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怪蜀黍四人组里,伞宇最不熟的就是赵蒙,大概是从小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和陈木特别亲近,肯定不会喜欢赵蒙。
虽然他们是恋人。或者曾经是恋人,现在是炮.友?
一个直男和gay有什么炮可以打的?
伞宇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时候赵蒙和陈木的事儿,陈木同他说过。是陈木救过赵蒙的妹妹,他一直感谢他,一感谢就以身相许,然后就这么多年。
伞宇一直都说那是扯淡,哪有个直男感谢一个人就把自己掰弯了走上一条不归路了?搞笑呢。
陈木那时候的表情和说的话伞宇一直都记得。
“我总不能相信他真的爱上我了,然后能海誓山盟一辈子吧?”那时候陈木看着地笑里都是苦涩的。
大学毕业以后赵蒙去了法国两年,那时候伞宇就觉得他和陈木肯定没戏。结果等赵蒙毕业了回国,竟然同陈木在市里附近租了套公寓。赵蒙去了飓风做游戏设计,陈木留在大学里做老师。在伞宇看来两个人相处也不咸不淡的,他回国去他们家里玩过几次,还住过几天,两室一厅的房子,那两个人相处的像是普通的室友,反正一点也不腻歪,但是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
……
伞宇食不知味地吃着还是温热的饭盒,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工作饿过头了都这样,能填饱肚子就好。
赵蒙也吃得安静。屋子里只有吃饭的声响。
“赵哥,你和木头哥,呃,现在还好吧?”还是伞宇忍不了,还是问了。去拿了瓶水,假装不经意的咕嘟咕嘟地喝。他想过了,如果赵蒙做什么对不起陈木的事,陈木可以无所谓,那人低调隐忍惯了,不代表伞宇能忍。不管赵蒙直的弯的,他若是轻视陈木这么多年的感情,什么曾经的撸友之情,现在的同事的情分都可以不要。他照样会揍人。
只是——
“我和他的事情,有点复杂。小宇,刚好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赵蒙不是扭捏的人,爽快的说了要帮忙的事儿。对于伞宇的疑问,这个人也没有逃避,眼神里坦坦荡荡的。
……
十分钟后——
“咳咳咳——”伞宇听完被呛得咳了好久好久。
……
鱼儿已经好几天没和伞舅舅说上话了。
明明每天都有和舅舅在一起,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舅舅每天的眉头都是皱着的,连给他洗澡的时候都带着耳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鱼儿觉得这几天自己挺乖的,没有哭过,也有好好吃饭,但是好像每天都睡不醒,玩的时候也晕乎乎的。
“小海,我好痒。”鱼儿和小海在沙发上看着变形金刚的动画片,鱼儿突然开始在身上抓了起来。
蓝淼坐在沙发另一头个给孩子们削苹果,突然,手就不动了。
当晚鱼儿就发起了烧。身上泛起了小红点。
而那晚吃好饭准备回家的伞宇刚要走,迎面碰上了赶回来加班的陆因。
于是等伞宇知道鱼儿发了水痘,是第二天早上9点的事了。
伞宇的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阴影,头顶上才被蓝淼修剪好的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
“你说鱼儿生了什么?”伞宇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皱着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进来先睡会儿,鱼儿生了水痘,昨晚去过医院了,这几天都不能出门。伞宇?”
“真是要被玩死了……”
伞宇站都站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蓝淼的身上一样。
蓝淼扶住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
鱼儿迷迷糊糊地发着烧。
小海一直陪着他,偶尔和他说说话,偶尔陪他看看书。还把他拉的大提琴拿到房间里给鱼儿拉琴,鱼儿就会安静会儿。反正小鬼一早上挺忙的。
伞宇迷迷糊糊地被蓝淼压去睡了几个小时,梦里都是鱼儿满身水泡哭闹的模样,他又太累地怎么都醒不过来,着急得不得了。
他是被蓝淼给叫醒的,一睁眼,有人拉着他的手。
“鱼儿呢?”伞宇是直挺挺坐起来的。右手被人拉着,掌心的一个穴位被按压,他随手把手抽了回来:“鱼儿呢?”
伞宇问第二遍。
蓝淼一身家居服地坐在床边:“你再睡会儿吧,你刚做噩梦,鱼儿没事儿,吃了药现在和小海在午睡。”
“水痘不是会传染?”伞宇头昏脑涨的,人清醒了以后一堆工作上的事儿都往脑子里钻怎么都赶不走。他烦躁又焦虑。
“小海一岁的时候就生过水痘了,没事。只是鱼儿不能去幼儿园了,下个礼拜大概都得在家里。”蓝淼指了指床边柜子上的水:“我去看看他们。”
伞宇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他突然不敢去看鱼儿了。
孩子是他照顾的,但是孩子病了他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而早上当他看到身上起红点,在睡梦中还在皱眉的鱼儿,心里有的不是心疼,而是害怕和恐惧。
伞宇拿了手机打了陆因的电话。
接电话是路康。
“他上午回来的,还没睡醒。你还好吧。“不管在飓风的路康是多么的冷面,对着他,路康总是温柔的。
“帮我和陆哥请个假,说好晚上回去继续加班的,鱼儿出水痘了,我想陪他。”伞宇声音哑哑的。
“要不要我们过来帮忙?”路康问。
“不用,我在蓝淼那儿。”
“嗯。”路康是放心的语气。
“……康哥,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别不靠谱,鱼儿病了我一点都没有察觉。”伞宇抓着头发自责着。
“不是你的错,是这两天陆因把你逼急了,哥和你道歉。他这边缺人手,所以最近总拉着你加班。你好好歇歇,我晚上陪他去加班就好。”路康宽慰着。
伞宇把头痛欲裂的脑袋都塞进了被子里。
而折返回来的蓝淼站在卧室的门口幽幽地看着蜷缩着的伞宇,眼里,温柔如水。
那个周末和之后的一周,伞宇都没有回过家。
鱼儿开始连续烧了三天。伞宇没把鱼儿带回家,是怕自己照顾不好孩子。
伞宇开始焦虑。每天要给鱼儿量十几遍的体温,一遍遍地问蓝淼,需不需要去医院,为什么体温还是不降下来。
伞宇可以好久都盯着迷迷糊糊的鱼儿和鱼儿脸上斑斑点点的红包,在鱼儿要抓脸的时候把孩子的手抓住。
伞宇到了晚上也不睡觉,蓝淼看不下去,半夜把人从鱼儿和小海的床边拉了出来。
“是不是明天鱼儿就能退烧了?”伞宇站在那儿发呆地问他。
蓝淼哭笑不得地去楼下倒了杯酒,让他去床上坐着:“水痘都是这样,烧退了自然就好了。明天我没课,你可以去上班。”
蓝淼以为伞宇是盼着鱼儿早点好,他可以去上班。这两天伞宇的手机一直没停过。
伞宇几口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把杯子递回去:“我记得我很的小时候生病,我哭着要妈妈,可是怎么都喊不来妈妈。我知道那种感觉,我好怕鱼儿问我要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