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184)
费疑舟自幼是个自控力强到病态的人,殷酥酥是唯一的例外。这种特定时刻,明知不可为,他的理智便能主导欲念,夺回绝对的控制权。
心念涌动中,他忽而贴近,在她滚烫的耳廓落下了一个吻。
殷酥酥惊呆,捂着耳朵诧异地瞪他,惶恐不已,压低嗓子道:“我妈还在外面呢,你老实一点。”
“我知道。”费疑舟嘴角细微地牵起,“多的不能碰,亲一下耳朵尚在可控范围内。”
说完,他又亲昵捻了下她的腮,起身回了主卧。
脚步声离去,洗手间里只剩下殷酥酥一个人。她探头往主卧方向瞧了眼,又端坐回马桶盖,继续冥思苦想揪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
她和金主老公原本签好了结婚协议,双方达成共识,保密婚姻关系,就是为了不让她兰夏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计划实行得好好的,老家的妈妈忽然冲到了京城来。
半天想不出应对之策,殷酥酥急得快要昏倒了。她抬手用力掐摁眉心,纠结万千,忽然余光一瞥,扫见自己随手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
殷酥酥抿唇,把手机拿了起来。
电视里的知识竞答环节都有场外求助这环,怎么关键时候,她把智囊姐妹团给忘了!
想到这里,殷酥酥大眼一亮,眼眸深处闪出了簇希望的小火苗,不敢耽搁半秒钟,飞快打开微信群在里头敲字,手指速度快到冒烟。
殷酥酥:【啊啊啊姐妹们!昨天费疑舟在我的公寓过夜,我们刚起床,然后我妈就突然来了!!!我该怎么跟我妈说啊【大哭】【大哭】【大哭】!!!】
今天殷酥酥没通告,团队的其他两个姑娘也都落了个清闲,宅在家里追剧的追剧,练瑜伽的练瑜伽。
看到微信群里刷出的新消息,城市的另外两端,梁静和许小芙不约而同地错愕,嘴巴张成了夸张的“O”型。
梁静:【???等会儿,你妈?】
梁静:【阿姨不是在老家吗,为什么会突然跑你公寓去?】
许小芙:【什么意思啊?也就是说你和金主爸爸被阿姨捉奸在床了???】
“……”看着两位好友发来的消息,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比黄豆还大颗的冷汗,敲字:【倒没有捉奸在床……不过也没比捉奸在床好哪儿去……】
殷酥酥:【反正我妈肯定知道我和费疑舟已经睡了!我妈还看见了我给他啃出的牙印子!怎么办啊啊啊!】
许小芙:【……】
梁静:【……】
许小芙:【……就说你们是在酒吧认识的?喝多了酒后乱性?】
殷酥酥:【我妈会杀了我再杀了费疑舟,最后把自己气出心脏病= =。】
许小芙:【那不然就直接明说嘛!就说是费疑舟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差,要他成家,他就找到你协议结婚,你们是协议夫妻,到点儿就会和平离婚的那种。】
殷酥酥:【……我妈思想很保守,甚至是有点古板。你觉得这么抓马狗血的剧情我妈能接受吗?她只会简单粗暴地理解成“宝贝闺女为了钱把自己卖了”,最后还是气出心脏病。】
许小芙:【又不能撒谎,又不能说实话,那怎么办?】
屏幕这边的殷酥酥都要急哭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问你们啊【大哭】【大哭】】
这条消息发送出去,下一秒,梁静的回复弹了出来。
梁静:【我想到了!】
殷酥酥顿时捉住救命稻草,慌张打字:【?快说快说!】
梁静:【你跟阿姨说,你和费疑舟目前是男女朋友关系,小情侣之间睡个觉多正常啊。这样一来,你妈妈最多只会气你谈恋爱不告诉她,比知道你拿婚姻当儿戏跑去协议结婚要好得多。】
梁静:【而且,就算之后你和费疑舟走到离婚那一天,你也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你妈妈,分手而已。】
“……”殷酥酥视线落在“离婚”二字上,心口莫名发紧,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但她没有给自己伤春悲秋的时间,定下心神,很快便又打字回复过去:【嗯,好!谢谢姐!】
刚回完消息熄灭手机屏,金主老公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殷酥酥抬起眼帘。
费疑舟已经穿回昨晚那身深色西服,整个人又恢复到往日里那副高岭白雪般的模样,眉眼清冷如画,仪态松弛散漫。
他手里还拎着一件浅蓝色纯棉睡裙和一条黑色蕾丝小裤,走进洗手间,递给她。
“谢谢。”殷酥酥嗫嚅着回答,接过衣物,准备换。
然而,双手刚碰到身上白衬衣的扣子,她忽然又察觉到,迷茫地仰头。
西装笔挺的大少爷依然站在洗脸台前,眸微垂,从洗漱台上拿起昨晚她给他的备用新牙刷,又拿起牙膏,慢条斯理地往牙刷刷头挤。握住刷柄和牙膏的指节,修长冷白,像白玉质地的竹。
很好看。
不过殷酥酥可没闲心欣赏美男。她两道眉毛拧起一个结,瞪着费疑舟,压低声说:“我要换衣服,你待在这儿干什么?”
费疑舟侧眸瞥她一眼,手里的牙刷朝她绅士地微抬,动作示意后附带语言解说:“刷牙。”
“……”意识到自己多此一问,殷酥酥囧了,双唇蠕动,想说“我要换衣服你快出去”,又觉得这样不仅没什么意义,还很矫情。
昨晚一通酣战,从漆黑的浴室做到漆黑的客厅,又从漆黑的客厅做到漆黑的卧室,被他干哭了不知多少次。
还怕他看吗。
想到这里,殷酥酥耳根子又涌起热浪,没再出声,只是默默转过身,用背面朝着他,将衬衣脱去。
费疑舟径自做着手上的事,脸色和眉眼都很冷静。视线却笔直盯着镜子,盯着镜子里那道纤美光裸的背影。
腰肢雪白,天然的折角型,两侧分别烙着几条鲜红修长的指痕。
费疑舟知道,那是被他掐出来的。
往下延伸寸许,臀型饱满圆润,很标准的蜜桃形态,雪色铺了小片小片娇艳的红,像被热水烫过。
其实也是指痕印。
不过,指掌甩打出来的,他很谨慎地控制了力道,只作增添乐趣用,力气轻,所以没有掐握印记那样明显。
思绪飞得稍有些远了。刚好这时,背对他换衣的姑娘已经穿好了睡裙。
费疑舟往嘴里灌了一口冷水漱口,毫无破绽地收回视线,继续洗漱。
“喂。”
胳膊传来一股轻微的牵扯力,费疑舟敛眸,看见两只瓷白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西服左袖。
他微扬眉,视线抬高,落在手指主人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
“我妈肯定对我们的关系很疑惑,我得去跟她解释。”殷酥酥依然很小声,在他身侧暗搓搓地密谋,使唤道,“你等下洗漱完就直接去公司,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