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随后和他们告别,回警局去了。
华生和夏洛克站在街边等待出租车时。两个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
“你计划何时和医生见面?”华生忧心案子。
但是夏洛克没有听到他的话,站到距离华生较远的一边去。华生疑惑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昨晚之后,夏洛克在很明显地疏远他,这种想法,让华生顿时恼火万分,他大步走过去。
“夏洛克!直接说出来好了!”
夏洛克转过头来看他。
华生觉得自己是在面临一件十分受辱的事,但是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他会把自己憋疯。“你不满意……我是说那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尝试了,用我这个实验品,然后你觉得它和你之前想像的一样无聊。也许是因为我……”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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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愣了一下:“无聊?你这样想……我居然没想到你会这样想。”
“如果现在你来告诉我说,‘华生我们做回朋友吧,经过实验和尝试我发现还是做朋友更好’这样的话,我发誓一定会想杀了你。你不要以为我们的友谊坚硬如岩石,任凭什么样的污辱都……”
“你觉得这是污辱么?”夏洛克很感兴趣,但当看到华生的脸已胀红,便放弃了问题立即站到他面前说,“我压根没那么想……”夏洛克忽然变得难以启齿似的,
“你之后……的反应太古怪了!”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明白一些事情……华生,我以为你很清楚,对别人也许是件普通事,对我则意味着巨大的……转变。”
华生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确实应该明白夏洛克是怎么回事。他是了解夏洛克的,可是他却在这件事上一再失去理智和判断力。在后悔的情绪的支配下,华生快速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了。”
夏洛克的语气转急。仿佛是为了缓解什么尴尬事似的,又说回案子。“你刚才问我何时去见医生?现在是下午茶的时刻。我想这个时间最恰当。”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几分钟后,车子便停在麦切褐色的洋房前。
医生不安地接待他们。
“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否则你们怎么会大驾光临?”他边观察他们边说道。
“也没什么。”夏洛克客气地回答他,“只是正好经过这里进来坐坐,喝杯茶,顺便讨教一个医学上的问题。”
麦切怀疑的注视着夏洛克。
“你说话真客气。有什么问题只要我懂的,一定告诉你。”他转身走向房间另一边。“先喝点什么吧。我这里有些雪莉酒还不错。”
“好的,”夏洛克转向华生。“我说嘛,时间找对了还是不错吧。”
麦切拿来葡萄酒毫不惋惜地倒入杯子里。
夏洛克举起杯子,静静地注视着杯中的液体。看他表情专注的样子,似乎这世上没有比葡萄酒的品质好坏更重要的事情了。
“医生,阳光充足的安达露西亚坡地上的酿酒专家,能酿造出评价如此高的名酒,想必有其珍贵的秘方。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必要加入甜葡萄酒,但西班牙人还是将酒弄甜。恐怕是因为英国人不爱喝辣酒吧。你也知道英国人是雪莉酒的大主顾。你大概也知道,在以前雪莉酒可治关节炎,加强新陈代谢等各种病痛。”
夏洛克停下来,放下酒杯。
“医生,这么好的雪莉酒,若是老早就用来当作戴维森夫人的处方,倒也很好用。”
“老实说,”麦切回答道,“我曾带过一瓶去戴维森家,戴维森太太将酒交给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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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也喜爱杯中物。”
夏洛克若无其事的问他。“那么,关于戴维森太太的病状,都是你一个人诊断吗?”
麦切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非常惊讶的看着夏洛克。
“是的,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名医。她的病症相当明显,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既往症’。诊断书都是我亲笔写的。”
“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医生。”夏洛克相当冷静沉着的说着。“所以很冒昧的来请教你。关于戴维森太太的病情,是不是有可能为另一种病症,或是说不如你所诊断的那般严重?”
麦切医生简直无法相信有人提出这种说法。
“戴维森夫人除了双腿的麻痹以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病症。”他答道,“——也就是下半身的麻痹症。”
“假如你亲眼看见她的双腿能动的话,你会有何反应?”
麦切似乎认为夏洛克在开玩笑,他笑着瞪着夏洛克。
“我承认医学史上,是有所谓的奇迹发生。但如果深入地研究探讨,全部都可以从病理学上加以说明。但戴维森夫人的情况绝不可能会有奇迹发生。若说她的脚有一天能动了,将会推翻现在的所有的生理学上的法则。”
“医生,”夏洛克很急地问道,“你知道 ‘歇斯底里性梦游病’吗?”
“不知道。”
“听过 ‘歇斯底里性麻痹和梦中游行症’吗?”
麦切似乎集中思考力在想着。突然地,他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把这种病例,假设在戴维森太太的身上去?”
“虽然你是医生,但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夏洛克答道,“我们有两本书,就是在戴维森家查到的。可不可以请你说出这种病为什么不适用于戴维森太太的理由?”
麦切脸上显露出困惑的表情,思考着夏洛克所提的问题。过了片刻,他眼光向上望,似乎有新的光芒回到他眼中。“我很抱歉必须告诉你们,你们误解了那种病的含意,所以才会闹出这些笑话。我对于精神分析方面的书籍也涉猎不少。”麦切站起来走向书架,抽出几本书。“这是弗洛伊德所写的学术论文,题目是《歇斯底里现象的心理机构》。简单点说,就是你说的那种病所指的就是精神分裂。还有这一本《神经性恐怖症》,作者史得卡尔是弗洛依德派中最重要的分派指导人,他也用相同的用语指双重人格。弗洛依德在1894年所发表的《梦的解析》,也将这个术语又说明了一番。”
“我想你所提到的不只是双重人格,也谈论到清醒状态下的意识。”
“是的,无论是失语症、记忆丧失症、失声症,乃至于丧失嗅觉,无呼吸症等等——都是这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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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的征兆。但若光指歇斯底里的话,是指多年来筋肉不能动弹的麻痹患者病例。”
“这么说来,”夏洛克拿起酒杯,浅酌一口,“我是搞错了。——你知道吗,新闻上大肆批评警察和地方检查局,指责没有尽力去侦察戴维森家的案件。所以华生想把戴维森夫人送到麻痹症的权威那里再做一番检查。”
麦切沉默着,他坐着把玩杯子,研究似的瞪着夏洛克。
“你的提议不错。”几分钟后他终于同意的说道。“那样可以扫除你的疑虑。——不,我没有异议。你们放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