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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妇当嫁(58)+番外

“哦,那些已经制好了。待会你派人来取便是。至于那几个掌柜的香,咱们店里有多少便买给他们多少。他们该知道,咱们有些香料是只供给百里香的,也不打紧。”苏白芷斟酌道,随身又取了个锦盒,交到灵哲手里叮嘱道:“这香是新近制的祛寒暖身香,你得空亲自跑一趟刺史府,交给顾小姐手上。”

“是。”灵哲接过香,见苏白芷眉间略有疲色,忙给她斟了杯茶,“小姐,今日还要去墨坊?”

“不去墨坊,你陪我去个地方。”苏白芷揉了揉眉心,灵哲见状,正要开口劝苏白芷注意休息,又怕自己逾矩,只得生生忍了下来。这才想起来身上还有封从京师来的信件,连忙递给苏白芷。

元衡走后,倒是每过半个月就会同苏白芷写封信,初时总是在信里说些童话,小小年纪写得一手好字,苏白芷一看信件,便能想起初次见他时,他那胖胖乎乎的模样。只是近来说话越来越像大人,总是叮嘱着她不要太累,苏白芷看得总是会心一笑。

小元衡都长大了,一年多便懂事了这么多,待她几年后再见他,会不会就不认得他了?

只是惦着这回的信件,像是厚重了许多。苏白芷忙打开,却是看到两封信。

第一封,依旧是元衡的字迹。规规矩矩地写了些问候的话儿,又说自个儿最近看了什么书,她正奇怪元衡怎么这么乖巧,便见后文一转,元衡抱怨道,最近娘亲看他看得紧,让他写信给她时不能没规没矩的,又说爹爹最近不知为何,总是不大开心,回到家有时还会发脾气。想是前头有人盯着,便照着八股写。后头袁氏许是走开了,他便毫无忌惮,最后又说,他特地请了人为他画了画像,省得苏白芷将来不认得他了。

她一打开,果真见到元衡的画像。小孩子长得快,如今元衡胖嘟嘟的脸也长开了,露出清秀的面庞,苏白芷正嘀咕着元衡将来必定也是个祸害,却看到那画的落款:韩寿。

那第二封信,竟是迫不及待便打开了。一张白纸上,空空白白什么都没有,独独就一幅画,画上画着一棵大树,树下有一男子,眉目间颇似韩寿。画下一行小字:见信如唔。今日见一树,号楠榴,其形甚异,故与君共享。

苏白芷见那信,也不知道韩寿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抖抖那信件,却有一小条子抖落地面,却是元衡的字体,

“韩世兄甚是奇怪,每半月我要同你写信之时必至。总在我耳畔唠叨,时而非要我加几句话。今日更是怪异,硬是要给我画画像。喏,这会又要画自个儿的画像。原本还要在信中放一颗红色的豆子,来来回回放了几回又拿回去。不就是颗豆子吗?真是小气得紧。香囊姐姐可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的,要么他一定要生气的。”

苏白芷的脸,蹭一下便红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

相思……

楠榴之木,相思之树。

第一次见面时,他便是斜着一双风流的凤眼,眼里满是笑意地望着她,“苏家妹子,你不记得我了?”

有些人,总是面上风流,正经时,却比谁都难猜。

苏白芷拿着那封信,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如何表情好。一会儿羞,一会儿恼,一会却是有欢喜地紧。

最后却是想到自个儿是宋景秋那会,这才慢慢冷下来。

入定国公府时,她便知道自个儿大约会嫁给沈君珂,于是谨小慎微地活着,夫大过于天,沈君珂便是她的天。

最后天塌了,她死了。

她不是放不开过去,她是放不过自己。

如今,韩寿已是状元郎,或许,提亲的队伍早已踏破了他的门槛,她没有这个资格。

她曾经如此庆幸她与沈君珂的山高水远。而如今,另外一个人,也同她隔着山水,久远到两年却见不到一面。

便是这样的两个框框,限制着自己,也限制了他人。那么遥远的人,似乎早已同自己没了任何的牵扯。

身上渐渐冷了。她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灵哲一直等着门外。手指轻拂过信上的那个人,那个字儿,许久,她这才仔细地收起来,珍而重之地放在自个儿的小宝箱里上了锁。

“灵哲,咱们走吧。”

东市上依旧是人来人往,近几年来,大齐同南国的香料贸易往来越发频繁,建州作为大齐最大的香料交易地也越发热闹。

灵哲边走,边想着,或许瑞昌也当开个分铺。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不止是香料的销售量急剧增加。香料的使用早就不限于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普通的市井都可以看到制香贩香的作坊。

若是他能一家专卖香料,另一家却能专卖香品,那么,两个店各司其职,却互通往来,互相扶持,这生意,必定更好。

轿子停下时,他倒是愣了一愣。

“小姐,这……”

那店分明是原先的李记香料行。李福强倒了之后,这铺子冷清了许久。前阵子才听说,有人将铺子盘了下来,他几天前路过,还看到里头敲敲打打在整顿。

苏白芷推门进去,屋子里淡淡的一股檀香味儿。所有的物品早已按照她的想法停放妥当,一目了然。左边便是她针对文人雅士所列的文房四宝,而右边,则是针对女子所制的胭脂水粉等香品。至于其他,则是按照一般市面上他人所使用香品的习惯,分门别类放好。

她忙活了一个多月,总算有了如今这样的效果。

“灵哲,这便是咱们瑞昌的香品铺。那香料行,我想让张师傅看着,而这香品铺,你能不能替我看着?”

大齐的文人墨客有四雅,斗香,品茗,插花,挂画,其中,建州文人又以对香品的熟悉度为才艺之首。他们喜以香为友,更有圣人认为,香能提升文人的境界。对于香的重视,渗透到文人的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样的一个香品铺子,若是普通的小二来站柜,或许应付不了这帮苛刻的文人。可灵哲不同,他的身上自有一番文人的气息。气质的相近,更易说服文人。

“灵哲?你可愿意替我看管这铺子?”苏白芷微微仰着头,眼睛里满满的诚意。

“愿意。”一瞬间,灵哲竟是失了神。

建元十三年秋天,瑞昌香品铺正式开业。到冬天时,以苏白芷的名字命名的“芷墨”也渐渐打出了名声。

这一天,苏白芷正同灵哲盘着店里的存货,便看前头的伙计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掌柜的,前台来了个大客,我瞧着不太简单。他指明要见苏九苏大掌柜!”

“什么人?”苏白芷边走边问道,伙计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她一走出去,便看到几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脸蛋白净地出奇,尤其是打头的那个,脸上挂着浅笑,透着一股阴柔美。

上辈子她在定国公府虽是同宫里人也甚少来往。可宋良的身份在那,她打小也见过不少人。如今看到这男人,脑子里那根弦先给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