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发生了。
才致使天才陨落。
回过神,钟贞注意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今天是十一月七日。
这几天备考,让她忘记了他的生日。
就今晚吧,金榜题名,正逢少年得意时,她送他一个东西。
……
当夜九点过一分钟。
萧珩偶然在枕头下摸到一件长方形的东西。
他拆开,是一本书。
扉页上写着生日快乐和他十月底的生日时间。
明信片夹在当中一页,他恰好看到一段话——
“她其实不愿意让小王子看到自己哭泣。
她曾经是多么高傲的一朵花。”①
作者有话要说:①:语出《小王子》
☆、二十三
进入十二月,弇城气温在几天内跌至零度。
弇高冬季早晚大课间跑操活动也随之开始。下午大课间跑操结束后,钟贞陪小贾去老师办公室拿作业,她在门外等着,长廊上冷风直灌,她受不了待在拐角的墙后等。
意外的是,这几步路让她看见了萧珩。
他从楼上下来,和以往没两样,眉眼微敛,神情冷淡的模样。他身旁有几位十六班的学生,他们下来时,她听到那几个人在热烈讨论数学难题。
她不懂。
这个楼梯拐角处相对偏僻,她在他下楼时故意抬头看他。
萧珩注视着她,神情如常地说了些便脱身。
她扬唇:“萧珩。”
她向他笑。
…
长廊僻静的一端。
人前脚刚走,海面之下冰山尽裂。
钟贞被他抵在墙上吻。
什么是眼见不能的滋味。
萧珩最清楚。
白天,学校,他见她的时间有限,每一瞬不经意的擦肩而过,他都想念很久。
夜晚,房间,她会在每个可能的时刻中朝他投去一瞥,她以为的慰藉,偏偏是他不死欲望的源头。
钟贞并非美艳绝伦,不是吃人妖精。
独独她每回接近他,分外勾人。
萧珩想,她是他一个人的妖魔,所以他根本逃不掉。
当她对他笑时,他只想吻她,看得再久点,就只有做.爱能纾解。
一天,她属于他的时间太少,他想要占有她的时刻却很多。
她在他唇上轻轻舔下,说:“行了。”
再吻下去,就有迹象了,要被人发现的。
他松开她,俯身,额头抵着她额头,闭眼说:“有个事你忘了。”
钟贞推开他,满意地看清他的脸,岔开话题,戏谑:“你这张脸,挺值得我告白到高三结束。”
他握住她手,眸光定在她脸上,“可以换一换。”
“什么?”
“变成你不追年级第一了。”
她脑筋没转过来,“不行,我不追你,总有别人要追你。”
“不是,”他望着她,“换我追你。”
钟贞怔住,回过神,嘟囔:“哪有年级第一屈尊追个差生的,当然我追你,你就拒绝好了,再到高考结束,我们‘突然’在一起,遂成一段佳话……”
她神情憧憬,问他:“这样是不是很完美了?”
不累吗?
萧珩没问,她有时候做的事,他也不太懂。
但他喜欢这结果,于是点头:“很完美。”
钟贞喜欢他迎合她的话,不禁吻了他一下。
他揽着她腰,低声重复:“有个事你忘了。”
她靠在他怀中,懒懒应了。
他凑到她耳旁,气息温热,她正觉得痒,他开口:“什么时候陪.睡?”
闻言,钟贞瞬间清醒。
他轻咬她耳垂,“嗯?”
热意上涌,她推他:“考完期末考……再说……”
他仍问她:“什么时候?”
“下.流,”她说,“同学,你这叫下.流。”
“错了。”
他抿下唇,神情冷淡了几分,“妹妹,你这叫耍赖。”
说完,萧珩转身就走。
……
钟贞也没想到,这是一场持久战。
临近期末考时,她有意在学校堵过萧珩,想两人沟通清楚,但每回他态度都很冷淡,那神情好像不认识她。遑论在家中,两人关系本就‘不和’,直接接触机会少,萧珩一进屋就锁门,钟贞束手无策。
拖到放假,两人仍未冰释前嫌。
钟贞为此很苦恼。
…
直至寒假第三天,是夜。
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轻微门锁声响起,一线光透进来。
门又合上。
声音变轻了,她勉强辨别。
终于,他站定。
一丝幽光从门缝漫入。
他就在床前。
钟贞在心里默数——
三
二
一
她一把掀开被子,抱住他:“Surprise!”
她躲在他床上的被子里。
钟贞思前想后,觉着还是信守诺言好,纵然损失是会有的,她还是受不了他的冷淡。
萧珩没反应,也没推开她。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想到一个办法,她总得试试。
她捏捏他脸,低声笑说:“Surprise嘛?”
“我今天晚上陪你睡。”
即便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还是站在床上对他转了一个圈,说:“我穿了睡衣来陪你睡觉,是不是很有诚意?”
“嗯?萧珩?”
她摸摸他脸,掌心被他长长的睫毛刮到。
她笑着收手。
好痒。
他还是不说话。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完了。
他抬头,正要说什么,门外,秦淑原柔声问:“萧珩,准备好东西了吗?”
他看着钟贞,她疑惑地说:“什么事?”
“我要回北京了。”
她呆住,长久地回过神。
“什么时候?”
“一个多月前,她提前告诉我。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
一个多月前,大概是他们刚冷战开始的时候。怪不得,怪不得他就是不理她。
一定是他不想让她太难过,就先以这个事情冷战为借口。此时,钟贞脑中充满无数种情侣分离前一方隐忍不发另一方恍然大悟追悔莫及的情节。
她倏地抱住他,闷声说:“我不想你走。”
他闭上眼,也抱住她。
“你走了……”她想着想着,泪意直夺眼眶,“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萧珩睁开眼,忽然为她的傻气感到既心疼又好笑。
“寒假待在北京,寒假结束我会回来。”
钟贞迅速抹了眼睛,又继续问。
“你还生气吗?”
他抬眼,冷着一张脸,伸手替她拭眼泪。
很久后,他回:“气。”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首都的一月干燥寒冷,萧珩下飞机的那日,天空灰沉沉,乌云盖头,他站在电梯上透过玻璃望向外面,整个城市显现一种古老的衰败气息。
秦淑原在他身后不远处打电话,他没回头。
整个旅途,他们之间毫无交流。
出航站大楼,门外的士排成长龙,汽车引擎发动的声响裹住耳朵、指挥车辆的特.勤忙碌穿梭……一切在嘈杂中有条不紊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