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会怎么看我……觉得我很烂吗？”艾伦在最后面说。
“我说过我不会审判你。”谢雷说，用手轻轻地拍着艾伦的肩膀，“我只想帮助你，让你明白你可以成为更好的人。”
“那你会怎么做呢？”艾伦摇着头说。“那些家伙会一次就给我做酒吧招待的一个月的薪水。”他用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说，与刚刚羞涩的讲述是完全不同的表情。
谢雷很想喝斥他，但还是忍住了，他用温柔地声音说：“可是你并不开心，不是吗？”
“每个人有不同的天赋，所以他们成为音乐家、科学家，而我似乎只能这样。”艾伦说着，手指在谢雷背后的脊椎上滑动着，不时地按一按尾椎上的骨头，一种又麻又酥的感觉如火种般穿过谢雷的身体。谢雷很想去抓住那只调皮的手。
“我可以为真正在乎我的人改变。”艾伦低声说。
谢雷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完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艾伦。但他已不能再随随便便地破坏他们好不容易深入的关系。“看来要想改变你的生活，就要先改变你的脑子。”谢雷努力幽默地说。
……
第二天，谢雷带着艾伦去了警局，把艾伦单独留在CSI一间空着的办公室里。然后他到专案小组的办公室去找佟阵。
因为罗伊安排了佟阵和他一起负责证人的事情。佟阵今天恐怕就要向罗伊交代接手证人的情况了。可其实佟阵对证人还一无所知，谢雷担心他会说出一些不利于他和艾伦进一步接触的话，定先去找佟阵摊牌，让这个家伙按照他的要求做。
专案小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那些家伙们据说今天是分头去了解前面两位受害者的情况，拜访他们的父母以及向亲朋好友了解情况。就连Greg（小G）早上也没有出现。
谢雷翻着专案小组会议桌上的记录内容，了解他们的进展。着重看了看昨天晚上佟阵和Greg寻问兰博特的好友艾利克斯的那一段记录。
听到身后有声音，谢雷猛然回头，佟阵正在他的身后。谢雷急忙辩解：“我也是专案小组的一员，有权查看这些资料。”
佟阵很平静地说：“你偷偷摸摸的作法，和以前一样。”语气听起来不是讥讽，却是感叹。“我也正在找你。罗伊让我们去他办公室商议证人的事。”
“证人向我招供了。”谢雷说，“我就是因为这个来找你。你要按照我说的做，不能坏了事！”他用命令的口气对佟阵说。
佟阵瞥了他一眼，目光像火焰那样跳动了一下，随及又很平静地问：“他说了什么？”
“他那天晚上出现在公园是在跟某个不走运的家伙调情，并赚了大钱。”
“那个不走运的家伙报了姓名了吗？”
“他说他叫布什。和美国总统重名。也许真的是某个共和党的变态份子。”（*注，幽默讽刺的说法，意指反对执政党的一种方式。）
“这也许有助于缩小范围。”佟阵干巴巴地说。“他能不能描述他的外貌。”
“当然可以。他那玩意儿长约四英寸，干那事的时候发出绞肉机一样的声音。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这个描述很在意思。”佟阵向谢雷迈出一步，谢雷适时地向后退了一步。
“是啊。他还有一辆运动型多功能车，还有一个不肯跟他口交的老婆。”
佟阵眼里的火焰再次跳跃，谢雷则眯起眼睛来观注他瞳孔里颜色的变化。“一个什么？”佟阵轻声问。
“一个老婆，不肯……”
“另一部分，他开着一辆什么？”
“一辆运动型多功能……”谢雷的眼睛睁大，上前一步抓住佟阵的胳膊，“噢！天呐。我忽视了这里！”
第17章 焚尸案（十六）
“关于证人，你怎么看？佟阵特工。”罗伊问。“他是不是根本就不肯说实话。”
他们坐在市检查官办公室的一个会议室里，列席的是佟阵、罗伊、谢雷和霍格。
谢雷正坐在佟阵的对面，会议之前他曾警告过佟阵，在证人的问题上不要反对他。
“是的。”佟阵回答罗伊，随及话峰一转：“不过这没什么。证人因为害怕，总认为杀手会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是一个常见现象，嗯？谢雷？”
“是的。”谢雷不动声色的回答，虽然警告过佟阵，但并没有把握佟阵一定会接受。现在才算放下心来——这个家伙至少选择站在他这边。
“证人总是会认为凶手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霍格说，“我遇到过不止一次这种情况，真是不可思议。”
霍格的手里把玩着影碟机的摇控器，在他们面前大屏幕上播放着第一次审讯艾伦的录影，这次讯问是在艾伦被带到警局之后一个小时之内进行的。霍格不时地在某个特别之处按下停止钮，和罗伊一起回头看着佟阵，期待他能给出一些启示。
“他显然吓坏了。”霍格说。“我们可以看出他在发抖。你是绝对正确的，佟阵。”
霍格谄媚地直呼了佟阵的名字，这种套近乎的作法适得其反，谢雷感觉到佟阵和他一样厌恶这种方式。
霍格把影碟的画面再次暂停，当时艾伦正在大喊大叫：‘我不认识他！他是个该死的疯子！’
霍格眯起他的眼睛，好像这样有助于他的视力：“他可不是假装出来的，他真的害怕。”
罗伊看上去很不高兴，还在寻找借口想把这个证人投入监狱：“也许他在牢房的铁栅栏后面会觉得安全一点。”
“艾伦没有做错什么事。”谢雷反驳，“他需要我们的帮助，而不是您的威胁。”
血慢慢从市检查官的脖子上涌上去，他再次被谢雷顶撞，看起来气个半死。
“我们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争执。罗伊。”佟阵沉着地开口，像是一个随和先生，冷静先生。
“这个小孩下定决心不好好合作。”罗伊争辩，“我们应该给他点厉害瞧瞧！”
“我觉得您安排谢雷负责他的办法已经非常好了，无懈可击。”佟阵说，“一个这样的小孩，他对威胁早有准备，威胁只会火上浇油。你必须给他一个朋友。谢雷就是最好的人选。他真诚、直率，不会假腥腥的同情。让谢雷去对付他吧。你们一定会通过谢雷有所收获。”
佟阵的说辞让谢雷有些意外，这个家伙完全是在肯定他的工作。谢雷无法分辨佟阵是真心的欣赏他还是接受了他的威胁，这让他有点混乱。
罗伊反驳：“如果他不给我们提供任何线索，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资源。”
“这不是浪费。”谢雷坚持。这是让他愤怒的地方，专案小组的上级们并没有什么侦破罪案的能力，却又喜欢指手画脚。
“你怎么看这里。”霍格插话进来，他还在关注着审讯录相。“证人说‘我不认识他，他是个疯子。’——这里的人称代词用的是‘他’。你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