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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250)+番外

作者:海的挽留 阅读记录

漪乔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没有了刚才的神经紧绷,她此时心里一松,瞬间脱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狼狈地大口大口喘气。

原本她还有机会追上使团的,但是现在可好,耽搁了这么多工夫不说,她左拐右绕地跑出去这么远,现在都不知道到了哪里。

漪乔此刻只觉得问题越发棘手。不过,她眼下却是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瘫在地上足足歇了半个时辰,她才感到酸软的四肢渐渐恢复了些气力。勉强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开始盘算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今她是不可能跟着使团混进宫了,要入宫只能另想法子。可她眼下还能找到什么凭借?

其实说起来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刷脸试试。皇城和紫禁城的守卫应该是认识皇后的,既然自己和现在的皇后长得一模一样,那么她就可以去碰碰运气。不过这是下下策。她眼下一身狼狈,还穿着身胡服,怕是没人会相信她。到时候万一再给她安一个冒充皇后的罪名直接把她押进大牢里,她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如今还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那就是她刚才买药材的时候已经把原本便为数不多的银子都花完了,现在她身上只剩下了几个铜板。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回来的路上会遇到这么一出,要不然根本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群。

漪乔原本便没吃午饭,如今折腾了大半天更是饥肠辘辘。她用那仅剩的几个铜板买了三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一个,将剩余的两个用纸袋小心地包好装进肩上挎的小包袱里,暂且存着。

虽然那一个松松软软的馒头根本没填饱肚子,但考虑到她如今身无分文,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些食物一定得省着点吃。

撇掉刚才的那个法子,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去南熏坊的云府找墨意。云家在祐樘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和他过从甚密,墨意应该有法子通知祐樘,或者把她暗中带进宫。但这条路却是她不愿走的。以前她很多次遇险逢难的时候都是他出手帮的她,她如今实在不想再去给他添麻烦。而且她总觉得那是在利用过往的情谊向他索恩,她打心眼里不愿那么做。

那么就剩下第二条——去吉安客栈。那家客栈是祐樘在宫外临时落脚的地方,里面的人很多都是他的部下。她那次出宫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如果当年的人都还在的话,可能还认识她。

只是日子久了,她记不清楚具体位置了,只大概记得是在安定门内的大街附近,离当时张家所在的灵春坊也不远。只是她现在在西边,而安定门在东边。

漪乔饿着肚子,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安定门附近的格局,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问路走过去,终于在落日时分到达了记忆里的那条街道。

因为已经快要到夜禁的时辰,街道上的行人明显稀落了不少,漪乔站在夕阳的余辉里,抬头定定地望着面前大门紧锁的客栈,眸光黯淡,一动都不想动。

往来的路人行色匆匆地从她身边走过,残阳将她的影子越拉越长,最后模糊成一片,同淡淡的光影一并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暮色四合,夜幕降临。

她如今所处的这条街道,正是她当初刚来到这里时进京走的那条。

三年前,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鹤龄和延龄,进入了张家,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在这个时空开始了一段段或喜或悲的际遇。

而现在,她又站在了这里。

三年前,祐樘在这家客栈里坦明身份,向她求婚。后来他们闹误会她跟他决裂,也是在这里。

漪乔恍然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原点一样。

从鼓楼传来十三通鼓响,漪乔蓦然回过神来。她知道,这是暮鼓,也即京城百姓惯称的“天交头鼓”,是关闭城门的提醒,更是夜禁开始禁止通行的警示。

她眼下得赶紧找个地方容身,不然待会儿被巡夜的看见她夜禁之后还在街上游荡,会受笞刑的。

本想和上次一样寻一个土地庙先将就一晚上,但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她不敢再耽搁工夫,瞅准一个窄胡同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只有一个出入口的胡同,她走到尽头的时候,发现那里散乱地堆了一些稻草。漪乔吐口气,心想着今晚就窝在这里睡一宿好了。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那堆稻草,坐下来后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馒头,一个人窝在稻草堆里很快就啃完了。虽然那馒头又冷又硬,但硬馒头更能抵饥,她正好可以稍微垫了垫肚子。

由于奔波劳累了一天,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朝阳初现,晨钟撞响,夜禁解除。

漪乔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拎起包袱出了胡同。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样,她总觉得街上的人少了些,周围似乎比往常冷清了很多。不过眼下她可没心思思虑这个。

如今她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找墨意么?可是她欠他的已经太多了,她实在是不想再去给他增添困扰。可若不去的话,她要如何进宫……

漪乔正思忖间,直觉哪里不对劲,侧过头一看,讶异地发现一个文人模样的人正一脸错愕地盯着她瞧。

漪乔一时间很是疑惑,正要发问,却听对方极其不确定地试探着出声:“乔妹妹?你是……乔妹妹?”

漪乔一愣,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阁下在说什么,什么乔妹妹?我根本……”

“哎呀!瞧我这张破嘴,”那人猛地一拍脑门,随即上前几步赔着笑,左右张望一下,压低声音道,“如今应该是皇后娘娘才对,娘娘切莫见怪啊……”

这人认识她?漪乔微微蹙眉,此刻才仔细地打量起对方。

这人穿得颇为齐整,一身典型的书生打扮,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倒也生得端正,清秀中带着文弱。只是漪乔总觉得,就比例来说,他的脑袋与身体相比似乎略大了一些,使得她越看越觉得他像一根棒棒糖。

漪乔敢确定,她之前没见过他。不然就冲着这么有特点的联想,她也必定会记住他。

棒棒糖看到漪乔的表情,知道她不认识他了,似乎很是惆怅地长叹一声:“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草民就是……娘娘可还记得孙伯坚这个名字?”

漪乔摇了摇头,目光逡巡一圈:“阁下有何话还是直说吧。还有,这里不方便,称呼上随意一些就好。”

棒棒糖见他都提醒到这份儿上了漪乔竟然还是没想起来他,一时间颇受打击,变得有些着急:“娘……”

漪乔即刻用眼神示意他注意称呼,随即又被他这个说了一半的称呼囧了一下。

“姑娘果然是随和的人,那在下就直说了,”棒棒糖讪讪地笑笑,“在下就是从小和姑娘订了娃娃亲的人,姓孙,名伯坚。本来当初不日就要迎姑娘进门了,只是后来……在下忽染恶疾,结果婚事仓促告吹,姑娘便随着令堂从兴济来了京城……呃,难道姑娘一点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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