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很快从纸篓里掏出一团报纸,眼睛顿时一亮,摊开报纸细看。华生揍过去,看到S用手指尖指的地方,是报纸的左下角,第二栏底下两英寸的一块被撕掉了。靠近撕去的地方,上面有个小标题“今日航班到达”。
“果然是这样,他们都在找飞机。”
S随后拔打航空公司查询台。“请问……昨天下午从香港来的航班现在停靠在什么地方?”他又问了一遍,然后说,“谢谢。”
他紧接着打了另一个电话,说道:“……嗨,雷斯垂德探长,我是S,我听说你找我?一块儿吃午饭?……行。”
放下手机时,S显得很轻松,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摸摸青肿的太阳穴。看看表,又看了看华生。“我也许真的脑震荡了。”他喃喃地说。
华生走过去,查看他的眼睛:“有恶心头晕这些感觉吗?”
S幽
幽地看着华生:“我觉得,我在发烧。”
华生急忙将手掌敷在S的额头:“温度似乎正常。”
S忽然拉住华生的手:“为什么不把你的脸贴上来试一试呢,那才更准确。”
华生顿时觉得S是在戏耍自己。他严厉地问道:“难道你现在不是在全力思考关于案子的事吗?”
S还没回答,华生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华生取出手机看到竟是麦格罗夫特的来电。急忙接听。
“请转告S,可能真有黑马这件事,”麦格罗夫特一板一眼地讲话:“至少研究中国历史的表哥希望有这事,他说,这方面他不算是专家,不过这些名字和日子都是对的。S说的这些典故和物件没有一个是假的。”
华生正要放下电话时,麦格罗夫特又补充了一句:“昨天在机场,有一架飞机失火了。这个消息大概是S感兴趣的。”
“哪架飞机?”华生急问。
“一架从香港抵达的飞机。”
“S!”华生急忙向S报告这个消息,“香港的飞机失火了!”
S双手抬起头急切地问道:“你确定?”
“是的。当然。他是麦格罗夫特!全国消息最灵通的人。为什么那架飞机会失火?”
S懊丧地笑笑:“亲爱的,我要知道原因就好啦。”
……
中午时分,S、华生和雷斯垂德探长在霍夫?勃劳饭店餐桌上一同吃午餐。雷斯垂德叉起一块亮晃晃的淡色肉冻,正要送进嘴里,半路上又停下了。他说:“嗨,S,听着,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吧,安德森全错了。不过要知道,如果你那么捉弄他,随便什么人都会被你搞得气昏头的。”
S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就为这事来找我的吗?”
雷斯垂德点点头,把一叉肉冻送进嘴里,咽下去,“多半为这个。”
“是安德森要你代他道歉?”
雷斯垂德抗议S的态度:“呸,他有什么理由道歉!安德森并没认为你杀了查尔斯。这不过是例行调查,你处在他的地位也会那样做的。”
S咄咄逼人:“是吗?他怎么会认为我没杀人呢?你怎么会认为我没有杀人呢?你究竟认为我杀人没有?”
雷斯垂
德的脸胀红了,他说:“已经确定是皮特杀了查尔斯。”
“安德森确定是他杀的?你也认为是他杀的?不是我杀的了吗?”
“是他。那把手枪被证实确实是皮特的,打中查尔斯的子弹就是由他的枪里射出来的。”
“肯定吗?”S问道。
“完全肯定。”探长答道,“我们找到了一个证人——他是皮特住的旅馆里的服务员——就在那天早上他在房间里看见过这把枪。他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枪,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式样的枪。打中查尔斯的那颗子弹就是从这把枪射出的。”
S点点头说,高声讥讽:“这么说,就剩下皮特一个人是我杀的了。”
雷斯垂德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老天啊,你怎么老忘不了这事啊?”他埋怨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这样大发牢骚就像你忘了自己也是个侦探似的。我们不过是在逗你玩。我想,你从来也没像我们骗你那样骗过人家吧?唉,你呀——”雷斯垂德看到S的笑容后住了口,一句活没有说完,又另外找话说:“我们搞到了皮特的档案。”
“是吗?他是什么人?”S问,
雷斯垂德嘟嚷着说,“好吧,我们了解到皮特最初是在圣路易当打手,由于种种原因多次被捕。后来他跟一家赌场的老大约翰尼·德普打得火热,以后他插手的事情都没再出纰漏。那约翰尼·德普是地方一霸,皮特曾经是他的保镖。当年德普欠手下一批弟兄债,不知他是还不起还是不肯还,后来就卷了钱消失了。皮特也跟着他走了,那是两三年以前的事——就是那间赌场关门的时候,从那时到现在,无论是德普也好,皮特也好,都还是第一次露面呢。”
“德普也露面了?”S问道。
雷斯垂德摇摇头。“没有,”他那双小眼睛目光锐利地盯着S。“没露过面,除非你看见过他。或者知道有人看见过他。”
S咧开嘴笑着问道:“你们在哪儿打听到皮特的全部历史的?”
“有些是档案里的,其余的嘛——晤——我们从各个地方凑拢来的。”
S又笑了,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瞟了一眼,站起身来,“我接个电话。”说着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餐桌上只剩下华生和雷斯垂德两个人。
雷斯垂德对华生说:“这
个S和你很合拍。”
华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雷斯垂德的脸。思讨着该不该对他讲出自己的疑惑。
“怎么?”雷斯垂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华生直盯盯地看着他,让他觉得疑惑。“我的脸上沾了奶油吗?”
华生不再犹豫,严肃地问道:“你是否觉得S像一个人……”这一次他问的委婉,经过之前的几次挫败,他已不愿直接说夏洛克的名字。
雷斯垂德完全明白华生在说什么似的,点头同意:“你怎么会知道?S很像我的一个远房表弟。”
“你的远房表弟?”华生有点激动了:“不!我是说,和那个人相比呢?你觉得他是不是像……”
雷斯垂德疑惑:“那个人?你指谁?”他想了想,之后笑了。“华生,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相信我,没人能和夏洛克相比。他是天才侦探。”
“可……我……你是否觉得S就是那个人!”华生还是忍不住直接问出来,“某些地方,语气?表情?习惯?你一定感觉到了!你和我一样熟悉那个怪人!”
“哦!”雷斯垂德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是的。我知道了。”他的眼睛看桌面。
“谢天谢地,你终于感觉到了?”华生心里有一种欣慰,他终于找到一个赞同他的人。
“是的。我感觉到了。”雷斯垂德点着头,眼神同情地看着华生,“我感觉到,你真的开始把身边的人看成是夏洛克……我原本并不相信你会病的这么严重……呃,我并不是说你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是说,你该重视心理方面的调解……也许你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