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文中练习心眼子(247)
“所以, 你的咸蛋黄是从哪儿弄来的?是挖刑堂墙角搞来的钱买的??”
谢清禾坚定摇头:“每逢初一十五, 食堂就会发咸鸭蛋, 这都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咸鸭蛋啊!”
“尝尝好吃吗?”
宫昔:……
他忍无可忍,站起身来。
“我不干了。”
这是对谢清禾的威胁。
他一清二楚。
谢清禾丝毫没有动。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来一个馒头, 狠狠啃了一口。
缓缓咀嚼着。
“为什么看不起馒头呢?”
……什么?
宫昔眉头皱起来。
谢清禾淡淡道:“馒头至于让你这么看不起吗?”
沉默。
谢清禾把玩着手中的馒头,“我当凡人的时候,一天能吃一口馒头,已经是顶快乐的事情了。”
“凡人耕作劳动,需要四季操持,才能春种秋收,得到粮食果腹。”
“不是说勤劳就能不死,天灾人祸,常有之事。莫说是精米精面,便是糙米糙面,已经是值得庆祝之事。”
“我常常填不饱肚子,算着手中可怜的几个铜板,担忧着哪天便衣食断绝,四处流浪乞讨。”
“那时候,我想到每天都有白面馒头吃,恐怕会笑出声来。”
“后来……”
谢清禾深吸一口气。
她笑着道:“我到了修仙界后,发现便是大家最为不屑于去的食堂,都有白面馒头。”
“而这白面馒头,也绝非普通人吃的白面馒头,而是灵麦做成的馒头,辅加了不少珍惜配料。”
“说它是馒头,它却又不仅仅是馒头,而是衣食无忧的保障。”
大家看着眼前的馒头,不说话了。
之前都觉着吃馒头有些丢人,谢清禾每天在食堂打包馒头回去啃的事儿,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笑柄。
现在,却有些汗颜。
尊享修仙界的种种资源,时日久了,便觉着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便再也看不到那疾苦众生。
谢清禾:“我特意清理刑堂,留下的都是不想阿谀奉承,想要在刑堂里做一番事业,心有抱负之人。”
“我们常常讲,要悲悯众生,要为民除害,要降妖除魔。”
她深深道:“可是若是一边说要守护苍生,一边又连凡人之艰苦,资源之宝贵都看不到,又何谈众生呢?”
众人心中震撼。
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谢清禾缓缓道:“今日这馒头宴,是我在就任副堂主之初,便想要请大家的。”
“今日终于积攒够这些,请大家坐下好好享用吧!”
她说的极为轻柔。
却没有人离席。
刑堂弟子们俱都对视一眼,随后坐下来。
缓缓拿起来馒头,慢慢地啃着。
第一口,觉着干涩难以下咽。
第二口,却觉着随着咀嚼,甘甜从齿尖而来。
那是……
食物本身的,最为质朴的香味。
满脸的为难之色终于褪去。
有人啃着干馒头,开始去抓烤馒头,以及炸馒头片。
“不错!!好吃!”
“我已经很久没有单纯的吃干馒头了。”
“是啊,之前我还笑话谢清禾天天打包馒头,没想到,如今自己也在这里啃干馒头。”
“这个炸馒头片不错!”
“啊还有榨菜!配馒头正合适!”
大殿里,热火朝天。
宫昔紧蹙眉头。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
谢清禾:“不满意可以继续去找你爹。”
她的话语里带着些淡淡的讥讽:“牙都没长齐,就不要出门了。”
宫昔不可置信地轻嗤一声。
“我还就要留下来,看看你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
馒头宴之后,新任副堂主宫昔留了下来。
然而对谢清禾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对谢清禾,有一种强烈的敌意。
谢清禾没空管宫昔,她忙着选拔刑堂新弟子。
经过清理,刑堂抓了好多人,死的死,伤的伤,尽管有不少人想要报名加入刑堂,然而一些谣言渐渐流传起来。
比如说:……谢清禾是为了铲除异己,这才故意设下圈套的。
谢清禾冷静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好好查一查。”
天香师姐:“是!”
她正要离开,忽而转过身来,“小禾,你有点紧张,放松一点。”
不知道为何,谢清禾就任副堂主之后,便有些疲惫了。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好几天没有笑过了。
谢清禾揉着自己的脸:“有吗……可能是事情太多了吧!”
这些时日,李朝夕被调走,庄厦长老忙于别的事情,审问刑堂叛徒的事情,是她一手操持的。
她见了太多的鲜血。
天香师姐沉默了须臾:“丁厚是个叛徒,跟冥主勾结,你别太放在心上。”
谢清禾亲手下令处决的第一个叛徒,就是丁厚。
在冥主申屠逸的计谋被破坏后,丁厚的妄想落空了。
谢清禾拿他当叛徒审问。
冥主大势已去,丁厚承受不住刑讯,终于招供了。
丁厚罪行恶劣,前几日被处决。
从那之后,谢清禾就没笑过。
天香师姐:“丁厚杀了这么多兄弟,你做的是对的。”
谢清禾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她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
也知道自己正在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刑堂弟子,乃至刑堂副堂主。
只是,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咚咚咚。”
谢清禾扭头。
宫昔靠在门上,面容不善地说:“堂主找你。”
-
庄厦长老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过问刑堂的事情了。
此刻,他面容冷酷,是与寻常不一样的威压。
“谢清禾,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踏入庄厦长老的大殿时,腰肢笔挺,身姿矫健。
谢清禾扎了一个马尾,马尾并不长,走路的时候长发甩起来,不显得跳脱,颇有些沉稳。
庄厦长老恍恍惚惚地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谢清禾的模样。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刑堂的外门弟子,干着扫撒的粗活,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身为掌门弟子的优秀。
当时的他内心断言,这不过是又一个没有未来的弟子。
没想到,谢清禾一步一步,竟然走到了今日。
谢清禾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忙的连口水都没喝,此刻吨吨吨开始牛饮。
“没做什么啊?我就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庄厦长老实在是无语了。
他将一张纸拍在桌子上:“这是你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