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在我们婚姻之中,你有没有和别人……”
林沫摇头:“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没有玷污我们的婚姻。至于遇到你之前的,我不能抹去自己的历史。”
“谢谢你善待了我们短暂的婚姻。让它成为值得纪念的一段回忆。在婚姻当中,我们总是不停地计较爱与忠诚。是不是说我们从来也不信任彼此。”
林沫转过头看窗外:“也许吧。也许也是因为真的爱了,就容易受伤,才小心翼翼。”
“怎么才能互相信任?”谭侃侃问。
两个人一时都说不出答案。
“我不会去伤害你。我不知道怎么证明给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懂。要知道,我只有你一个。”
林沫闻言站起来爬到床上去,抱住谭侃侃。
“抱歉我没能给你想要的完美。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愿意一直等着你,即使你不出现也会等下去。”
“这不是你的错。”谭侃侃轻轻地说。“完美与忠诚,是我骨子里的愿望。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
伦敦的深冬,在窗外凝结成冰冻的画面。
分离的时间,已没有力气纷争。
我会忘记吗?一生中最爱的人。会忘记吗,短暂而无可替代的时光。
“我改了今天的机票。”林沫轻轻的说,声音小到让人听不清,他解除了谭侃侃的束缚,为后者揉捏着手腕上勒出的红印。多想留最后的温柔给他,多想有能力不让他感受伤痛。林沫的样子让谭侃侃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
自然而然地就忘记了分离的协议。
自然而然任感情流淌其中。
缠绵着、相守着,一个上午,再没有任何语言。希安何时离开他们也没有注意到。
不愿松开手,不愿离开的怀抱,是因为就要失去了吗?
在静谧中沉睡,在对方的体温中安稳。才是幸福的感觉吧。
谭侃侃不知何时沉进梦乡里,再次睁开眼睛,如一场大梦初醒。
林沫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伦敦,离开了英国。
……
一个月后的周末。
谭侃侃约了廖凌咤去别墅做客。
本来是早就约了这一次,但双方都被各种事情困扰一直没能成行。直到过去了这一个月。
两人都有些形容憔悴。
但谁也没有关注对方。
在驶往别墅的路上,还是廖凌咤先开口寻问:“你最近很好吧。有林沫陪你,你似乎是别无所求了。男人只要爱情的,象你这样的,真是少有。”
“又想说我没用了吧。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地训我了。也不会再把你的话当成一回事。”
“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可贵在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并且努力去留住。爱情也好,别的也好。是自己想要的就是最好的。”
“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
“我和林沫离婚了。他在一个月前已经回中国了。我以为你会知道他在哪儿。”
廖凌咤吃了一惊:“我竟然不知道。”
“他当初不是你派到我身边来的人吗?怎么现在又对他一无所知?”
“没有必要再骗你了。从你上次请求我把他给你。我就没再理会关于他的事。”
“当初把他派到我身边来是为了什么?”谭侃侃问。
廖凌咤转头看向车窗外,并不回答。
“只是为了勾引我?甚或是破坏我和另一个人的感情?”
廖凌咤还是不回答。
“不是说已经没有必要对我隐瞒什么了吗?”
“是。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再隐瞒。既然你是真心爱上了林沫。……林沫,是我找到的最有诱惑力的人。上海同性恋人群中的红人。又年青又有手段。为了拆散你和迈万达,两年前我把他招了进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和迈万达的事。怎么觉察到的,又为什么要拆散我们。迈万达和你不是一伙的吗?”
廖凌咤沉默了良久才给出一个答案:“我不想让你受太大的伤害。从某种角度来讲,你非常的无辜。”
“想保护我?是真心话吗?真的就这么简单?迈万达现在怎样,从上一次我打伤他,一直没有再见到他。”
“不用担心。他现在去了中国。我接手MCA之后,他就回中国那边做一些接应和准备。这两个月都在中国。”
谭侃侃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真相你有何感想。会不会怪我,或者觉得对迈万达有愧疚。”
谭侃侃没表态,却问:“你真的不会知道林沫在哪里吗?在中国的哪个城市。”
廖凌咤摇头表示不清楚:“为什么你们要离婚?”
“当初和我结婚是你让他做的吗?”
“嗯。”
“你真是个混蛋。这样的婚姻以离婚收场有什么奇怪。”谭侃侃语气凶狠地说,讲过后却笑了。廖凌咤望着他,仿佛也被感染到,两个人越笑越厉害。
笑的莫名其妙,笑声之中廖凌咤说道:“我不清楚你到哪里能找到他。你只好自己想了。”
“我有说过要去找他吗?”
“我以为听到你这样说了。”
-
……
到达别墅,
没有什么晚餐的的招待。别墅因为少人照顾,也有些荒芜的感觉。
谭侃侃引导着廖凌咤直接走进地下室去。
廖凌咤却在地下室的入口处停下脚步:“我不想下去。你要说什么在这里说。”
“只有进去才可以。”
“你大概知道我的妈妈曾被关在下边。”
“我知道。可这里边还有另一个人需要你去见一见。”
廖凌咤望着谭侃侃,他没有寻问也没有猜测,顿了一顿,他跟着谭侃侃走上了向下的台阶。
穿过一条走廊,在一个分岔口拐向另外的方向。
廖凌咤几次闭上眼睛又睁开。地下室比他幼时变化很多,谭侃侃现在把它弄得更象一个地下大型实验室。童年的记忆似乎已很难找到踪影。可在那些黑暗的尽头,他仿佛还能听到那些嚎叫声。悲呛的,绝望的。
此时此刻这些回忆的片刻让他又开始动摇。是否还应该把仇恨牢牢记住。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多,他已不再是执着的小孩子。早已明白世间事,多半源自人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了怎样的人,就要承受那个人给你带来的一切。
那么对于每一个人,那些选择的错误,是否才是最大的错误呢。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的门前,谭侃侃打开金属的房门,一间比走廊要明亮的多的房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细长形状的小窗子分布在房间屋顶的四边,现在正恰好是阳光能照进来的时间。
谭心在一堆的画板中抬起头来。
谭侃侃没有做任何介绍,他侧过身站到一边,让廖凌咤能够看到屋里的人。
曾很久都没有人讲话。谭心显然已经认不出面前这个成熟男子。
但显然廖凌咤不会认不出。谭心就象是再也长不大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