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轻从手里的文件前抬起头来:“怎么?蛋糕不好吃?还是红茶不好喝?”
宁雅:“……”
然后她又低下头去看文件了。
宁雅要疯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好的条件现在还是单身了, 和你待在一起会疯的吧!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你请我喝下午茶, 为什么感觉我就像在吃断头饭?”
薄暮轻终于抬起头来。
“坐在这里就这么难受?”
“你代入思考一下, 你和你那个最蠢最讨厌的下属待在一个房间里, 你会觉得不难受吗?那是什么感觉,我就是这个感觉。”
宁雅说完, 看到薄暮轻微微皱眉,发现自己好像说的不太对:“我当然不是说你很蠢很讨厌,我是在想,估计你也体会不到被人盯梢的感觉, 随便举了个例子——反正就是很难受了。”
“我本来是想找你聊天的。”
薄暮轻把茶杯放下:“但是想了想又没必要,干脆和你出来坐坐。”
宁雅一脸“我坐不下去我要走了”的表情 。
薄暮轻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再坐会儿。”
宁雅问:“你就没工作?”
薄暮轻扬起手里的文件:“我不是在看吗?”
得了吧,你就没有翻几页。
宁雅一直观察着薄暮轻的动作,她虽然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看文件,却不像往常一样有效率,她肯定有心事。
无所不能的薄暮轻,究竟会有什么心事呢?
宁雅把自己的凳子挪过去靠近薄暮轻,然后把手里的叉子倒过来,戳了戳她的肩膀:“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薄暮轻瞟了她一眼:“胡乱猜测很有趣?”
“那你说嘛,你这么忙,怎么可能会有心思专门来陪我喝下午茶。”
“还是有什么小秘密?”
宁雅撞了撞薄暮轻的肩膀,薄暮轻不着痕迹地坐远了一点。
宁雅其实隐约猜到了一点,只不过她从来都把这些消息归纳为八卦,又喜欢开薄暮轻的玩笑,导致现在也没理清头绪。
不过人倒是能猜到。
这些天里,薄暮轻接触的新人之中,就属叶之桃见面最多,两人不仅在剧组见面,后来坐过薄暮轻的顺风车,薄暮轻还给宁雅提过,说上一次因为宁雅的关系叶之桃住了院,让宁雅一定要多留意一下叶之桃,如果她有需要,要多帮帮她。
叶之桃啊。
宁雅心想,那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呢。
薄暮轻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看起来有些犹豫。
“说嘛说嘛。”
宁雅迫不及待地想听八卦,她兴奋的样子让薄暮轻突然又有些不想说了。
“你不说,那我就猜了。”
宁雅说;“是不是看上了我的前同事,结果被人惨烈的拒绝了?”
薄暮轻说:“都说了不是失恋。”
“你越否认,就越真实,要不这种事情,你肯定一笑而过不搭理了。”
宁雅从小和薄暮轻一起长大,简直太了解她了:“我们的商界女强人终于对一个姑娘动了心,可是人家呢喜欢男的?还是什么原因,把你给拒绝了,让你的餐车白送了,vip病房也白送了。”
薄暮轻有些恼了:“你真想听,就闭嘴。”
“好好,我闭嘴,你说,我一定认真听。”宁雅终于不闹了,她坐直身体,小学生一般听着薄暮轻说话。
“你应该知道,我们全家都是顾青曼的影迷,叶之桃是顾青曼的女儿你知道吗?”
“什么?”
宁雅惊呆了:“顾青曼的女儿,在这里当替身?”
薄暮轻说:“她家出了些事情,这个就不好深究了,总之我在她家看过她小时候被顾青曼抱着的照片,她肯定是顾青曼的女儿没错了。”
宁雅又惊了;“你还去过她家???”
“你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薄暮轻一脸你给我安静的表情,事情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这可是个大瓜,宁雅哪里会没兴趣听:“不不不,你别理我,我不插嘴,你继续说。”
薄暮轻说:“我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医院住了很久了,她现在已经糊涂了,看到我们都是时而认识时而不认识,但是她什么事情糊涂了,偏偏就记得我还没结婚。”
宁雅:“……奶奶真的很记挂你呢。”
薄暮轻说起来也有些头疼:“她老糊涂了,有一天在房间里看电影,突然把我叫过去,指着顾青曼说,‘我觉得顾青曼很好啊,你不是也在投资电影吗,多给小顾投投,认识一下她,有机会把她带回来吃饭。’”
宁雅:“???”
薄暮轻叹气:“顾青曼都去世十多年了——但是包括护士在内,谁敢刺激她?我只有说人家结婚了。结果我奶奶斩钉截铁说没结婚,小顾才十九岁,怎么可能结婚,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宁雅:“????”
老年痴呆,难道还是选择性痴呆吗?连亲人都不认识了,结果还能记得女性法定结婚年龄?
再想想自己催婚的父母,宁雅顿时无话可说。
催婚就是上一辈和上上一辈最大的爱好了。
薄暮轻接着说:“总之我奶奶一定要让我去见顾青曼,老年人你也知道,老来小,年纪大了,脾气就和小孩子一样,我说工作忙,她就不高兴,说不去找小顾也行,去和其他女孩多吃吃饭看电影。然后又说自己是个开明的人,不管是什么女孩都好,但是和小顾交个朋友也不错啊。”
宁雅:“……其实奶奶是想追星吧。”
“谁知道呢。”薄暮轻说,“老人家这一辈子没吃过苦,到老了都一堆人哄着,开始只是念叨,后来闹脾气,在后来见我一直一个人去看她,就跟我说,要是我真的不去找女朋友,就要绝食了。”
宁雅问:“然后呢?”
薄暮轻说:“然后我就只有把她拖住,先答应她带女朋友过去。”
宁雅问:“这事多久了?”
薄暮轻说:“有两个多月了,估计奶奶耐性也没了,最近都不说女朋友,然后直接说让我带妻子回去了。”
薄暮轻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真是拿老人家没办法。”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宁雅说,“你早点告诉我,我去给你拉X皮X条啊--当然小桃那边我不一定能成功啊,她是有过男朋友的。”
“我已经给她说过了。”
宁雅:“……我就知道。”
薄暮轻把那天的事情给宁雅复述了一遍:“其实我也并不打算那么早提这件事,本来是想再深入交往一下她应该比较容易接受,但是那天我去医院看她,发现她躲在卫生间哭,然后我查了监控,发现是剧组的副导演去过。”
宁雅瞪大眼睛;“不是吧??小桃挺聪明,应该没怎么样吧?”
薄暮轻说:“那个副导演是气呼呼走的,估计没得逞,但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遭受这种委屈她也受不了。”
“不对不对——你这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