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难为(45)
第三十四章 惆怅
舒舒淡定地吹蜡烛睡觉。
临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唔,这个烛台好像不是这屋的,明天记得早点起来把烛台放回里屋去。
烛台呢?
舒舒一觉醒来寻不见烛台拼命揉眼睛。
随即又想,连人都可以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不声不响的再弄走个把烛台算什么!
所以,其实四爷是武林高手来的吧。
舒舒瞬间脑补出一出江湖女侠爱上多情富商不惜委身下嫁最终死于非命然后她曾经的青梅竹马来帮她保护她留下来的独子这样一个狗血淋漓又天雷滚滚的故事来。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
舒舒耸耸肩,利落的叠好被子,刷牙洗脸出恭等青书来到。
青书的来到伴随着早饭,伺候完四爷吃早饭接着自己吃早饭,咬着菜肉包子舒舒突然想起来,她好像还有个什么事要做。
唔,舒舒想了起来,某人曾命令过她每天都要给他做点心的!
这某人还似乎是个武林高手,她的小命随时都捏在他的手上!
“吃了饭我去做点心呀!”舒舒忙通知青书。
青书也咬着包子,点头道:“嗯,去做吧。”
舒舒问道:“你想吃什么,说给我去做。”
其实顺水人情还在其次,主要是舒舒自己也没想好要做什么点心。
“想吃什么?”青书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想吃什么,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暧昧的朝舒舒笑笑:“其实这是为四爷做的吧。”
舒舒拿眼斜青书,大有你再说我就让你好看的架势。
青书嘻嘻一笑,不逗她了,想了一回,回答说:“就做果酱面包吧。”
想了想,补充说:“其实不要果酱也行,那面包本身松松软软的就蛮好吃的。”
好吧,她不成熟的果酱手艺被人歧视了。
舒舒有点儿惆怅,不过也乐得轻松:“好啊,那我就做点没馅儿的面包吧。”
说着她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丢下碗就去忙了。
做面包还要发面,然后不小心就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她得抓紧着点时间才是。
这次还是跟昨天一样,娘亲在一边看着她各种忙活,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知道吗,昨天秦家的拿那周姑娘绣的花给我看了,啧啧,”舒舒娘亲直咂嘴:“那功夫,跟我们府里的专门的绣娘都有一拼!”
一回舒舒娘亲又说:“你知道吗,秦家的跟我说了,到时候我们竟不必准备喜服,只准备布料子就行,连带你哥的喜服都由新娘子亲手做出来!”
又一回,娘亲又说:“对了,听说那姑娘长得十分周正,跟你哥一起那就是郎才女貌!”
舒舒忍不住嘀咕:“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哥有才了。”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哥!”舒舒娘瞪舒舒。
“好好,有才行了吧!”舒舒受不了娘,不是很有诚意的应和,私底下到底咕哝:“我哥大字都未必识一个,怎么就有才了!”
不过看这样娘亲已经是相当期盼那场婚礼了吧!
舒舒暗叹,吉祥儿那里大概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行,今天一定要告诉吉祥儿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让她早早歇了这个心思也是好的。
当下舒舒一等面包出炉就急匆匆的包上吉祥儿那份往菊园里去,剩下的拜托娘亲先帮她收好。
快走到菊园门口又遇上了五爷,舒舒上前行礼,心中好不纳闷,怎么一天两天都遇到他?
“昨天先生一口气放了三天假,别说今天,连带明天都不必去。”
五爷像是看出了舒舒的疑惑,开口解释说。
舒舒恍然。
可是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舒舒的眼睛里又画上了问号。
五爷一笑:“昨天后来你不是走了吗,我就想,今天也许你还会再来。”
这是专门在等她?
舒舒受宠若惊。
五爷腼腆的一笑:“昨天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吗,我想要你那一次做的那种果酱面包。”
原来是为了一口吃的!
舒舒顿生遇到知己之感,慷慨地把原本要给吉祥儿的那份递了过去:“面包倒是有现成的,只是没有果酱,你要不嫌弃就先拿去吃。”
“这是带给吉祥儿的吧。”五爷笑笑,婉言拒绝。
“我做了挺多,吉祥儿的我回头再带给她就是。”舒舒一定要把面包塞进五爷手里。
五爷就没再拒绝,接过了包着面包的油纸包,然后一边傍着舒舒往菊园走,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好像最近都没去我那里看书了。”
“最近我很忙。”舒舒如实说。
五爷又问:“都忙什么?”
忙什么?
舒舒看天,其实也没那么忙,只是离不得人罢了。
就改口说:“其实也不是忙,只是换了像吉祥儿那样的工作,不必做多少事,只是须臾离不得人。”
五爷还想问些什么,舒舒已经走到吉祥儿住的那屋门口了,跟五爷道别:“五爷再见。”
“哎……再见。”五爷扬了扬手中的面包,站了一站,转身去了书房。
舒舒这边进了吉祥儿的屋子,不仅看到了吉祥儿,还又看到了另一个女孩子,那是吉祥儿的同屋,前几次正好都不在,今天也在。
唔,多亏五爷在门口把面包劫走了,不然现在……虽说没什么,总归不大好看!
那个女孩子好像正在描花样子,看到舒舒进来抬头朝她笑笑,舒舒也朝那个女孩子笑笑,然后才出声叫唤:“吉祥儿。”
吉祥儿正专心做着什么,听见舒舒叫,才发觉她来了,一慌,连忙把那东西往身后藏。
舒舒笑:“藏什么,我早看见了。”
又夸:“几天不见你就长能干了,都绣起花来了。”
一回突然想起,吉祥儿不就是因为周家那姑娘的事才开始学绣花的么!
顿时开始恼恨自己的嘴快。
吉祥儿看她那样倒大大方方把之前绣的东西拿了出来:“我也就随便学学,不过看来我并不是那块料,你看绣的这个样子。”
舒舒顺势瞟了一眼,绣的是鸳鸯戏水,有睡莲还有鸳鸯,那睡莲勉强还能称之为睡莲,那鸳鸯实在不能称之为鸳鸯。
不过,能看出来是鸳鸯戏水不是已经很了不起了吗!
舒舒安慰道:“你初学,能绣成这个样子很不错了!”
想了想,又含蓄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以后都多了门手艺。”
“不管怎么样……”吉祥儿咀嚼这几个字,慢慢地明白了过来,眼泪顿时扑簌扑簌地就掉了下来。
同屋的小丫头正好抬起头来,看她哭,不由惊道:“吉祥儿,你这是怎么啦?”
“大概是绣的时间太长了,”吉祥儿拿手背擦眼泪:“伤着了眼睛。”
“现在知道了吧!”小丫头嗔道:“我先前怎么说你都不听,只知道一宿一宿的熬眼睛!”
“现在知道了也不迟不是。”吉祥儿强笑,只是那眼泪扑簌扑簌的怎么也擦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