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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坏的春天(22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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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辛乔钻入厨房。

周琨钰跟进来:“我帮你吧。”

客厅里做卷子的辛木停下笔,凝神听了听厨房里的动静。

怎么只有切菜声、接水声,偶尔辛乔会叫周琨钰帮她剥番茄或拍蒜,再然后,抽油烟机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辛木觉得纳闷:这两人怎么只做菜、不说话呢?

还不趁着买菜做饭的时间和好?

直到周琨钰出来叫:“木木,收一收卷子,准备吃饭了。”

“好。”

辛木进厨房帮忙盛饭,辛乔和周琨钰依次把菜端上餐桌。

最后辛乔摘下了围裙,手在流理台上撑了下,好像做这一顿饭耗了她太多精力。

刚巧这时辛木进来问还有没有菜要端,问她:“怎么了?累了?”

辛乔摇摇头。

只是心跳涌动不规则的节律,令她感到无所适从。

三人一起围坐在餐桌边,暖黄的顶灯打下来。

辛木跟方才叫她俩出去买菜时一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周琨钰端柔的笑了笑:“木木,你到底看什么呢?”

辛乔淡定如常的吃饭,把一筷肉丝夹到周琨钰碗里:“今天炒得还可以,挺嫩的。”

灯光把周琨钰轮廓书写得那么柔和,变成一首雅致的民国旧诗,冲辛乔莞尔一笑:“谢谢。”

好甜啊!

辛木心里快慰了:她让这两人一起去买菜又一起做饭的努力,真是没白费啊!

看来这两人已经和好了。

她放心的吃着菜:“老姐,你今天怎么做这么多?我说要丰盛,是说菜的种类要多,不是说每个菜做这么多分量。”

“吃你的饭。”

辛木撇了下嘴。

辛乔补了句:“我也饿了。”

事实上辛木偷偷观察,辛乔也没比平时吃得多。

等三人都放下筷子,菜还剩了不少。

辛乔站起来,问周琨钰:“有保鲜盒么?”

“有。”周琨钰趿着拖鞋拿过来。

辛乔把没吃完的菜一道道装进去,手指很仔细把盒盖压紧,她那么专注,全程没抬头,话却是对着周琨钰说的:“你明天下班,可以把这些菜热来吃。”

周琨钰顿了顿:“好。”

“知道热多久么?”

“你说。”

辛乔一道道菜交代过去,周琨钰柔柔的点头。

辛木坐在一边看着她俩。

直到两人把菜收进冰箱,最后一道菜是周琨钰放的。

关上冰箱门,亮光消失,周琨钰的手在深灰冰箱门上按了一下,身形滞留一瞬。

辛木和辛乔一起望着她背影。

忽然觉得,周琨钰的这个姿势,与辛乔方才在厨房流理台上按的那一下好像。

周琨钰转过身来:“你们要回去了吧?”

辛乔点点头。

辛木:“琨钰姐姐,那我们走了。”

周琨钰柔婉笑道:“好的。”

辛木背上书包,忽然走到周琨钰身边,用力的抱住了她。

周琨钰错愕了下。

辛木把脸埋在她身上:“琨钰姐姐,谢谢你今天陪我。”

周琨钰温柔的回抱她:“不客气,木木。”

辛木声音压低,只有周琨钰一个人能听到:“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周琨钰笑了:“嗯,我知道。”

辛木又双臂紧紧箍了她一下,才放开。

周琨钰送她俩走到玄关。

辛乔像是走得很急,辛木出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在往电梯口走了。

偏偏辛木跟到她身后,她又猛然一个转身,辛木问:“你要回去?”

辛木问的并非她是不是忘了东西,而是她是不是要回去。

因为这俩人方才告别的时候,只是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客厅暖黄的光里,一个在电梯口的暗影里,互相望了一眼。

没说再见。

然而辛乔顿下脚步:“不了。”

她叫辛木:“快点,还要赶公交。”

两人坐上回家的公交。

辛乔的包带松垮垮勾在肩上,包放在腿上,包里放着给辛雷敬酒的酒杯和酒瓶,随着车身摇摇晃晃,发出细碎碰撞的声响。

辛木问:“不会撞破吧?”

辛乔摇摇头。

她们坐在倒数第二排,辛木顺着辛乔的视线,穿过此时已并不拥挤的漫长车厢,透过挡风玻璃往外望。

路灯摇曳,夜色浩淼,像一幅印刷质量不太好的水墨画。

辛木开口问:“你和琨钰姐姐,是和好了,还是分手了?”

辛乔不说话。

怎么会是“分手”呢?这两个字不该发生在她和周琨钰之间。

可她和周琨钰,好像的确已走到难以为继的边缘了。

她问辛木:“如果,我是说我如果。”

“我和她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她还是说不出分手两个字。

“你会不会很难过?”

辛木点头:“当然会啊,我那么喜欢她。”

辛乔木着一张脸,抿唇。

辛木忽然拉了一下她放在包上的手:“但你放心,我会挺过来的。”

“每次想到老爸去世的事,我就不断提醒自己一个道理,人生就是要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离别。”

“要是以后见不到琨钰姐姐了,我大概会难过得像生了场重病,但是,我会好起来的。”

“刚才走之前,我已经跟琨钰姐姐告别过了。”

辛乔想起辛木对周琨钰那个过分郑重的拥抱。

她当时还以为,那是辛木感谢周琨钰在辛雷忌日这天陪伴她。

原来,辛木什么都知道。

辛乔握着辛木的手,遥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夜色。

她把辛木的手握得那么紧,可为什么心里堵堵的感觉一点没得到纾解。

辛木那么聪明,猜到了所有事。

唯有一件事没猜到——

哪怕辛木能从喜欢周琨钰的这场重症里劫后余生,可辛乔觉得,她要永远病死下去了。

她固守了在排爆场上的安宁,让自己免于夜夜不得安眠的良心刑罚。

可失去了周琨钰,她的灵魂像暴露在春风里的柳絮,以为春风很柔和很暖么?不是的,吹着她的灵魂一点点在风中飞扬,洒得天地间到处都是。

直至魂魄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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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琨钰如常上下班。

巡房,看诊,开会。

连医助都没瞧出她任何异常,中午吃完饭拎着两杯奶茶走回来:“何照请的。”

周琨钰笑问:“为什么?”

医助眨眨眼:“想不到吧,她谈恋爱了。”

周琨钰接奶茶的手一滞。

然后接过,看了眼杯壁上的标签:“寻香山茶啊。”

柔和笑着递回给医助:“帮我分给其他人吧。”

“不喝吗?”

“怕晚上睡不着。”

“咖啡你都喝。”

周琨钰一本正经科普:“奶茶中的咖啡.因含量相当于三点五杯美式。”

医助吐吐舌头:“那就便宜其他人啦。”

周琨钰笑道:“帮我谢谢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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