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们涌上前,用身体组成一道墙,隔开了两拨人,白泽毫不客气的抓住了林乐,像拎小鸡似的:“殴打两人、威胁姑娘、聚众斗殴,跟我走一趟吧。”
“还砸了我们两部手机。”杜泽补充着林乐的罪行。
“什么!这不还没打起来吗,你偏袒他们是吧!”
向田从讲台后面探出头,给白泽点赞:“警官,你好帅。”
白泽扯出个笑容,随即冷下了脸,抓住了林乐的手臂,便将他朝门外脱去。
“少爷!”
林乐的下属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拖走,一人快步上前:“等等,我们是……”
“闭嘴,”白泽冷冷道:“别跟我套交情。这小子今天我抓定了。”
“好!警官棒棒哒。”苏酥立刻带头鼓掌,新闻社的小伙伴们喝彩声响成一片。
魔王眨了眨眼睛,手臂穿过苏酥的肋下,环着她的腰,随后他便保持着这样环抱的姿势,稍微抬起手掌,学着苏酥的样子,一脸真诚的鼓掌。
接着他低下头,黑发滑落,如一面丝绸编织的帷幕,他贴在苏酥的耳边,极轻的问:“苏酥,我是不是也棒棒哒?”
“……嗯!”
魔王满足了。
“这种时候还要虐狗,你们两个够了!”
白泽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他瞥了一眼缩在讲台后面的新闻社众人:“一会去给眼睛擦点碘酒。”
便拽着林乐,强硬的向门外走去。
不过他终究是没走出这个门。
新闻社的门外,静悄悄的站着一行人,也不知他们到底站了多久。
笑声渐渐的停了下来,杜泽吃惊的说道:“主任?”
一个矮胖的身影从走入了室内,他的笑容复杂,先是看了一眼苏酥,接着对杜泽说道:“杜泽,你们怎么样了?”
没等杜泽回答,他又对白泽说道:“这位警长,小孩子不懂事,一时玩闹伤了和气,您也不要太过强势,非要这大半夜的拖着人去警察局。闹起来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主任,你在说什么,他动手打人了。”向田霍然站起身来。
苏酥沉默不语,她轻轻的说道:“校长?”
新闻社众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眼看着又走进来几个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人,他们这学校的校长换得勤快,正副校长人员众多,平时也根本见不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学校里,而不是在校刊上看到自己学校的校长。
“几位同学,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校长看起来有些疲惫,似乎是匆忙间被人从家里拖出来的:“你们主任讲话过激了一点,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学校知道你们受委屈了,不过他讲的也有道理……”
“行了,”白泽淡淡道:“你颠三倒四的讲些什么,你自己明白吗?让你们背后的人滚出来说话。”
脚步声响起,一名大约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入了室内。
他穿着极其整洁的制服,与林乐下属的打扮如出一辙,面无表情的看着室内的众人。
林乐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中年人朝他微微点头,权当是行礼:“少爷。”
接着他便将目光转向了苏酥,将手搭在背后,笔直的弯下腰去,恭恭敬敬的说道:“苏小姐。又见面了。”
这名中年人,正是那天苏酥遇到的,那名混血少年的下属。
第23章 光河
林乐被带走了。
苏酥几人站在漆黑的走道上,排排站,嗑瓜子,看着底下一溜的豪车。
“感觉在看电视似的。”杜泽评价道。
算上林乐带来的那些,楼前停着至少二十辆高级轿车,苏酥对车辆不感兴趣,认不出它们的价值,不过向田一直在惊叹。
校长站在一旁,似乎是在和中年人说话。
“对不起,”苏酥叹息一声:“我连累你们了。”
“关你什么事,”杜泽翻了个白眼:“你还能拉住狗不咬人嘛。”
“不过,苏酥,你认识他们吗?”杜泽磕着瓜子,指着那中年人:“他刚才朝你鞠躬了吧。”
进入活动室后,这名似乎来头极大,连校长都要作陪的中年人,甚至对林乐都仅仅是漫不经心的点头,唯独对苏酥弯下了腰。足足停了有十秒,才缓慢的直起身来。
“不认识。”苏酥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华兰·塞隆的首席助手。”一个声音回答道。
白泽从漆黑的楼梯中走了出来,手中夹着根烟,但是没点着,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走到了栏杆旁,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将手搭在了上面,另一只手伸出:“瓜子,给我点。”
“警察大哥,你又回来啦。”杜泽问道:“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富豪家的二世祖呗。”白泽将瓜子抓在手里,冷冷的说道:“还能怎样。”
他显然对于没能抓走林乐这件事情极为不悦,连话也懒得多说,随便敷衍了杜泽一句以后,就咔擦咔擦的磕着瓜子,目光盯着人群中一脸傲慢的林乐,似乎是在啃他的肉。
寂静之中,魔王的声音响起,异常华美:“华兰·塞隆,是谁。”
白泽的手一顿,他夹着烟,叼着瓜子:“他?”
“一个可怜的心理障碍患者。”
这个回答让几人都有些意外,杜泽与苏酥面面相觑,他小心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这位小姑娘呗。”白泽将烟叼在口中,斜眼看着苏酥:“你的大名,已经传开了。”
苏酥眉头微皱,她一直觉得这位白泽来历也许不一般。
传开,在哪个圈子里传开?
“苏酥?”
苏酥对魔王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将掌心的瓜子塞过去:“亲爱的,麻烦你帮我剥吧。”
“这位华兰·塞隆,是不是有一颗泪痣?”
“对。”白泽点了点头。
“那么我明白了,”苏酥轻轻叹了口气:“我之前遇到了他……他这个人,是不是有肢体接触恐惧症?”
苏酥想起了那个雨中的少年,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双手都套着手套,他的下属接近他时,被勒令停止在数米外,甚至无法忍受碰过别人外套。
“差不多吧,”白泽将烟叼在口中:“更像一种洁癖,他动手打起人来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恐惧症。”
“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这种倾向更加明显了。”
他看了一眼苏酥:“你是这几年来,他唯一肯接触的人。”
苏酥无言以对,深恨自己多管闲事,只好干巴巴的呵呵了一声。
“至于林乐,”他指着被中年人塞进车里的人:“他脑子有坑,估计是脑补多了,想来找你麻烦,或者戏弄你。以报复华兰。”
白泽嗤笑一声:“不过他家有钱有势,你们这顿打是白挨了。会补偿点钱吧。也就这样了。”
“不道歉?”
白泽深深吐出一口气:“小姑娘,你们也打了他,打得可重多了。我看你们最好就此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