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191)
“好心提醒你一下,别在我身上东摸西摸。”费疑舟捉住她使坏的指尖,送到唇边惩罚性地咬了口,散漫地轻嗤,“单身三十几年的老男人火气大得很,再撩,就让你试试在厨房。”
殷酥酥服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大少爷,愤愤把手抽回来,不敢再造次。
费疑舟抱紧怀里的姑娘,怜她身娇,暗自深呼吸,平复好一会儿才把那股蠢蠢欲动的念头给压回去。双臂用力将她重新抱起,离开厨房回到客厅,将人抱到沙发上坐好。
那双光秃的脚丫莹润小巧,白皙得晃眼,他屈起一只膝盖半蹲在她身前,头微低,眸微垂,顺手拾起她踢在旁边的家居鞋给她穿上。
做完这一切,费疑舟伸手将殷酥酥的脑袋揽过来,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轻声说:“乖。你里面的裙子坏了,去卧室换一件衣服。我去给你盛乌冬面。”
殷酥酥手捏着开衫前襟,嘟囔道:“我肚子好饿。吃了再去换衣服不行吗。”
费疑舟回答:“你先去换衣服。”
殷酥酥狐疑:“为什么?我把外套扣起来,里面又看不到。”
费疑舟冷静而克制地说:“看不到,但是我会想象。”
“想想什么?”殷酥酥不解极了。
费疑舟更加冷静而克制地说:“只要一脑补,你这件外套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就想睡你。”
殷酥酥:“……”
“为了我防止我控制不住‘兽性大发’,你先去换衣服。”他手指轻抚她眉梢,语气低而柔,安抚哄慰,“这是为了你能好好吃完这顿饭,知道吗。”
殷酥酥无语,顶着一头黑线幽幽飘回了卧室,换了身毛茸茸的卡通家居服,然后又幽幽地飘回客厅。
一瞧,两碗乌冬面已经放在餐桌上,热气腾腾,闻着香喷喷的。
殷酥酥感到诧异,慢吞吞挪到餐桌旁坐下,听见脚步声从厨房方向传出,下意识抬起头。
大公子身上那件格格不入的围裙已经脱去,白衬衣黑西裤,整个人显得清矜似玉。他手上拿着两双筷子,缓步行至餐桌这头,弯腰落座,将其中一双筷子递给她。
“谢谢。”即将吃到费家大少爷亲手做的乌冬面,殷酥酥还有点儿蒙,下意识呆呆地说了句。
“趁热进食。”费疑舟低眸用餐,十分随意地说,“我虽然学过一些基本的家务,但是从小到大,下厨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厨艺不佳,只能委屈你凑合着填肚子。”
殷酥酥看着他,由衷道:“像你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大多都是五谷不分的。你能做出一碗乌冬面,已经很好。”
费疑舟闻声微滞,撩起眼皮子看她,好笑地说:“做一碗面就算好,你对你丈夫的要求会不会低得过分了点?”
殷酥酥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弯弯唇,边翻搅面条边淡淡地说:“越稀缺的资源才越贵重,对你来说,金钱财富名利,都不是稀缺资源,你动一动手指就能做到。反而是这碗面,比这些都来得珍贵。”
费疑舟淡淡地说:“那就希望这碗‘珍贵的面条’,能博得美人的青睐。”
殷酥酥被他文绉绉的说法逗笑,噗嗤一声,没说话,挑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只一口,殷酥酥就明白大公子刚才所言是谦虚。
看来他确实很少下厨,对食物的火候掌握并不佳,面条在锅里煮的时间明显过长,口感已经稀软。好在他作料辅料放得适宜,咸淡正合适,鲜味满满,虽然和外面店里卖的不能比,但在家常口味里已经算是美食。
殷酥酥大眼一亮,腮帮鼓鼓地嚼完面条,咽下:“好吃!”
“别吹捧我。”费疑舟眼底漫开笑意,“只要不是难以下咽就行。”
殷酥酥恳切地说:“真的挺好吃的,我说的是实话。你居然连做饭都很有天赋。”
费疑舟自顾自吃着面,漫不经意地答她:“不是天赋。你送阿姨回酒店那会儿,我在网上查了很多教程,全是照搬。”
“……”殷酥酥闻言,被嘴里的乌冬面给呛到了,干咳两声才愕然道,“你还跑去网上看教程?”
“毕竟是第一次给你下厨。”费疑舟抬眸看她,瞳色清冷而安静,“所有给你的‘第一次’,我都希望尽善尽美。”
殷酥酥心底涌现出一股轻而浓的甜蜜,谢过他的用心,继续吃饭。
忽地,她想起什么,试探着开口:“对了老公,你说中旬要回兰夏,那我们是不是最近就得开始做准备?比如给我的大舅二舅大姨三姨他们购买见面礼什么的……”
费疑舟说:“所有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
殷酥酥一阵迷茫:“你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
费疑舟回答:“你同意和我结婚当天。”
殷酥酥倏忽间愣住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从她同意协议结婚的那天开始,他竟然就已经在计划要亲自去遥远的兰夏,去到她的家乡提亲。
餐桌对面,费疑舟凝视着她的眼睛,温和地说:“面快凉了,吃吧。”
*
旅行团下午的行程是参观颐和园。
午后阳光和煦,微风绵绵,一个由大部分由中老年朋友组成的旅行团进入了颐和园大门,举红旗戴小黄帽的年轻导游手持喇叭,开始沿途进行讲解。
张秀清头上也戴着一顶旅行团发的小黄帽。她拿湿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抱好背在前面的棉布背包,正认真听导游小伙讲着,忽然,背包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张秀清赶紧掏出电话,眯起有点儿老花的眼睛细细一瞧,见来电人是丈夫殷自强,于是笑着接起。
“喂。”张秀清素质良好,为了不影响到其他团友,她很自觉地走到了队伍最末端,用兰夏方言道,“我在参观颐和园呢。啥事?”
听筒里,殷父殷自强的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迷茫和焦虑,问:“我在单位呢,才忙完,赶紧就给你打个电话过来问问。你发微信说闺女处了个对象,中旬就要回来提亲结婚?”
张秀清笑盈盈:“对呀。”
“闺女什么时候处的对象,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殷自强心头明显不得劲儿,“哦,都要结婚了才把人领回来,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眼里?”
“哎呀,现在这个年代又不是咱们那会儿,包办婚姻必须父母同意。”张秀清数落加宽慰并施,“女儿一个人在京城,有个男朋友就能有个照应,而且人家工作那么忙,忘记给家里说也正常呀,你计较这个做什么,别这么小肚鸡肠。”
听完妻子的话,殷自强被噎了足足三秒钟,才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说:“行吧,就算她忙。那这小伙子是做什么的?人品如何?家庭情况如何?她都了解清楚了吗就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