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博瑶在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给他:“如果你接了,而且这单官司赢了,那之前说的让我加入你们这个什么中心的事,我答应你。”
“是深水埗社区中心附属的民间法律中心,”这回罗力亚倒是反应快了,嬉皮笑脸的道:“其实我头先想讲的是,我七年都没上过庭,一回来对家就是p.k.,都挺有兴趣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好人,肯同我们一起锄强扶弱,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一定帮你的。”
谁跟你自己人:“等你赢了官司,我们只不过是恢复普通同事的关系,仅此而已。”
七年不见,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脸比城墙还厚,ak-47都打不透。
米佐治眼见着老表再逗下去可能会血溅当场,赶紧打圆场控制住局面:“啊,p.y.,我们需不需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这样方便大家联络一点。”
“我已经有你的名片了,上次你给过我。”蒋博瑶说着,看向了某个厚脸皮。
“哦!”罗力亚略夸张的点了点头,从屁股口袋里拿出一张看着可怜兮兮的名片。
从古至今,名片来来回回都是那个样子,蒋博瑶接过就打算直接存在手机里,免得被客户看到这仿佛从垃圾站里捡回来的名片,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想让罗力亚代表的。
结果她一翻过来把电话号码那一面冲上时,就看到了名片上方另一个手写电话。
“……住家辣妹。”她非常自然的想起来刚刚开车过来时在马路上看到的凤姐们。
一瞬间,蒋博瑶的脸色非常好看,她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该找这个货了。
“哎,你别误会,”尽管罗力亚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误会了:“我之前帮她们打官司来的,门口的红油漆都是那些被追数的马夫(龟公)淋得。”
蒋博瑶简直服气,她当然知道罗力亚不会是那班凤姐的客人,他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什么人都拉上床的地步。讲真,罗力亚从来都自我感觉良好,景伶俐那种胸是胸,腰是腰,名校毕业,气质长相一看就不是平民出身的小姑娘才是他的菜。
她怒的是七年不见,他已经从只会做表面功夫变成了彻底放弃表面功夫。
没错,打官司是大状本事比较重要,但这种会在名片这种第二张人脸的东西上写黄色小电话的大律师,有哪个大脑穿刺了的会找他打官司?!
气得大脑穿刺了的蒋律师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骂了进去。
“我误不误会紧要吗?你老婆不误会才重要吧?”蒋博瑶想起七年前的乌龙,就觉得景伶俐一定是对罗力亚真爱,罗力亚这种七年了还不长进的人,不是真爱谁能理他:“这种电话随身携带,你岳父居然没劝他女儿同你打离婚吗?我真是同情king状。”
有这种女婿简直前世不修,他上辈子一定欠了罗力亚很多钱。
“你说?”罗力亚愣了一下,微皱着眉:“我们两个……”
“我不想知道你们夫妻两个的私生活,”蒋博瑶直接打断他:“总之,如果你可以打赢这单案子,那我以后一个星期都会抽出两三天帮你们中心做法律咨询,如果打不赢或者你都中途放弃的话,我想我们都没什么机会会再见的了。我等会儿还要开会,就这样。”
话音落下,蒋博瑶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明明只是一张脸而已,她真是自找苦吃。
然而在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一只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
罗力亚扶着门边,目光灼灼的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件事,你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做,你会怎么办?”
蒋博瑶望了他一眼,罗力亚一直都吊儿郎当的脸上,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是关于其他官司的事?”
罗力亚想了想,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吧。”
“平时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蒋博瑶的话掷地有声:“我做律师又好,还是做人又好,从来都是八个字: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这话说的很有些假大空,冠冕堂皇的意思,可是认识她许久的罗力亚却知道,蒋博瑶没有说大话。
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人人都知道的话,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这八个字,罗力亚不说茅塞顿开吧,起码脑海中有一些模糊的思路了。
他跟蒋博瑶诚恳的道谢:“唔该嗮你(谢谢你)。”
“不用。”她只是随口说说的。
跟着罗力亚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是私事呢?”
蒋博瑶想起他这种愚蠢的直男就来气:“你怎么知道你认为该去做的就是应该的?”
她翻了好几个白眼按掉电梯走了,留下站在原地的罗力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几分钟之后,他似乎思索出了一个结论。
“对哦,没理由我一定要按应该走的路走,是吧?”
嘀嘀咕咕了一阵,罗力亚叫老表和阿丁一起去琼天车仔面吃鱼蛋。
“咦,你不是说最近都不像吃琼天的吗?”
罗力亚很是贱精的笑着:“我现在想吃了。”
该怎么过怎么过,谁规定一定要一条路走到黑的。
☆、第十一集 脑筋清醒
在罗力亚的梦里,深水埗的街坊根叔是富婆马卓尔德的司机,他为了治好重病的老婆,听从马卓尔德的教唆跑去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想要帮助根叔,那么就需要从根源根嫂那里解决,罗力亚拜托丁家富详细说明了根嫂的情况,还请了自己的脑科朋友帮根嫂看病。
好在根嫂的病情只是因为乡下的医院设施落后,并不是什么无药可医的病,公立医院也可以救治,如此这般,根嫂就进入了公立医院,根叔对罗力亚感恩戴德。
除了根叔这个老实本分又忠心的司机,也没有哪个会傻到为尖酸狠辣的马卓尔德杀人,一件原本该在全港轰动一时的凶杀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不过我又不明白,你又不认识根叔,你怎么知道根嫂在乡下,还有重病的?”
丁家富是社工,而且做了十多年,深水埗这一区的流浪汉、穷困户他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的七七八八。连他都不知道根叔的老婆病重,law霸一个每天睡到三点才起床的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他难免不好奇,不,应该说是非常非常好奇。
罗力亚十分装十三的摇了摇食指:“山人自有妙计,秘密来的。”
“嘁……”现场顿时嘘声一片。
罗力亚才不管他们嘘不嘘,反正就是不说,真给人知道他不是要被人抓紧实验室给切片了。说话间,忙活到现在的他忽然想起来:“几点了?”跟着他就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
在梦里,差不多就是这一天,天色差不多吃晚餐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王思苦。
王思苦,那个在梦里会跟他谈一段的恋爱的新丁律师。不过这话在她面前说,她一定会梗着脖子反口道她才不是什么新丁,她已经执业了好几年了,只是没什么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