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头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可怜的卢亮一直在撞墙，口中喃喃着，“我怎么那么没有担当，那么没有出息啊！”

“……还去吗？”木头眨了眨眼。

“去！怎么不去！”卢亮转过头，一咬牙拉住了木头的手臂，“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不要憋在心里，你有什么想要的一定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做，所以……”他低下了头，死也说不下去了。

“……走吧。”木头反过来拉住卢亮往前走，他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容。

演唱会现场，所有人都是那么地激动，挥舞着荧光棒在那大喊着李天王的名字。

木头有些不适应，他第一次置身于那么多人之中，眉头微蹙，卢亮恰好看到了，“你不喜欢？”木头摇了摇头，“没关系。”

远远地，袁柔就看见他给薛连转交卢亮的那两张票的位置上，卢亮把身边的人圈在自己的守护范围内，说话时的那种小心，动作间的那种呵护，一瞬间击沉了她的绮念。

“柔，怎么了？咦，那个位置不是你……”袁柔的友人看向卢亮的位置。

“没什么，我只是把票卖了出去而已。”袁柔安慰着朋友，心底却压抑不住悲伤，她止不住又再度看过去，从这个方向看来，那两人就像是在接吻，少顷，他们就拉着手离开了，明明这演唱会的李天王是卢亮最喜欢的明星，可是他居然走了，原来卢亮他并不喜欢女孩子呢，袁柔趁着天王出场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悄悄擦干了眼泪。

“唉，我就不知道了，明明气氛那么好，你居然会差点晕倒。”卢亮一脸郁闷地蹲在花坛边上，此刻他们已经在体育馆外面了。

“抱歉。”木头抿了抿唇，半晌憋出了这几个字，他不知道什么是窒息，但是他极度讨厌人多那种呼吸都不顺畅的感觉，对，是讨厌，他思索良久，眉心紧蹙，原来，他也是会有讨厌这种情绪的人？

“算了，我们去吃面吧。”卢亮把木头的手臂一拉，打起精神道。

“……”木头看着卢亮拉动自己快步行走时，头上那一簇伴随着脚步摇晃的头发，不其然地心里多了一些窝心的情绪，也许，那就是高兴吧？

“老板！老规矩！两碗打卤面，不要葱花。”卢亮一到地方就大声吆喝着。

“好嘞，哟，亮子，带媳妇来了啊？咦，这媳妇怎么那么像男的。”卖面的老奶奶扶了扶被水汽蒸的都起雾了的老花镜。

“老伴你啥眼神，这就是个男娃。”老头接过了老奶奶手中的活计，对卢亮道，“坐吧，亮子你都有段时间没来了……”

老头还在絮絮叨叨着，卢亮却有些敷衍地应着，他在老奶奶说媳妇的时候就悄悄地观察木头，见木头没什么反应他放下了心事的同时又有些纠结，木头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叫媳妇吧？想到这里，卢亮的耳朵有些红，又想起了那一阵檀香味。

“……”木头保持着101表情，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看电视剧，而且楼下卖瓜子的大妈一见到他就会跟他扯一堆闲话，所以他意料外的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总是觉得最近自己的心绪似乎变得很容易波动，他看到卢亮偷憋自己的表情，原本想装作看不到，可是一不小心话就说出口了，“看什么？”

“咦咦咦！”卢亮对木头这句问话明显地措手不及，他绝没想到木头会这样子问，“我……我没看什么啊。”他迅速低下了头。

“来，面来了，小心烫，对了，老伴开电视吧。”老头笑了笑，对着老伴说道。

“……哦，现在又重播封神演义了啊。”卢亮掩饰地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电视说道。

“……”木头的动作静止了，电视里正播到截教摆下十绝阵，期间有人教教主的镜头一闪而过，他的心在这一个刹那仿佛停止了。

“嗯？木头，你没事吧？”卢亮注意到木头的表情有异，慌张问话的同时并没有注意到语气中似乎显露了一些东西。

“……”木头在广告响起的时候，转头看向卢亮，直勾勾的目光，就像是能把人皮肉扒出来只剩下心脏一样，“封神演义？”

“唔？你有兴趣？我家里还有一套精装版的。”卢亮在木头的目光下，瑟缩了下，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口，“你没事吧？”

木头动作幅度轻微地摇了摇头，“回去以后让我看看。”他渐渐地也习惯不再用上古语说法来说话。

“哦，好，那你还吃不吃？”卢亮用下巴示意了下那碗面。

“……”木头把头一埋，啃起面来。

“……”好吧，卢亮就知道木头是名符其实的吃货。

半夜里，卢亮很顺手地一摸，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迷瞪着抬起头，发现床沿坐着人，那个人影在月光下显得是那么寂寥，他不由自主地喊道，“木头，还不睡？”当他看到那个人转过头时，那个夜里的印象却突然清晰了，那种与尘世的疏离，他想抬起手把木头拉住，却发现自己似乎是梦游的感觉，一点也使不上劲。

“你睡吧，我一会儿就回去睡。”木头换了个姿势，握着封神演义的指节却已然发白。

“……”卢亮眼睁睁看着木头，不知何时却已然睡过去。

第二天，卢亮在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一茬，探出头去，“木头，你昨晚半夜是不是爬起来看月光啦？”

“没有。”木头一脸淡定地看着卢亮，“咔”地一声又嗑开了一个瓜子。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本文攻很明显是老子嗯嗯……卢亮是个悲剧孩子。不会写成长篇的，于是现在学姐炮灰了，袁柔妹子也悲剧了，还剩下额……表示很快卢亮就要跟着老子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喂

☆、卷一：第九章

像平常一样，卢亮去了上班以后，木头就到楼下听那卖瓜子的大妈唠嗑，大妈最近是越看木头越顺眼，不断地跟木头推销起自家侄女来了，但木头也就边听边嗑瓜子没啥表示，大妈也不气馁，像木头这样肯听她唠嗑的好青年真是少了，虽然现在还没工作，但工作嘛，走走关系也就有的了，“封神演义？街口那有个下棋老头讲的那是一口精彩的封神演义评书啊，小李你有心可以去听听，只要你陪那老头下棋，那老头就绝对会给你讲评书的。”

于是木头去了街口，认识了这几个小区里公认的臭棋篓子李老头，“你叫李旦？那还真是本家啊！看在你陪老头我下了一天的棋，老头就给你讲一回文王夜梦飞熊兆。”

等卢亮回到家，做完饭，木头才刚从街上回来，“又出去跟大妈唠嗑了？”卢亮把饭菜摆在桌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坐了下来。

“嗯。”木头也不辩解，去洗了个手，就坐在卢亮的对面。

“对了，赶明儿我给你买个手机吧，也省得你去哪了我都不知道。”卢亮随口那么一说。

木头也就随便那么一听，他并未真的把卢亮说的话放在心里，脑海里依旧回荡着白天李老头说的评书，那些评书的内容在他看来是那么地熟悉，似乎曾经经历，“老子……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