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难为(67)
一句是:“奶奶,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还有半句只得那两个字:“奶奶……”
从早上遇到茹竹、青书到现在,舒舒正憋了正一肚子的委屈,此刻再忍耐不住,对着五爷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柴房里的对话,一字也不拉。
五爷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我就想,你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如果大家都能像五爷这么想就好了。”舒舒叹气。
舒舒看五爷的神色,趁机道:“看起来五爷也是同情三奶奶和四奶奶的——三奶奶的事我不便发表评论,只是我们四奶奶……”
舒舒叹气:“我也不是说她就是对的,只是她从来也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
“我知道你对四嫂忠心,只是,”五爷有些为难地看向舒舒:“她做下这样的事……连我也说不上什么话。”
“这样吗?”舒舒有些失望。
随即忙强笑着安慰五爷:“既是这样就算了,五爷为我说话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顿了顿,舒舒又问:“那这事,到底会怎么处置呢?”
五爷沉默不语,舒舒心里有些发寒。
“我们奶奶,怎么也罪不至死吧。”舒舒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
五爷挡不住舒舒的目光,垂下头去,轻声道:“淫恶,是重罪。”
舒舒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
是啊,这不是在现代,偷人什么的,出墙什么的,说起来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于家有头有脸,自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惹人笑语,而也正因为于家有头有脸,弄死个把人只怕有的是手段,而事实又是这样,连三奶奶、四奶奶娘家那边的人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所以只能指望四爷了吧。
舒舒强笑:“不管怎么样,谢谢五爷。”
五爷看着舒舒强笑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舒舒告辞说:“五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五爷又张了张嘴。
舒舒疑惑道:“五爷有事吗?”
五爷定了定,摇了摇头:“算了,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舒舒身边都是好人来的--三爷不算舒舒身边的!
第五十章 条件
会是什么事呢?
回去的路上,舒舒疑惑不已,不过一想到四奶奶已然被定了死罪,这件事立刻变得无关紧要起了。
对了,还忘了问茹竹、青书她们会怎么样。
舒舒都想掉回头去再问问五爷,只是,此刻五爷也未必还在书房等她。
而且,就算问出了结果,五爷也做不了什么。
五爷虽说得宠,到底年轻,管不了什么事。
这府里最终做主的还只是老太太。
还是去求四爷吧,一个是救,两个三个还是救,而茹竹和青书其实不过是连坐,怎么也比四奶奶好救些。
这样想着,舒舒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四爷房中。
可惜四爷并不在房里呆着,舒舒想了想,去房里取了些钱给一个小丫头让她去打听茹竹和青书到底被关在哪里。
于府虽大,统共也只有一个柴房,总不至于都关在那里。
一回小丫头回来了,说跟翠云翠纹一起,都关在大奶奶园子里。
舒舒一愣,那里她却不方便去了,不说她现在对荷花池有点发憷,大奶奶那里刚为她说过话,她这一去若是迎头撞见了实在没意思。
只得再拿钱给那个小丫头,让她去打点,怕她们吃得不好,又让带些点心过去。
这当儿舒舒发愁的是,通往水阁只有一条路,这要是救起人来会不会挺不容易?
舒舒想找四爷商量的心越发急切了。
四爷想必已经知道了茹竹、青书被拿走了,越发肆无忌惮,连吃饭都顾不上了,直到夜深人静了才回来。
舒舒等得心焦,听到熟悉的“搁楞”声,连忙端了点心茶水进去找人,嘴里还埋怨道:“你也不怕被人知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四爷接过点心茶水,笑道:“因为知道有你,所以才放心离开啊。”
“有我又能怎么样?”舒舒翻白眼:“万一大奶奶、老太太来看你了,我还能拦着不让进?”
四爷满不在乎的含着蛋糕耸肩,口齿不清道:“她们又怎么会来看我。”
“也是。”舒舒颓丧地在床边坐下。
等着四爷把点心吃光了,又喝了茶水,舒舒才试探地问道:“茹竹姐、青书姐都被拿走了,你知道了吧?”
“嗯,”四爷点头:“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晚回来?”
舒舒眼睛一亮,雀跃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想办法搭救她们去了?”
“你想多了。”四爷诚恳道:“我只是觉得没外人了而已。”
舒舒的雀跃立刻不见踪影了。
舒舒怒目四爷:“于明晨,你还有没有良心,她们好歹也伺候了你这么久!”
四爷撇嘴:“伺候过我的丫鬟多了。”
舒舒怔了一怔,似乎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四爷,本质上也是一个爷。
那么,一个两个丫鬟在他眼里又算什么呢?
何况那还是四奶奶从娘家带来的丫鬟。
“你不会也认为她们是四奶奶的帮凶吧。”舒舒忍不住怀疑道。
“不会。”
四爷正色道:“只是,于可心,你当每个丫鬟都跟你一样,能得我另眼相看?”
这明明是一句看上去很煽情又很深情的话,可这个时候说出来,不知怎么的,舒舒听了却特别的想抽他。
“我谢谢你!”舒舒恶狠狠地说。
“于可心,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四爷怒道。
舒舒也怒,她戳四爷的胸膛:“于明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
四爷气结,可一对上舒舒那双因为生气而越发显得亮晶晶的眼珠子他顿时又没了气焰。
他喜欢的,其实不就是她那副侠义心肠么。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四爷勉强耐心地问。
“她们是你的丫鬟啊!”舒舒指控。
“可她们也只是我的丫鬟而已。”四爷耐心地解释说:“于府付她们钱,她们给于府工作,这就是银货两讫的事。”
“可她们服侍过你!”舒舒不服的指出。
四爷又说了一次:“伺候过我的丫鬟多了!”
“于可心,我想有一点你并没有弄清楚。”四爷揉了揉额头,耐心的劝解道:“她们对于我只是两个丫鬟,对于你来说其实也只是两个一起的工作过的伙伴而已,你真的没有必要为她们做到那个地步。”
其实四爷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拿职场来例比,四爷就是上司,而茹竹、青书则是她的同事,下属犯了事,上司没必要为她出头,而她这个做同事的,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可是……”舒舒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们那么好,四奶奶又对我那么好……”
“嘶——”
四爷牙疼地直啜牙花子:“于可心,合着你就是个‘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性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