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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廖峰的谈话结束。谭侃侃缓缓地走去希安的房间。
希安也被软禁在别墅里,真的是无辜之极。所幸这个家伙一直都在沉睡着,不需要去感受别人的痛苦。
坐到希安的床前,谭侃侃黯然失神地望着这个曾经的挚友。
医生端了茶水进来,放在橱柜上,面露焦急地向谭侃侃寻问: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些人不让我离开?”
谭侃侃不语,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医生如此巧合地被卷进来,比希安还要无辜。
“那些人是什么人?”医生继续问谭侃侃,“我刚刚在餐厅遇见那个中国人,他送了我一杯中国的好茶让我品尝。很奇怪,他竟然还对我表示抱歉。说是需要我在这里呆上几天。现在暂时不能让我离开。为什么?”
谭侃侃歉意地望向医生,将实情告之:“我们被软禁了。”
“什,么?”
“我也需要向你道歉。把你牵扯了进来。”
“他们是要软禁你对吗?是绑架吗?勒索?”医生紧张地坐到床前的一张椅子里。
谭侃侃没有过多解释,又怎么解释的清。他将目光重新投到希安的脸上,轻轻地问道:“他会好起来吗?”
“现在还不能判断。没有办法送去医院,我的助手也没有来。就只有等待了。”
谭侃侃慢慢弯下身子伏到希安身上。一时感慨万千。
事实已经证明希安说的都是对的。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应该信任面前这个人。但他,却一直没能看清这一点。
“你醒过来吧。”谭侃侃的声音轻到仿佛要哭泣。他发现自己总是生活在后知后觉的悔恨当中。而悔恨真的是人生最痛苦的东西。
“醒过来,不要因为我,让你把命送在这里。”
不要让我的过错。错的更多。
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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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善解人意地离开房间。为了让谭侃侃能够发泄情绪。可是谭侃侃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伤心。就这样伏在希安身上,在这个曾经的挚友身上寻求着哪怕最微弱的温暖。
将所有的事从脑中过了一遍。谭侃侃发现他的身边一直都是疑点重重。
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不只有一面。
而唯一能够清楚明白去依赖的人,其实就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总是会发现,我对不起别人。一次又一次的道歉。是不是我本来就是做错了什么。”倾述了对自己的怨恨,谭侃侃接近去听希安的呼吸。希安的呼吸轻到不容易分辨。拿起医生刚刚放在橱柜上的茶水,谭侃侃放在希安鼻前,龙井的隐约香水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谭侃侃也在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龙井的味道。他能想象当年的父亲是如何迷上了这一道茶,和那个小镇的浪漫。父亲不会完全都不真心。他是爱那个女人的。
就象人生的最初,最清新的东西,总是最难忘的。
“你能闻到吗?如果你很难过,这个味道会让你舒服很多。好象洗清了身体里的毒。好象清风将污浊吹的干干净净。希安,醒过来吧。”
谭侃侃的思维飘的很远,一种心痛的感觉始终在他心中无法消退。他渐渐理清这种心痛的来源,
是因为刚刚与廖峰的对话,
是为了MCA。
他对MCA原来有如此之深的感情。他为了MCA贡献了数不尽的力量。那些人,那些同伴,那些一次又一次的产品改良。他们从不需要去细想身后的目标。
我们总是要不断前行,做到更好。为了什么动力?不需日日去提醒。
而一切的一切。
都将随着MCA华厦的倒塌,化为泡影。
今后,各种形式的变动会将公司吞噬,慢慢转化成巨额的流动金钱,最后都将流回它罪恶的开端去补偿。无论今时今日,如何粉饰美化,曾经的丑鄙都在最深处的根基中,等待着爆发的机会……
MCA没有幸运能逃过去吗?
“他们要毁了我的公司。”谭侃侃望着希安说,“我有没有办法阻止。尽管知道这是应该接受的报应。可是我,不想坐以待毙。他们要毁了我的公司!”谭侃侃握住希安的手,“你有没有办法告诉我。把你的诡计再告诉我一个。这一次我不会再怪你了。”
我要保住公司。我要保住它。决心已定,谭侃侃冲出希安的房间,他在房子里寻找廖峰。
透过窗子看到廖峰站在圆型房顶之下,谭侃侃立即冲向落地窗的出口,那些守在一楼的人向他扑过来。
“我要出去和那个人谈!”谭侃侃对看守他的人吼,“既使是到了外面,这个别墅的范围依旧很大。我是逃不掉的。让我去和那个人谈。”
几个保镖相视一眼,‘陪同’谭侃侃一同走出落地窗。
谭侃侃急速地奔到廖峰面前:
“我想到了。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请你把廖凌咤找来,我要跟他说。”
“更好的办法?”
“这个办法会让你们源源不断地得到更多的钱。又能让MCA不会被毁掉,让几万个员工不会成为你们复仇的牺牲品。”
“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
“有。”谭侃侃坚定地点头,“请你让廖凌咤今晚就来。”
“好吧。”廖峰答应的很痛快,他将目光又移向圆形屋顶。谭侃侃转身欲走时,廖峰却喊住他,“你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谭侃侃思考了片刻,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那时你也许还没出生。”廖峰戚紧眉毛,控制眼里的悲伤。“我的姐姐,死在这里。以死相逼,也没能让丈夫放弃贪欲。”
谭侃侃默然无语。对父亲丑恶一面的认识,似乎又得到进一步的加深。
谭侃侃开口:“我终于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原来都曾经是我父亲的亲人。”说罢转身便走,走出两步,他又猛然回头,“既然是亲人,为什么还要绑架孩子呢?我的哥哥姐姐,应该是你的侄子?”
“中国是叫外甥的。”廖峰轻轻地笑。
“那已经是至亲了,你们真的下得去手?对和自己有血亲的孩子下手?还要在这里标榜你们所做的都是正确的!都是正义的!?”
廖峰没有对谭侃侃的质疑做出反应,反而说:“至少你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已足够能证明,我们没有伤及无辜。”
“那么我的哥哥在哪里?”
“为什么你不问姐姐。”
“先告诉我哥哥在哪里?”谭侃侃等待着廖峰的回答,廖峰却转身走开了。
……
谭侃侃在保镖的‘陪同’下返回别墅里时,看到医生立在会客厅之中对他使眼色。他向医生走近,拉着后者向餐厅走出。
医生小声地说:“他醒了。”
“真的?”
“不过状态非常不好,很虚弱。”
谭侃侃激动地转身就要奔去希安的房。
医生急忙拉住谭侃侃:“他有话让我带给你。”
“我这就去见他,当面说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