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在车站前见到过她。
“说我,适合阳光……骗子。”镜花紧抱着怀里的炸弹,埋着头,她背后的夜叉一如地狱里的恶鬼挥出了所向披靡的刀。
夜叉的利刃削去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乘客的身体,被刀劈开的部分没有鲜血,裸/露在“伤口”部分的,是错综复杂的电路板,里面隐隐冒出了纯白的光。
“什?!”镜花刚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只剩下一半身体的机器人自毁程序立即启动,接连的爆炸传来,炸弹掀起的热风将中岛敦和镜花都吹飞了出去,旁边的铁皮被炸开,镜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爆炸一旦开始,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环倒塌,在铺天盖地的爆炸即将把这节车厢炸飞的时候,从炸弹发出的强光里,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还没被波及的机器人,在被火舌席卷之前,消失了。
——准确来说,是在那个瞬间,被彻底分解了。
金属粉尘透过破损的墙壁流向了车厢外,光影中,站着一名少女。
被风拂乱的长发,黑色的风衣,还有溶于阳光中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白崎桑?!”
“白崎……?”
“……又来了。”通过车顶翻入了车厢并在一瞬间施展了异能的时音偏头看向了旁边的车厢,这列地铁里所谓的乘客大多都是这般的机器人,遇热和受到物理性的攻击都会发生爆炸,她只能用解体诸因将机械瞬息分解。
“白崎。”镜花从地面上起身,急忙地跑到了她的身旁。
“我没骗你。”时音忽然说。
“诶?”
“我没骗你。”她又重复了一遍,在镜花茫然的目光里,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镜花适合在阳光下。我知道的,无论是之前的任务还是这次的,镜花都犹豫了。”
“白崎桑怎么会在这里?”从地面上起身的中岛敦诧异地看着时音,又看向了渐渐将他们重新包围的机器人,迟疑道,“这些也是港口黑手党干的吗?”
“不是,”时音予以否认,“中岛君,镜花就拜托你了。”
“等等!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镜花伸出手来想要拉住时音,却被她骤然推了出去,中岛敦下意识地接住了被推了出来的镜花,他一脸莫名地抬头,视线猛然一花,身体失重,回过神来的时候,搂着镜花的中岛敦已经出现半空中。
头顶是湛蓝得炫目的天空,巧夺天工的高架桥,背后是深不见底的蔚蓝大海。
冰冷的空气被吸入了肺部,狂风中其他的声音都呼啸着远离,在被浩瀚的河水湮没的前一秒,中岛敦紧缩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晴空下宛如末日的惨烈景象。
·
“没能……赶上吗。”
爆炸声传来的那刻,拨打着无人接通的手机于河沿上奔跑的太宰停下了脚步,一阵的忙音过后,手机里传来了女人冷感的提示语,他垂下了手,抬眸看见的,是前方高架桥上轰然爆炸烧焦的地铁的躯壳。
如同梶井基次郎所说的那样——整列地铁,被炸飞了。
火红的残骸四散着坠入湖泊里,扭曲的钢轨摇摇欲坠,不知从何传来的警报声响彻苍穹。
“唔,咳咳——太宰先生?!”将镜花从水里捞起来的中岛敦在看见站在河岸上的黑发青年后,惊诧地唤出了声。
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着玩世不恭的散漫表情和轻快又爽朗的语气向他打招呼,太宰没有收回看向前方的视线,精致清隽的脸上是少见的面无表情。
“对了,太宰先生!白崎桑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的中岛敦赶紧开口。
然而,太宰却以毫不意外,甚至轻描淡写的口吻应了声:“啊,我知道。”
“她在吧,那辆地铁上面。”太宰微微垂下了眼睑,习惯性地勾起了唇,却并不像是在笑——至少在中岛敦眼里,青年嘴角扬起的弧度,倘若要说是笑容,未免也太过冷淡和奇怪了,“放手让她去做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
太宰治曾经问过白崎时音一个问题。
——“时音为什么要加入黑手党呢?导火线虽然是黄濑凉太的那件事,但这并不是时音非去不可的理由吧?”
那时,于夕色下偏过头来的少女,眼角眉梢都镀上了温柔的暖意,虽然看起来非常冷淡,有时又会表现出强势又任性的一面,说话不饶人,却意外的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她的声音缓缓,如同记忆中缓慢流逝的夕阳,无比认真地说:“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时间线是镜花和敦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当时太宰应该是被抓到了港黑,脱身后太宰又摸鱼了几天才走的,这里太宰离开的时间提前。
——
找到新的工作了,因为离住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每天6点就要起床,这也导致我每天都很困QAQ
最近没怎么更新的原因,一是宽带断了(营业厅老板携款而逃了),今天才修好,租房子的地方比较偏僻吧,电信联通移动都打过电话了,光纤没覆盖,按的宽带是个名字都没听过的233
跑了后来了个新的老板,今天刚修好。
二是倦怠期可能是真的到了,这篇文的更新时间真的很慢,这点我连借口都不好意思找了_(:зゝ∠)_谢谢我这么慢还不离不弃的小天使们。
最近可能不会申榜单了,后面只有几章了,一周最少双更吧QAQ,更新时间上比较不固定,下篇文我会存稿再开的,也想在存稿期间找找码字的感觉。
刚开始工作感觉自己一直调整不过来状态,码字和工作总是不能兼顾,也不是完全没时间,这点我也承认QAQ,就是工作后,怎么也提不起劲打开电脑。
我也会在完结后慢慢地调整下自己的,调整不过来就存稿再发,不让下篇文重蹈覆辙。
等更这么久辛苦了,也非常感谢【土下座】
☆、第三十九个搞事的是flag
“时音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哦, ”说这话时的太宰微笑着, 漫不经心的口吻与其说是承诺不如说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为什么不更加地依赖我一点呢?”
然而那并非是傲慢也绝不是妄言,时音深知这一点, 因为那个人是太宰。说来也奇怪, 时音可能比她想象中地还要信赖太宰——尽管她并没有过于地拜托他。
时音有自己要做, 必须自己去做的事情。
“我知道, ”时音轻轻地垂下了眼睑, “但是由太宰君去做的话, 我一直以来的坚持就白费了。”
“太宰君应该清楚, 我很难体会‘情感’的存在, 所以,每体会到一种感情,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不是输入了特定程序就会做出反应的机械。那还是我第一次那么深切地了解到某种感情的存在吧。”沿着河埂漫步的时音停了下来, 她偏头看向了太宰,那双深茶色的眼眸里闪耀着明艳的寒光,“——名为‘憎恨’的感情。”
失去理智,胸前里像是灼烧着火焰, 痛苦到了极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所有的回忆都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焚烧中将所有的细节燃烧殆尽。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掌握了“解体诸因”的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