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也可以去做杀手,拿人钱财□□,人命还是很值钱的……只是苍云堡的武功以刚硬霸道著称,适合正面刚,偷袭实在落了下乘。
除此之外,她大概还可以……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由抬头看过去——前方只有漆黑一片的夜幕,分明什么都没有……正要低头,却直接站起了身,擎了不离身的盾牌,踩着屋脊悄无声息地往前掠去……
雁引月在花家库房的位置停下,一个小轻功轻巧地落了地,正要左右查看着是否有什么不妥,突然听到一声苍老低哑的声音:“谁?!”
而后一道微弱的烛火颤颤巍巍划破夜色,白发苍苍的老者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
这人雁引月认识,是看守库房的老爷子,岁数很大了,桃花堡的人都称呼他齐伯。
见到她后,齐伯明显松了口气:“……原来是雁姑娘。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吗?”
雁引月也敛去几分警惕:“方才我好像看到有人跑来这里了。”
“诶?”齐伯愣了一下,赶紧拿灯笼照了一圈四周,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没什么异样啊。”
“是我多心了——齐伯早点休息。”雁引月说着,抬手将盾牌插回背后,准备运起小轻功回去。
齐伯提着灯,垂着头,颤颤巍巍地应了声好,却在眼角余光瞄到她这个动作之际,不自觉地微微挑起了嘴角。
就在那一刹,本该插回腰间的盾牌陡然一转,直接往齐伯脑袋上拍去。
齐伯仍旧垂着头,仿佛无知无觉,知道盾牌带起的罡风蹭到脸颊,方才一错身……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体仿佛柔软的面条一般向后塌软下来,恰到好处地躲开了这一击。
他直起腰,苍老低哑的声音转变成了清亮的青年嗓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回应他的是毫不客气地一发盾猛:“你他妈管爸爸是怎么发现的!”
☆、第 29 章
轻巧地躲过砸来的盾牌,司空摘星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明明身量不高,可这一击却十分刚猛,若非他躲得快,没准脑浆都给砸出来了。
再一次砸空,雁引月“咦”了一声,抬手收盾,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有点意思。”
语毕,盾击盾刀盾猛盾压,接连发出完整的云城盾套路,重逾万钧,连绵不绝,犹如九天玄雷,声势浩大,势不可挡。
然而之前两招早就让司空摘星有了防备,仍旧躲得游刃有余——他的动作实在太灵活了,仿若游鱼,准确而又巧妙地避开她所有的招式,甚至还有闲心同小姑娘调侃道:“你也很有意思。”
“哦豁,可以的。”雁引月再次收盾,心中却是战意蒸腾。
她很喜欢这样,同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武功路数的对手打架的。
早在雁门关时,她一般只能与同门切磋。关内来来往往的到也有不少来自藏剑叶家蜀中唐门或者其他门派的商队,但这些人都是只会些基本拳脚功夫的外门弟子,没什么切磋的意义。好在雁门关虽然苦寒,却也不乏各派的精英弟子前来历练磨砺武艺,她也曾有幸这些人比试切磋过。
眼前这人让她想起一位来自七秀坊的小师姐。
七秀武功以轻盈灵动著称,身形飘忽犹如鬼魅,还极擅长拉开距离以剑气伤人,是以刚开始的时候她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抓不到。
不过……也不知道是她接触武学早,内心执念强烈,练习刻苦,修习时间长、强度大,还是像渠帅说的她在武学上极有天赋,总之等她跟那位七秀小师姐打过几次,她很快摸到了如何与七秀弟子比试的套路。
然后……那位小师姐就再也不愿同她比试了。
这让她很遗憾——七秀小姐姐们打架正经好看,跟跳舞似的呢。
而眼前这人呢,其实比七秀小师姐更加灵活,他的身体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能够任意弯曲成想要的形状,要躲她的招式,确实十分随意。
不过……这招呢?
然后司空摘星就见对面的小姑娘嘴角扬起一抹亢奋的笑意,随后,手中盾牌重重一摆——
仿佛狂风平地起,周围的树木猛烈晃动,簌簌响动,惊飞一树的鸟雀。
再细看,暗红的气劲自漆黑的盾牌中荡出,以雁引月为中心,在她四周十数尺的范围旋转飞舞,高速旋动间气劲仿佛幻化出无数张盾牌,让人分不清真假。
要准确地躲过去,就算是他,也并不容易。
然而就算绷紧身体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就算眼睛不得不全神贯注地盯着旋舞的盾牌,司空摘星的语气仍旧轻佻:“哇哦,厉害~”
短短的一句话的时间,他微调了五次姿势,却还是被不按常理旋动的盾牌蹭到脸颊,划下一道血痕。
好在这个时候,旋舞的盾牌已经有了明显的减速,想来要不了就要停下……刚想到这里,他突然直觉有什么危险,分神往雁引月的方向看过去——
雁引月刚好打出了一招血怒,此时周身暗红气劲缭绕,仿佛血雾盈身,气势冲霄。
司空摘星心头一跳,想着反正东西已经拿到了,打算不再纠缠,就此先撤……
正准备轻功离开,旋舞的盾牌也恰好散去,他不由地便往后看了一眼。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他看到小姑娘手里的盾牌似乎闪了闪,紧跟着便被她甩脱出手,瞄准他翻飞击打着,并不疼,在强烈的危机意识催促下,他索性不理,仍旧运着轻功往前跑。
他轻功绝顶,不过刹那便已掠出十几尺远,然而还没来得及得意,对方便已经持了长长的陌刀转瞬追击了过来,举到横劈。
根本没给司空摘星半分反应的时间,所以他也只是下意识地躲开,同时抽出腰间短匕,反手往小姑娘腰口刺去——这个位置不致命,他更多的也只是希望对方为了躲避而后撤,让他有机会跑掉。
然而司空摘星没想到的是,小姑娘完全不躲不避。
不躲避也无所谓,疼痛也能让她的动作滞缓下来……司空摘星想着,自己的腰间却是一阵剧痛。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见手腕奇怪地扭曲着,将锋利的匕首反□□自己的腰间。
耳边传来女孩低哑的嗓音:“傻逼没看到爸爸开了盾立?哼,去死吧——”
说着,手中陌刀便要落下。
这一记绝刀带来的刚猛刀势犹如山峦堆顶,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更别说司空摘星本就受了伤。森然的寒芒尚未抵达脖颈,他便有种脖子已经被割断的透骨冰冷。
生死关头,他被激发出急智,动了动唇,发出两个字:“住手——”
雁引月骤然停手。
这人方才的声音……同花满楼几乎一般无二。
但这人绝对不可能是花满楼。
虽然内心这样笃定着,可这一刀终究下不了手,雁引月索性反转手腕,耍了个刀花,以刀背重重磕在对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