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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我是王子(真)(9)+番外

那个女子平躺在床上,长长的金发打着卷儿散在脸旁。她阖着双目神态安宁。贝尔一遍又一遍的喊她,她只是眼皮微微动了动,似是努力睁开眼睛,可最后又归于平静。

除了胸口微微起伏之外看不到任何生存的痕迹。

我从来没觉得她老了,现在也一样。她的容貌美丽依旧,只是苍白的可怕。

贝尔喊了她半天,开始很清晰,到后来越来越模糊,声音也小了下去。最后他沉默着,将她衣领的褶皱抚平,碎发梳到耳后。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看着我,眼神黯冷得像深渊。

“呐,吉尔,果然呢。”他轻轻地说,眼睛闪着晶莹的光。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一直站在旁边,默然看着。我不敢动,怕我的平静在一丝一毫的动作后崩溃。

现在我向他张开双臂,他扑到我怀里,撞得我后退了一步。衣襟被眼泪所沾湿,传来隐隐的凉意。心口又像针扎一样传来细微的疼痛感。我依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他,只能笨拙的拍打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我和他是一样高的,肩膀同样单薄瘦弱,倚上去很不舒服。在这一刻,我想,若是我能在高一点就好了。

正出着神,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行人迅速的走进来,靴子踩在地板上脚步声很微弱,但仍是破坏掉了房间里的安静。

打头的是个大叔,温温和和的模样。看上去很无害,只是看上去而已。

我和他打照面的次数不算少,可我不会看人也不会读心,现在才知道原来带头的就是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纠结得肠子都青了。要不要冲上去给他一拳呢?还是算了吧,那货身边保镖太多,大概我冲上去的时候就被解决掉了。

胡思乱想着,他走过来跪在我们面前。

“欢迎回来。吉尔殿下,贝尔殿下。”他对我们说。

啊,我们回来了,回到这该死的鸟笼子里。

我们的娘在床上支撑了三天。不知给她吃了什么药,她在梦里渐渐老去渐渐死去。效果想我上辈子看的那些武侠小说。

我们回到王宫的第四天,我和贝尔躺在旁边的房间里沉沉睡去,等醒来像往常一样进屋去看她时,她已经死去了。

肌肤僵硬而冰凉,胸口没了起伏心脏停止跳动。其实她之前也和死去没两样,只是那微弱的生命反应让我们有了一点点期望而已。

我们抱着她的身体,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再被下人发现并且拉走之前,我在她脸颊印了浅浅的一个吻。

谢谢,还有,祝你做个好梦。

谢谢你六年以来的陪伴,如今,再见。

成为了王

站在大得出奇的房间里,我看着落地镜中映着的自己。头上依然戴着象征王子的王冠,半长的金发柔顺,斜斜的刘海下是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眼睛末梢微向上挑。我试着咧嘴笑了笑,它就顺着肌肉的活动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可惜瞳孔里毫无笑意。

周围空空荡荡的,地下铺了地毯。身后是布满整个墙壁的落地窗,窗外树枝繁茂,掩映着对面繁华万分的花园。

身后披着鲜红色的披风,它长的搭到了地上。颜色让我想到了鲜血。

今天是我的加冕典礼,过了这一刻,我就会成为国家的王,而不再是王子。

那天我们站在房间里看宫里的下人把我们的娘的尸体拖走,眼泪尚未流干,就有人走进来宣读了诏书。

是关于下任王的。

一大段官话读完后,最终念了上面写的名字。前面讲的什么我听不太懂,不过最后的那几个字我听得清清楚楚。

贝尔那孩子开始想过去接,我看出他的意图,在他还没挪动前飞起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

从小到大跟他打架时我就没使过这么大的劲,当时我是真的急了,甚至来不及控制力道。他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小小的脸扭曲的极为痛苦。我看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可脸上还要装作面无表情的冷漠。

吉尔……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只吐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无视掉他,走上去接过那人手上捧着的诏书。

然后让人把贝尔丢到皇宫外面。

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因为抢什么东西而打的架,而且是我单方面的揍他。我边打边骂他,毒舌的本领被我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我骂他时,叫他吉尔。

吉尔。

因为诏书上写的,是贝尔菲戈尔,贝尔菲戈尔.Rasiel.

你这孩子这么笨,要是真当了王没过几天就得死一次。还是好好在外面呆着吧,这位子比起你,还是我来好一点。

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在被人拖出去的时候,他拼命踢打着抓着他的人,疯了一样的冲我喊:“你明明说过的。你明明承诺过的!!!!”

我动了动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对不起。

我是哥哥,我想要保护你,我只能这么做。

即使这手段太过极端,我别无选择。

外面落叶簌簌。已然到了秋天。风一吹过,满天黄绿的叶子像蝴蝶一杨盘旋着飞起来又落下,缭乱了用人的眼睛。

我还记得那天贝尔被丢到宫墙外,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有些是我打的,有些不是。

落叶纷纷飘到他的身上,掩盖住那些让我心疼的伤口。他趴在地上,像个木偶。金发沾染上灰尘,天使折断了双翼落入凡尘。我站在窗前一直看着,直到外面彭格列的人把他抱到车上。

回过头去,只见那我忘记名字的大臣冲我微微笑着,笑容掺杂了些许讥嘲。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吉尔殿下。”

没管他的称呼。我和贝尔虽然面容一模一样,但是有心人总会从神态上分别出来。家光大叔是,而他更没理由认不出来。

“真正是谁都无所谓吧,你们要的不就是个称号吗?反正我也在这儿了,我干不出什么,那孩子更是没有前途。就算留他一条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他依然在笑。我厌恶极了,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后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他走了之后我又在那里呆了很久,有人进来告诉我十天以后就是加冕典礼。

有谁几乎押着我回到房间,我没管他。有谁送来食物,我依然没管。肚子饿得受不了了就啃两口凉掉的饭菜。我想我需要时间来恢复心情。

这十天我一直都呆在房间里没走出一步。只在我们的娘下葬时露过一回脸,在墓前摆了朵白色的菊花。看着面前哭泣的人我只觉得心烦,感情全部藏在心底脸就像个面具,这样的人的眼泪就像鳄鱼,不知真假。

很恶心很恶心,我讨厌这样却不得不这样做。

后来想不出别的办法,终于下定了决心。

教皇摘下了了代表王子的银冠,我单膝跪在历代王的画像前起誓。

从此以后,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