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皇后(448)+番外
据闻太皇太后也认为清宁宫灾源于李广这个奸佞欺上媚上,曾拍案怒斥李广罪该万死,害得累朝所积,一旦成灰。
事后不久,李广惊惧之下饮鸩自尽。
漪乔得知后冷笑一声。她早就看那小人不顺眼了,当初她看到西苑广寒殿内的丹炉时气得发抖,虽然后来想想自家夫君也不是李广那厮能怂恿的,但仍旧想清理了他,可惜祐樘拦着她,说李广还有用。如今看来,李广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头了。
天时地利人和,你不死谁死。
祐樘随后便差内侍搜查了李广的外宅,搜出黄金白银上百万两,并得纳贿簿籍一帙,上面详细记载了行贿人和行贿数额。祐樘翻了翻账簿,冷冷一笑,随后将搜出来的金银尽数充公。
事情至此,漪乔才完全瞧出来他为何突然重用李广。
他想在西苑斋醮布道场,但他知道朝臣们听闻了肯定不消停,所以他需要一个理由,于是他选中了李广这个小人。若是哪天事情无法收拾,就用李广之死来平众怒。而李广贪财敛财,死后抄家说不得还有额外的收获。比如,纳贿簿籍和百万金银。
漪乔想起太皇太后也跟着骂李广,感叹老太太也真是配合,居然生生把李广吓得服毒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和孙儿提前说好了。她突然开始好奇那晚她走之后,他们祖孙二人都说了些什么。
“反正没说乔儿的坏话便是了。”祐樘笑道。
漪乔撇嘴道:“我以为陛下是因为心疼我为了让我先回去休息呢,合着是要支开我,好伤心。”
“乔儿不气,”祐樘揽着她的腰,低眉浅笑,“那要不,明年上元,我陪乔儿出宫看烟火弥补一下吧。”
“宫里也有烟火,”漪乔把头偏了偏,“不去不去。”
“明年上元宫里没烟火了。”
漪乔一愣,道:“为什么?”
“缺钱啊,自然得省着点,我已经把明年的烟火给免了。”
漪乔忍了半天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反手抱住他笑道:“陛下想与我一同出宫过上元就直说,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陛下刚因清宁宫灾罪己诏天下,还是实诚点好。”
李广死后,朝臣们有所消停,但终究是不看到罪己诏不死心,又闹腾了一阵子,祐樘为安人心,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诏书责己求言,大赦天下。
他挑眉道:“我说的是实话,清宁宫没了,要重建,这便是一笔大开销。”
漪乔将信将疑。她更愿意相信免去上元烟火主要与罪己诏有关,毕竟如今已经是年关了,上元节马上便至,中间挨得太近。
她想起清宁宫毁了,难免黯然。怎么说那也是他和祐樘以前的住处,她一入宫便住进了清宁宫,皇太子妃时期都是在那里度过的,那里见证着很多东西。
祐樘看到她面上的神情,猜到她在想什么,叹息一声,劝慰道:“毁就毁了吧,人好好的就好。”
漪乔抿抿唇,忽听他低笑一声道:“那地方还承载着我一场噩梦呢。有段日子我可被乔儿欺负惨了,看了乔儿好一阵子的冷脸,乔儿对待那只卷毛狗都比待我好,所以我后来都不太待见它。”
“你跟一只狗较什么劲,”漪乔笑着笑着想起前尘往事,心里也有些感慨,嗔怒地瞪他一眼,“谁让你当时不接话来着,你要是老老实实答应我的表白,就什么事都没了。哎,你当时为何不答应?你一直不告诉我……”
他略笑了笑:“咱们来说说上元节的事吧。”
“岔题太明显。”漪乔正预备继续逼问,忽然瞧见他脸颊上现出一缕红晕。他皮肤白皙如玉,因此这变化尤其显眼。
漪乔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你脸红了!这回被我看到了!快说快说,我不笑话你……”她话未说完便笑得前仰后合。
他眼瞧着她笑完,扬唇笑道:“乔儿想知道也可以,但条件就是,日后若非场面上必要,都不许再出宫。所以乔儿上元节也不用和我出去了,我带上照儿和荣荣出去逛逛,赏赏花灯,看看烟火,顺便让他们挑几个后娘回来。”
“不行!好吧,”漪乔撇撇嘴,“我不问了,算你狠……”
“那乔儿好好准备一番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
他忽然低头凑过来,含笑对她耳语一句。
漪乔一个没忍住,抬眼就瞪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的秀荣小公主其实跟炜炜一样,也没保住。秀荣公主生于弘治七年正月十四,夭折于弘治十一年九月十六的亥时,大晚上没的……秀荣公主薨的时候还不到五周岁,萌萝莉啊有木有……QAQ
汪机擅长儿科,还专门针对痘疮的治疗写过一本书叫《痘治理辨》,其实我在想啊,如果汪机当时真的在场的话,或许荣荣真的会被救回来。
秀荣公主的墓志铭上有言道:“公主聪慧娟秀,为上所钟爱,薨之日,悼惜不已”。陛下很喜欢这个小女儿,给的丧葬规格同样是破例再破例,秀荣公主的坟茔是明朝公主坟里规模最大的,相当于十几个亲王坟茔的规格。
荣荣没了之后,陛下就开始经常吃素……说起来都是泪T_T这也是我前面说陛下很疼小女儿的原因,或许陛下真的很心寒,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在两年间失去两个孩子。
☆、第179章 乱点鸳鸯谱
若问古代的情人节是什么,非正月十五上元节莫属。
明朝尤重上元,自正月初八便开始大弛夜禁,通宵彻旦地闹花灯放烟火,大肆庆祝,大街小巷、市肆之间到处人潮涌动,盛况不可言喻。
漪乔抬头看了看,只见整片夜空被此起彼伏的烟火映照得五色斑斓,亮如白昼。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漪乔环视四周,笑着吟道。
“乔儿好兴致,”祐樘转眸看她一眼,又含笑指了指沿路的一排小吃,“要不要吃?”
“我是触景生情忽然想起来了。你看辛弃疾这词写得多好多有意境啊!而且很应景嘛,”漪乔循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微微撅了撅嘴,“不吃,夫君总和我哭穷,我怕把夫君吃穷了。”
“不打紧,再不济我还能去卖牙刷养家糊口。”
漪乔闻言愣了愣,随即扑哧笑了出来:“夫君还记得这一茬呢!我当时就那么一说……不过这主意确实好,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夫君真是个天才!我做梦都想不到合着我用了那么多年的东西是夫君发明的,这要是申请了专利……”
她至今都无法完全从一个多月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去年腊月,她偶然间和他提起刷牙的器具很不好用的事,他当时微微一笑说这好办,她当时没明白他意所指,也没想到她随便的一句抱怨会被他仔细记在心上。毕竟年底正是忙碌大小祭祀之时,她觉得他能找个匠人琢磨琢磨就很好了。
结果第二日,他上早朝前就留了一把他亲手做的牙刷样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