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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22)

他如果是个清风霁月的君子,他此时就应该松手。

但他不是,他是个将她逼到进退两难的小人,是初见后就一直在觊觎她的登徒子。

所以,他扣得越来越紧,仿若将她禁锢在怀中,说出的话却是好像光明磊落:

“小心点。”

姜姒妗手抖了一下,恼得脸颊绯红,她再窘迫得不敢见人,也不敢继续任由他乱来,伸手去推搡他,咬声没有一点威慑力:“你放开!”

某人耷拉着脑袋,仿佛没有听见。

让姜姒妗又羞又恼,只觉得这人怎么会是个赖皮?!

她又喊道:

“裴大人!”

她声音又透了些许哭腔,逼得裴初愠不得不放开她,裴初愠语气淡了下来:

“你就只会这个手段。”

明知他对她有意,还总要哭着来威胁他,说不上是不是心疼,但终究是见不得她哭。

姜姒妗当作听不见,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荒唐,是姜姒妗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她退出他的怀中,不敢再惊慌失措,一点点整理好衣摆,擦掉裙裾上的水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地让自己当作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她想再一次地和裴初愠拉远距离。

但她有时也是个聪明人。

她知道她如今再说点疏离的话,不会真的起作用,反而会刺激到裴初愠,从而引发起一些她不愿见到的事情。

所以,她便装作鹌鹑,她杏眸还是有点红,冲裴初愠服了服身,声音绵软:

“裴大人,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她来时,就是傍晚左右,那时天际还残余了些许夕阳余晖,如今外间却是彻底暗了下来。

裴初愠站起身:

“我送你回去。”

女子脸色陡然发白,唇色也变得惨淡,她提声拒绝:“不行!”

裴初愠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她这么激烈地拒绝他,难道是怕她那位夫君会看见?

说到底,她心底还是看重她那位夫君,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想她们夫妻二人的生活遭到破坏。

裴初愠情绪很淡语气却是有点冷,却是仿佛透了些许嘲弄:

“这个时辰,周应奉应该还在春风楼听曲作乐,并未回府,你在担心什么?”

姜姒妗浑身陡然一僵。

她从裴初愠这句话听出,他绝对调查过她,否则不可能对周府上下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除此外,她也觉得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

春风楼听曲作乐。

她从来都不去过问周渝祈每日到底去什么地方,她不乐意打听,因为她知道答案必然是她不喜欢的,直到今日,她才从裴初愠口中得知,原来,周渝祈每日去的地方居然是春风楼。

她来京城不久,却也隐隐听说过,这春风楼是京城内最大的销金窟,引得许多文人雅士也流连忘返。

姜姒妗按住心底汹涌的难堪,她好像很不想在裴初愠面前露出窘态,而裴初愠的话却是彻底揭穿了她一直拿来作为拦住他的借口——她和周渝祈早已成亲一事——根本站不住脚,因为她和周渝祈的夫妻情谊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变故。

姜姒妗抬起杏眸看向眼前的人。

其中出了差错的人,或许不止周渝祈,也许还有她。

姜姒妗一点点握紧了手帕,她垂下杏眸,堪声:“和他无关,而是您不该送我。”

裴初愠彻底冷下脸:

“姜姒妗!”

她就一定要将两人分得这么清么?

姜姒妗立在原地,她许久不说话,也不抬起头,安静无声地和他对峙,她握住手帕的指骨早就发白,消瘦的肩膀也也越发显得单薄。

雅间内安静了许久,裴初愠最终出声:

“我让卫柏送你。”

他还是退了一步,在女子准备说话时,裴初愠只当她又要拒绝,一而再如此,他语气不可避免地冷下来:“京城虽说是皇子脚下,却也未必安全。”

姜姒妗抬起杏眸看了他一眼,她声音很轻:

“我是想谢谢裴大人好意。”

她只是不想和裴初愠有首尾,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裴初愠喊了卫柏,雅间的门被打开,卫柏和安玲同一时间进来,卫柏脸上似乎还有点无奈,待看清雅间内情形时,卫柏和安玲都是一愣。

尤其是视线落在地面上的那一滩水渍时,两人神情都是变化个不停。

安玲直接走到姑娘面前,一脸警惕地看向裴初愠。

卫柏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心底嘀咕,难道主子欺负人家姑娘了?

裴初愠声音冷淡:“你送姜姑娘回府。”

卫柏得了吩咐,恭敬低头。

姜姒妗转身准备要出去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和来时一样,他依旧站在楹窗前,只那时她觉得他矜贵,如今浅淡夜色落在他身上,却是衬得他格外冷清寂寥,他没再看向她,玄色常服仿佛将他和夜色融合在一起。

姜姒妗陡然想起关于他的那些传闻。

——从他未曾及冠时,他便再没有了家人。

姜姒妗杏眸忍不住地轻颤了一下,没由来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道:

“裴大人,日色渐暗,您也早点回去。”

裴初愠倏地抬头。

四目相视间,姜姒妗看见他眼底的冷意一点点褪去,他轻勾了下唇,很浅淡却是不容忽视。

姜姒妗仿佛被烫到一般,仓促移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第17章

姜姒妗回了周府,卫柏一路相送,在快到宅院时,姜姒妗不由得道:

“卫大人,不必再往前送了。”

日色很暗,只有浅淡的月色照在路上,树荫婆娑,卫柏瞧了眼离得还有些距离的宅院,他摇了摇头,诚恳道:“我不敢。”

主子让他将姜姑娘送回府,不亲眼看见姜姑娘进府,他是不可能走的。

姜姒妗难得噎住。

这对主仆总是轻易就能让人觉得没话说。

安玲已经看出姑娘哭过了,她没好气地白了卫柏一眼,如果是往常,她肯定是不敢的,但有了裴初愠作对比,安玲忽然发现她也没有那么害怕卫柏这种人了。

谁让他帮着他主子欺负姑娘,他活该被骂!

卫柏瞧得清楚这小妮子的态度,却只装作看不见,他又不傻,主子对姜姑娘明显有意,他会去和安玲计较这些。

再说,他也不觉得主子做的事情磊落。

他当真一路送她回了府邸,姜姒妗不免有些提心吊胆的,周渝祈常常在府门口等她回来,如果周渝祈看见了卫柏,她该怎么解释?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被裴初愠说中了,周渝祈根本还未回来,府门口静悄悄的。

卫柏看见姜姑娘眸色立时黯然了下来,她望着空旷的门口一点点抿紧唇,黛眉尚未蹙起,便让人生出了不忍ʝʂց。

姜姒妗抬头看了眼天色,卫柏能这个年龄就是裴初愠的心腹,自然是个闻弦知雅意的,他状似不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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