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夫妻在八零(99)
说着话医生又来了,看见姜雅和邵春红,就问她们是病人什么人,然后跟邵春红说让她签字,她是病人的亲生女儿,在场也只有她签字最合适。
邵春红为难地笑了下:“我也做不了这个主。”
医生一脸着急无奈地走了。
邵春红问她邵春来在哪儿,包兰香迟疑半天,说邵春来只怕离得远赶不回来。
姜雅道:“回不回来是一码事,你不说,我们联系不上他,我们谁也做不了主,邵叔就只能等死了,这你可怪不到别人。你不赶紧通知他,邵叔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都是你的错,邵春来回来指不定都怪到你身上。”
包兰香才说了一个地址,邵保魁在邻省某地躲计划,就在当地的一个采石场里干活。
姜雅赶紧跑去拍电报,附上了电话号码,现在就看能不能联系上了。
昨晚姜丰收跟着送来的,太晚了就住在永城宾馆,稍后姜丰收到医院来,便电话联系了当地的一个战友,让战友亲自去那个采石场跑一趟。
午饭前,姜丰收的战友找到了邵春来,打电话到医院,医生把情况跟邵春来说了,劝他先同意手术,然后他眼下赶不过来,可以让邵春红签字。
邵春来不同意。
邵春来说,他现在就去买票,明天就能赶过来。医生苦口婆心地解释,说病人危险,等不及了,不手术,随时可能就不行了。
可邵春来就是不同意。
医生无奈,又让贺成跟他说。贺成也无奈,贺成接过电话说:“邵春来,情况医生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同意手术,只要你同意了,你可以先让春红签字,兴许还来得及。严重性都跟你说清楚了,前边押金我已经交了,手术费和后续费用,等你回来再说。”
结果邵春来说:“我都没亲眼看到我爹,谁知道究竟怎么个情况啊,我总得先回去看一眼吧,医生说话就那样,医生怕担责任都是故意说得严重一些,医院说那么严重无非是想坑钱,我爹身体一向好好的,哪能就那么严重了。”
贺成放下电话走开了,医生犹不死心,又拿起电话劝。然而没用,邵春来就是坚持他得亲眼看到邵保魁的情况。
邵春来说:“非让我赶紧同意手术,我都还没看见我爹呢,我就同意手术让我爹挨一刀,你能给我保证百分之百治好不?你不能保证治好,那我们不是人财两空。”
医生也没话说了。
包兰香在旁边哭,接了电话说邵保魁一直在抢救,怕不行了。邵春来说:“那是我亲爹,我能不着急吗,我这就买票回去。”
当天下午,邵保魁开始室颤,抢救无效。
第二天中午,邵春来赶回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不孝儿子来晚了……”
当着一堆人的面,邵春来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哭声震天,说他不知道这么严重,早知道就同意手术了。
邵春来问他爹留下什么话没有,包兰香说:“你爹也没说啥,就说要孙子,叫你一定要给他生个孙子,他们老邵家三代单传,不能在你这儿绝了香火。”
邵春来哭声更大了。
这边毕竟姓贺,邵保魁的灵堂设在邵春来的新房子里,邵保魁辛苦忙碌一冬天,整天一个人搬石头垒墙,院墙已经垒起来了,院子里收拾得也干净,正好搭灵棚。
邵春来回来,贺成自然就甩手了,凡事自有邵春来做主。两人并肩走出邵春来的院子,天冷,贺成牵着姜雅的手给她捂手。
“你说他真后悔了吗?”贺成问姜雅。
姜雅耸耸肩:“鬼知道。”
贺成回头看看挂起了白色灯笼的院子,感慨道:“起码对于邵春来,邵保魁真是个好爹。”
姜雅:“可惜对于邵春红不是。”
贺成微哂,他其实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原主贺大成,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得了心理疾病的。
然而以前没弄清楚,现在随着邵保魁一死,大约就再也无从知道了。
大过年的,这都腊月二十六了,按农村风俗,丧事不能等过年,大年三十又不能下葬,所以年前两天仓促办了丧事。
作为儿媳,刘小盘也没回来,村里人猜测可能是又怀孕了吧,没法露面。
邵保魁的丧事,邵春来没敢跟贺成要钱,原本从农村规矩来说,多个儿子的家庭,葬礼花费应该儿子们均摊,贺成名义上如此,但是邵保魁在医院的抢救医药费也是不少一笔钱,邵春来自己心里有数,丧礼本来就仓促,他也就买了口薄棺材,再跟贺成要求均摊的话,在医院花的钱自然也得拿出来均摊。
邵春来会算账,棺材的钱他出了,别的绝口不提,装傻,打算就这么含糊过去算了。
可就算贺成不说,贺家那些老长辈们,还有包括姜老大,都是办事老道了的,没那么好忽悠,眼见不平,自然就有人要管。
所以邵保魁下葬的当天晚上,丧礼的主事人贺二叔让人把贺成和邵春来都叫过来,问他们:“丧礼收的吊孝帛金,你们两家怎么分?”
贺成既然喊“叔”,邵春来就是唯一的孝子,丧事上孝子就只负责哭丧磕头哪也去不了,别的事都有主事人安排,比如亲戚朋友吊孝的帛金,也有专门的人负责收钱登账。
邵春来说:“我大哥姓贺,我爹送殡都是我出的钱,帛金当然归我,这钱还有什么好分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贺二叔问,“贺成,你的意见呢?”
贺成心里有数,点点头说:“丧礼是邵春来出的钱,帛金自然也归他。”
邵春来刚松口气,贺二叔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在医院花的钱呢,我听说都是你交的钱,这钱你们两家怎么分?春来啊,你说你大哥姓贺,那这个钱,他好像不该跟你平摊,你是不是得还给贺成?”
邵春来一下子噎住了,嘴角直抽。
邵春来说:“我大哥姓贺,送殡不好叫他出钱,可是我爹把他养大,他对我爹当然也有养老的责任。这钱哪能就只让我一个人出。”
贺二叔笑了下说:“那你是怎么个意思,全让贺成出?那还要你这个儿子干什么。”
邵春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二叔追问:“那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两家平摊?”
贺成接过来说道:“二叔,医院的钱,我同意平摊。”
“那好。”贺二叔吩咐旁边登账管钱的两人,“你们俩把账核一核,先把医院的花销折一半,给贺成。”
邵春来自己心里有数,他爹一个外乡人在当地也没亲戚,他自己岳父家都不来往,除了包兰香娘家的几个亲戚,剩下的就是村里一点人情来往,所以他们家收的帛金统共也没多少,还不一定够不够贺成的一半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