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气得咣当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 * *
贺成一走,姜丰收再回到学校上学,姜雅很快就发现对她也有不利。
家里干活的人手不够了,姜老大带着姜丰产每天照例去生产队上工,生产队里春茬庄稼还是集体的呢,或者生产队不上工的日子就去承包田锄草、间苗,田间管理,宋士侠上工还要操持家务,姜老大养的一头黄牛就归姜雅了。
她荣幸地成为了一名大龄牧童,俗称牛倌儿。
作为互助组,这头黄牛虽说是姜老大从生产队折价买来的,可干的是他们两家的活,耕的是两家的地。
放牛在农村是个十分悠闲的差事。放牛就要遵循牛的习性规律,姜雅上午在家睡懒觉、做做家务,一直到下午下了凉,三四点钟,太阳不那么毒了,她牵着黄牛出了门,找荫凉地,沿着村边的沟渠田埂放牛吃草,傍晚时候披着夕阳回家。
牛光靠放大约还没太吃饱,正好姜老大和姜丰产去田里锄草,会带回来一筐青草,继续喂。
而姜雅自己,想做就自己做点儿,不想做就干脆去隔壁蹭个饭。
就这么优哉游哉混了大半个月,姜丰收都临近放暑假了,贺成终于回来了,傍晚时候,姜雅牵着黄牛刚回家,洗洗脸给自己煮了一碗青菜挂面,大门一响,这货背着个蛇皮袋子进来,一身尘土,头发有点乱,像是在哪里逃荒的灾民。
姜雅松了口气,放下筷子迎上去,没到跟前就闻着贺成身上那个味儿,姜雅忍不住皱鼻子。这天气坐绿皮火车,车里可没空调,一坐好几天,可想而知了。
贺成面带倦容,眼睛却贼亮,瞅着姜雅笑,扑过来就想亲一口:“媳妇儿,想我了没?”
“打住打住,”姜雅抬手挡住他,“你臭死了。”
贺成:“……”
其实他嗅嗅自己身上的味儿,自己也嫌弃。
姜雅接过蛇皮袋子随手往厨房门口一丢,指着洗澡间:“你先洗洗澡,我给你倒点水喝。”
“先倒水喝。”贺成又把蛇皮袋子拎起来,拿进了堂屋放好,然后一口气灌下两大碗凉白开,大热天冒出浑身的汗,赶紧去冲澡。
姜丰收大概听见了动静,窜过来问,姜雅指指洗澡间,姜丰收手里还拿着半块饼子呢,就先回去吃饭了。
“你跟爹娘说一声,等会儿你二姐夫收拾好了、吃口饭,就过去看他们。”姜雅道。
姜丰收答应着跑了,很快墙那边就听见他咋咋呼呼的声音。没多会儿,贺成都还没洗完澡,宋士侠和姜丰产就过来了。
贺成洗完澡出来,擦着有点长了的头发,忙跟宋士侠打招呼。
宋士侠问:“没出啥事吧?你说你到底折腾个啥,就不能消停点,一走这么多天,也没个音信,把你爹愁得晚上睡不着觉,怕你万一出个什么事情。”
贺成听了就笑,忙安慰了一番,说他吃口饭,一会儿就过去跟丈人爹说话。
“你过我们那边一起吃吧,”宋士侠嫌弃地看着姜雅说,“就她有多懒我还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不是去我们那边蹭饭,就是在家胡乱凑合,什么时候认真做过饭。”
姜雅默了默,觉得便宜娘吐槽的也是实情,无从反驳,干脆就端着她煮好的那碗青菜挂面,跟贺成一起跑去隔壁。
宋士侠晚饭做的玉米青菜粥,烙饼,炒了一大盘豆角茄子,加上小咸菜。
小两口比自己家还不客气,贺成一边吃饭一边说了下行程,他说他就是到羊城转了一圈,看看改革开放的气氛,想找个挣钱的营生,一时没找到,又怕家里担心,就先回来了。
姜老大:“反正就是不能安生,家里呆不住,非得出去浪费钱。老话说打生不如练熟,咱农村人土地为本,外边哪是那么好混的。”
贺成笑,宋士侠说:“算了算了,平安回来就好了。”又叮嘱贺成,“以后可别折腾了,安生呆在家里,生产队上一天工也值两三毛钱呢。”
他们不管说什么,贺成就嗯嗯点头答应着,也不反驳,小两口吃饱饭就一起回家了。
两人一走,宋士侠便叹了口气:“唉,你说闺女嫁远点也好,省心,眼不见心不烦。这可好,你什么事情都得管,田里的活儿还得帮他干。”
姜老大:“那是你能说了算的吗,你两个闺女,哪个听你的了。”
贺成拉着姜雅回到家,进了屋就抱住她用力亲了几口。天这么热,抱一起也不怕捂痱子,姜雅无奈地躲开他的嘴,拿起蒲扇给他扇风。
“媳妇儿,我爱死你了。”用力亲。
姜雅:“行啦行啦,热死了,你发什么春!”
小别胜新婚,贺成说:“你先让我发个春,回头我给你个好东西。”
“那我不要了。”姜雅作势推他。
“老实点儿,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门一关,小夫妻嬉闹了一整晚上,大热的天,等姜雅终于从汗水里挣扎平静下来,头一句话就说:“贺成我不行了,咱家得赶紧装个风扇。”
贺成笑嘻嘻在她身上轻捏了一下:“这孩子让人弄傻了吧,装风扇哪来的电?”
“……”姜雅顿了顿说,“镇上已经通电了,咱村里估计用不了多久。”
“那好,通电了我马上给你装。”
两人懒了会儿,爬起来重新洗澡冲凉,收拾清爽了回到屋里,贺成把他拎回来的那个蛇皮袋子拿了过来。
贺成说:“你等着,给你看点儿东西。”
他拿起蛇皮袋,袋子外面脏兮兮的,掏出里边也就一些杂物,毛毯、毛巾、换洗衣服什么的,妥妥地一个乡下民工配置。
然后贺成从一包卷在一起的衣服里拿出一个毛巾裹着的东西,打开来把一沓子钱拍在姜雅手里。
姜雅惊了一下,这个年代,这么厚厚一沓子钱,虽说都是十块的,可也足够惊人的了。
贺成走之前两人都聊过,她知道这家伙是冲着当“倒爷”去的,心里有准备,知道就以他的性格,他怎么也得挣点钱才肯回来,但是姜雅大致看了看手里的厚度,猜到足有一两千块,这也太多了。
“这么多?”姜雅问,“电子表?”
“电子表。”贺成道。
贺成从最开始就有这打算了。上辈子他在羊城工作的时候,他们母公司的老板据说就是八十年代初倒卖电子表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