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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114)+番外

作者:海的挽留 阅读记录

桓澈嘴角轻扯,斥了句“胡闹”,要起身盥洗,却被顾云容一把挽住。

“我翻闲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与西洋相关的风俗人情,我给你起个西洋名吧,你看你是喜欢爱德华桓,还是喜欢罗伯特桓?”顾云容眯眼。

桓澈头皮发麻,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抬手就朝她臀上招呼一下:“你再胡闹,我就拿出我的金枪不倒丸来。”

又被打屁股,顾云容撇嘴:“那是什么东西,你倒拿出来瞧瞧。”

桓澈一点她鼻尖:“你会后悔的,等着爬不起来吧。”

五日后,殿试放榜,顾嘉彦位列二甲,得赐进士出身。

顾云容一颗心落了地。顾家众人欢天喜地,自是不必说。

孙太后近来凤体染恙,顾云容没少往宫里跑。

孙太后平素慈和,但顾云容知道她骨子里威严刚硬,又极有手腕,不然也不可能在一众虎狼里将儿子抚育成人并令其承继大统。

顾云容才在仁德宫坐了片刻,就听内侍报说甄美人来了。

太后微皱眉,顾云容以为她要将人打发了,谁知竟是准她进来。

甄氏进来献上自己这几日抄的经文,又再三存候,太后面上古井无波,让她将东西搁下就退下。

甄氏施礼告退。

顾云容看太后乏了,不便久滞,起身作辞。

从仁德宫出来后,她发现甄氏竟立在门外花台旁等着她。

“今日难得碰见王妃,不如一道走走。”甄氏上前道。

太子眼看着万寿圣节将至,他父亲竟是还没有将他提前放回的意思,瞧这架势约莫真是要让他斋沐足一月。

斋宫日子枯燥,镇日茹素禁欲,他几欲癫厥。

用罢午膳,他正要转去睡中觉,却听内侍禀说荣王殿下来了。

虽然他觉得荣王并不能救他于水火,但好歹是来了个人看他,心绪好上一些。

荣王入内寒暄一番,与他借一步说话。

听太子将近来状况说了一说,荣王皱眉:“竟是不知许璜那老匹夫在奏章上写了甚。此事出自衡王之手无疑,只不知他如何买通许璜的。”

太子一张脸拉得驴脸也似的,这些废话还用得着你说?

荣王又笑道:“今次前来,除却探望兄长之外,还想与兄长合计一桩事。”

太子烦闷道:“但说。”

“兄长可觉着,”荣王将声音压得更低,“咱们的七弟有些古怪?”

太子一顿:“此话怎讲?”

荣王道:“兄长有所不知,弟才来京,便听手底下的人打探来一件事——守陵太监黄顺被捋了职。这原也不足为怪,毕竟享殿走水,他是要担责的。但弟却意外从他口中得知一件怪事。”

荣王将玄清殿雨天开窗的事简略说了说,末了道:“兄长想想,先前有一回咱们兄弟聚饮,七弟是不是也开了半扇窗?那可是冬日。兄长难道不觉得蹊跷?”

两人沉默对视。

荣王思索着道:“弟觉着,没准儿七弟他……”

太子接口:“他特别怕热?”

第六十章

荣王一顿,道:“这也说不好。”

“不过我也是胡猜,他要真有什么毛病,应当暗地里四处寻医才是,可这么些年,也没见着什么苗头。”荣王继续道。

太子不耐:“下回这等不相干的事少说。有这工夫,不如多想想正经事。倘若眼下不能将他如何,让他先往封地去也好。”

荣王皱眉:“我总觉着,父皇迟迟不给他定封地,是在等着什么。”

顾云容与甄氏一道去了宫后苑。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两人都不言语。

不一时,甄氏命身旁宫人姑且退下,与顾云容挑了个偏僻的亭子坐下。

顾云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等她开言。

甄氏笑道:“王妃无需多虑,妾无恶意。”

她目光四扫,语声一低:“其实那日不过是个意外,按说郦娘娘忌辰当天祭奠罢,殿下与王妃便该返程,却没想到下起了雨,耽搁了行程。如若不然,两位也不会瞧见那一幕。”

顾云容目光一动,所以,若那火是人为所纵,火烧享殿原本便不是要烧给他们看的?那把火不过是为了引人注意引出甄氏?

甄氏看她神色,知她大致明了了,又道:“妾不介意与王妃打开天窗说亮话,妾亦不过是旁人手里傀儡。陛下何尝不知妾之由来妄诞,妾虽不明陛下将妾留下之因由,但也知陛下不定何时便会朝妾发难。”

“这也是妾来寻王妃的缘由,”甄氏看向顾云容,“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妾想为衡王殿下做事,求一个富贵平安。”

顾云容轻笑:“甄美人说栖便栖?何况殿下回头便要就藩,不需人栖。”

甄氏瞧出顾云容根本不信她,沉吟片刻,道:“妾可先卖殿下一个好。”

顾云容起身:“我说了,殿下不需要。”

“多个助力总是好的,王妃不妨回去跟殿下说一说。”

趁着她抬手撩起鬓边碎发时,顾云容的目光在她耳际腮边定了定,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甄氏这个差事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一个弄不好,怕就要露馅儿。

万寿圣节前三日,桓澈才从春坊出来,就被贞元帝使内侍叫到了凤彩殿。

“择选封地之事不可持续延宕,司礼监班房里催促此事的奏章都积压成山了,今年年底怎样也要将王宫落成,”贞元帝抬手在舆图上指定一处,“朕再三思量了,就选在此。此处与你六哥的封地相去不算远,你们回头上京来,还能结个伴。”

桓澈定睛一看,他父亲手指点在了镇江府。

镇江府位于南直隶江南东道,是应天府的门户。

桓澈嘴角微掀,他父皇这是要让他护卫着南京?还是要让他变相守陵?

贞元帝在儿子肩上拍了拍;“这回莫要再挑三拣四了,江南富庶,倭患又已偃息,你这封地比你二哥他们的都要好。”

桓澈险些笑出来。

江南富庶是真的,但倭患究竟偃息与否,他父亲心里最是清楚。

“倘儿子仍想换封地呢?”

贞元帝愀然作色:“你休要考验朕的耐性。朕已命工部那边预备修筑王宫事宜,此番不过是顺道告知你一声。”

桓澈盯着舆图看了须臾,未再多言。

贞元帝又与桓澈说了些旁的事,话锋一转:“你就藩之前的这段时日,想想法子,促成跟佛郎机人的生意。你先前三度赴浙,跟佛郎机人打过不少交道了,这差事也只能交由你。”

桓澈敛眸,躬身应下。

出了殿门,他在丹墀上立了须臾。

他父亲又挑了个烫手山芋扔给他。不过,这个山芋他非接不可。

桓澈晚来回去,与顾云容说起他翌日约了那个什么托谈买卖的事。

顾云容眼前一亮,表示也要跟去看新鲜。

桓澈被她缠磨不过,只得应下,但再三申明她只能坐在屏风之后听着,不得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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