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你快去歇息吧。”
姜姗见他那双清亮的眸子下,多了黑色的暗影。
他起身,右腿被压了太久,有些许酸麻,有一瞬间没有站稳,身子摇摇晃晃向前扑去。
“当心。”
姜姗见此,快步走向他。
顾恒原本能站稳,见她这样子,身子更加晃悠了,就快要倒在地上。
幸好姜姗及时赶到,一把抱住了他。顾恒高大的身躯落在了她的身上,大部分的重量在她的肩上。
一股子好闻的男性气息笼罩了姜姗,顾恒温热的鼻息轻飘飘地落在她后颈的皮肤上,让她觉得痒痒的,脖颈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
顾恒鼻尖隐约有柠檬罗勒的味道,清新冷冽。就像她这个人表面看来很热心,待谁都很好。深入接触之下,他却发现她待外人始终有些礼貌的疏离感,想往前走近一步,很难。
这种矛盾的特质,愈发吸引着他去探索。
他喜欢她身上淡淡的味道,沉醉于这个不正式的拥抱,姜姗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身躯里。给了他一种错觉,她是属于他的。
姜姗见顾恒整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有些分量,关切地道:“还站不稳吗?”
顾恒贪恋地吸了口气,道:“缓过来了。”
说完,他像是为了找支撑点似的,两只手扣在姜姗的肩膀上,就要起来。
这人也是会演戏!
他的掌心温度炙热,即使隔着毛衣,姜姗依旧能感受到,她略有些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
站直身子后,顾恒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从姜姗的发间穿过,往下捋了捋。
姜姗愣了一瞬,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不解他做这个动作的意思。
“别动,我把你的头发压乱了,”顾恒认真道,“现在给你理理。”
他一丝不苟的替她顺着头发,姜姗仰头看他,见到顾恒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淡淡的目光里隐含着热意。
俩人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有暗涌浮动在空气中,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她在心里喟叹,顾恒的眸子生的可真好看,眼眸漆黑深邃,灿若星辰,深如大海。当他认真的注视一个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错觉,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千万不能看他的眸子,会入神,会着迷,姜姗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眼睛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
顾恒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修长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姜姗的脸颊。
姜姗恍然初醒般,撇开了头,随便抓了两把头发,道:“可以了。”
“嗯。”
顾恒应了声,声音喑哑,平白无故的惑人。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对自己或多或少是有些好感的吧。
否则,刚才就会直接躲开他的手了。
他在试探她对自己的接受度,结果比他想象中高多了。
姜姗眨了眨眼睛,眸子恢复了清明之色,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美色惑人啊美色惑人啊,她问道:“乐乐去哪里了?下楼之后没见过她。”
顾恒答道:“她一直待在厨房,没有出去过。”
……
那时候姜姗等人上了楼后,陶乐乐就对顾恒打了声招呼,告知她下半夜会待在厨房,不用担心她。
顾恒以为她是说笑,结果她真的待在厨房没有出来过。
他怕她迟迟没有回来会出事,特地去厨房看了看。
结果看到电饭煲里在煮饭,料理台上放着三盘大饼,而陶乐乐手上甩着面条,正打算往煮沸的水里扔面条。
他讶异,不明白她大半夜煮那么多食物干什么,他最先把正确答案排除在外,一个女孩子吃那么多,这不是开玩笑吗?
思来想去也就一个可能,那就是陶乐乐在给他们做早饭。
他双手抱胸,看了陶乐乐一眼道:“乐乐,你现在是在给他们做早饭吗?这个点会不会早了一点,等他们醒来,食物都凉了。”
陶乐乐正全神贯注地拉扯着面条,听到他的声音,才注意到他站在厨房门口,她笑着道:“没呢,我在给我自己准备夜宵。”
顾恒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食物错愕道:“你的意思是,这些食物是你一个人要吃的?”
陶乐乐把面条放到了锅里,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道:“嗯,都是我一个人吃的。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吃盘子上的大饼。冰箱里的菜,我没有动,你们明天要配饭吃的。所以这大饼的话,只能蘸酱油了。”
她只用了厨房充足的面粉和大米。
“不用了,我暂且不饿,”顾恒摆了摆手,“你吃着好了。”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注意着大门口的动静。他不太相信陶乐乐能把几个成年人的食物通通吃完,想亲眼看看她到底有多能吃。
“不信我吗?”
陶乐乐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你等着看!”
之后,陶乐乐在他面前吃了三十张大饼,一大盆面条,以及一锅饭。
顾恒的嘴巴越睁越大,到最后恢复了平静,真的是太厉害了。
他看着她吃,都饱了。
他觉得姜姗交的朋友都挺神奇的。
……
姜姗和顾恒去了厨房,见到陶乐乐正撸着袖子在洗碗。
“乐乐,洗好碗就上楼睡觉去吧。”她道。
陶乐乐见她来了,笑眯眯道:“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吃饱喝足,上楼睡觉再好不过了。”
姜姗点头,乐乐真的是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愉悦的心情,让人羡慕不已。
……
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陈永福已经在楼下了。
他一见到顾恒,立马站起了身子,道:“我没把陈瑞和你家长鸣给叫醒,让他们在被窝里睡觉。你快些上去吧,睡我的房间。要是他们醒来之后没有看到大人,可能会哭。”
顾恒点点头,“我这就上去,”他对姜姗道:“你注意安全。”
“嗯。”
姜姗避开了他的视线。
陈永福坐在沙发上,对姜姗絮絮叨叨道:“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阿郁拿着大斧子,把我们的房门踢开,趁我们躺在床上没有缓过来的时候,把我们一个个都给砍死了,”他揉了揉太阳道,“这一晚我都没有睡好,生怕阿郁忽然冒了出来。”
姜姗坐了下来,安慰道:“这是梦,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我也知道,”陈永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可是我的心啊,一直狂跳着。要是路通了就好了,我们可以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今天应该能通了,后半夜几乎都不下雨了,开道会容易些。”
陈永福叹了口气,“但愿吧。”
俩人一时无话,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而郑澄则在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懂事地把音量调到了最低。
……
“你们,快去看看那姑娘吧,她额头烫的厉害。”
谢婆婆猛地打开门,朝姜姗和陈永福所在的方向喊道,声音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