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少爷……神烦!(3)
李家小姐名静瑶,闺名一个双字,是李家姑母给她取的,意欲她也能像自己一样有个知心闺蜜或是寻得个如意郎君成双成对。
薛夫人第一眼瞧见这姑娘便从心眼里喜欢,又瞧着模样,现在只有十四五岁若过些年去定是个倾城的佳人。自个儿做主便把这门亲事给定下了,几日相处下来心里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这到了临别之日便舍不得了。那李家父母也是心事宽厚之人,没做多想,只说让双儿陪了薛夫人北上住些时日也不说归期,想必就是想将这门亲事坐实了吧。
薛夫人在这边努力地撮合着薛晋文跟李静瑶,薛老爷那边却吵着自己累了要先回房休息,薛夫人一脸不舍地看着这对儿才子佳人喊着薛老爷追了出去。薛曲一直伺候着他们用膳,这会儿席间只剩下薛晋文跟李静瑶两人,自己竟觉得多余起来。
“少爷花园里好些花都已经开了,您要不要带着李小姐去花园赏花,正好熟悉一下府里地形。”
“嗯……也好!”
薛晋文合掌一击踱出门去。
“李小姐,请!”
薛曲走到李静瑶身边款款屈身,李静瑶教养极好,屈身还以一礼。
明月皎皎,才子佳人,多么美好和谐的画面。薛曲远远地站在廊桥一端,望着老槐树下的两人,轻柔的微风抚过脸庞,薛曲竟觉得无比刺骨。
缓缓地转过身去感觉脸上凉凉的,手指所及之处竟是一片湿滑。我……怎么会哭?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月下那两道身影,薛曲顷刻间便懂了。急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薛曲快步离开院落,府中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不要想这些不该想的事情,终究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薛晋文一直陪着李静瑶在城里逛,每天都是日暮西山才回府,薛家夫人看着相亲相爱的两人心里自是喜不胜收,于是便跟薛家老爷研究着什么时候把事情跟晋文摊个牌,选个黄道吉日把亲给成了。
薛家老爷也是头一次听夫人说起这事,惊讶着子女婚姻的大事竟然不与他商量,可又想起那李家小姐的可人的模样心下也是喜欢,便默许了下来。
又过了半月,城外的桃花早已谢了,满树的绿叶郁郁葱葱。李家小姐毕竟年纪尚小,此时触景伤情思念起自家母亲来。正好这天得了空便去找夫人说要回家这事去了。薛夫人正愁着找个什么由
头跟两个孩子把事儿说了,没想到这小静瑶自己来了,心里喜不自胜。
薛夫人拉着静瑶坐了一会,又差人去叫晋文。薛曲正在盘点府里几日来采买的东西,就看着家奴引着薛晋文急冲冲的往薛夫人的房间走。
薛曲好奇问了一句,薛晋文就笑着回他说是夫人找他有事。待到晚饭时,老爷夫人要在房里用膳又不见晋文跟静瑶踪影,薛曲这才觉得奇怪。
是夜熄灯就寝,薛曲站在门旁迟迟不愿离去,夜色宁静,天上一轮明月照的人心清明透彻。三更股以响过多时,薛曲像是打赌一般仍旧立在门旁,院中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薛曲急忙开门望去薛晋文只着了中衣立在薛曲门前。
两人对视片刻却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少爷睡不着吗?”
“曲儿不也没睡吗?可是在等我?”
薛曲垂下眼帘心中一片凄凉。
“少爷进来说吧。”
薛晋文今天十分反常,往昔对待薛曲大大咧咧惯了,在他面前毫不在意形象,可今天不同,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小心翼翼好像在试探薛曲一样。
“少爷平时随便得很,今天怎倒拘谨起来了。”
薛曲笑着把灯盏端到桌上。
“我想跟曲儿商量件事。”
薛曲心中“咯噔”一下漏跳一拍,躲不过终究是躲不过的。
“今日娘亲与我谈话,给我寻了一门亲事,念及我兄弟姊妹都已成婚也希望我快些娶妻。”
“可是那李家小姐?”
薛曲不去看他,只是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中的茶碗。
“曲儿怎么知道?”
“自打第一天见到李家小姐我便猜出会有这么一天。”薛曲生硬地挤出一个微笑,“李小姐性子温婉,才情兴趣又与少爷及其相投,门当户对,也是郎才女貌。曲儿看来很般配。”
“般配?我只把她当妹妹!”
薛晋文着急地解释着。
“自古以来女子心性较之男子都要早熟一些,少爷如今可能对李家小姐只有兄妹之情,可相处久了你怎知就不会生出鱼水之心呢?”
“鱼水之心?”
薛晋文是咬着牙说出这四个字的,薛曲觉得胸中闷得生疼,明知不该说些轻薄的言语,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奚落一下薛晋文。
“曲儿觉得我会对李家小姐生出那龌龊心思来?”
“夫妻之间房中之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少爷何以如此羞愤?”
“夫妻?我还没有娶她过门!”
薛晋文“砰”地一声拍向桌子站了起来,“我薛晋文光明磊落,白白在你这丢了清白!真是冤枉!”
薛曲冷静下来,轻轻的把茶碗放在桌上,背过身去不去看薛晋文,说话的声音轻得薛晋文听不清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身不由己,为何还要反抗?”
薛晋文怔住了,薛曲的肩膀仿佛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静默的站了许久,薛曲听到关门的声音,这轻轻的“吱嘎”声就像一个暗号,薛曲徒然摊在椅子上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是啊!既然身不由己,又何须挣扎反抗……
第4章 第四章
第二天,少爷定亲的消息便在府里传开了,丫头小厮们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知道吗少爷要跟李家小姐定亲了!听说了吗少爷要成亲了!家奴们张灯结彩奔走相告就差敲锣打鼓昭告全城了。传到最后差点变成了薛家少爷明天就要入洞房了。
薛曲捧着账本一路一路往下看去,可心思全不在账簿上。账房先生捋着胡子“啪”地敲了薛曲脑袋一下,轻斥道,“用心瞧着,我们替人家做账目的忌讳的就是心绪不宁,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先生教训的是。”
薛曲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收敛心神继续对账去了。
自打薛夫人将事情跟两个人讲明了之后,薛晋文跟李静瑶见面就跟两只煮熟了的螃蟹似的。倒不是因为羞臊,大部分原因是着急。李家小姐一夜之间从之间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郁郁寡欢的林妹妹。薛晋文只当她是姑娘家害羞,便没细问缘由。
过了立夏日子一天短过一天,直到出了伏薛夫人一面命管家替李家小姐收拾行李准备送她回家,一面又命人准备妥当彩礼让薛晋文一并带去提亲。
临行那天正是白露节气,路旁的树叶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露珠。薛晋文依旧是骑在那匹黑色的骏马上远远地望着薛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吉时一到,小厮们便把挂在府门前的红炮仗点燃,提亲的队伍踩着鞭炮的彩头,浩浩荡荡地朝金陵出发。
薛曲一直躲在府们里面,直到队尾出了巷子才敢迈出门来恋恋不舍地朝远方眺望。
中秋过后是寒露,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清晨薛曲走过园中看见一只翅膀结了霜的蜻蜓静静的躺在草丛中央……
……
霜降,清冽的空气伴着北风吹进屋子,推开门白霜一片,薛曲误以为昨夜下了雪……
……
小雪,一场初雪过后,孩子们欢乐地在雪中追逐打闹,府中丫头执了扫帚一边说笑一边讨论着年节诸事,薛曲默默地站在老榆树下掏出怀中物件痴痴地望着……
……
大雪、冬至、小寒、大寒、冬节丸,一食就过年。薛曲等的终究没有来。
……
进入腊月以来,薛府上下便没有一天闲暇,因为过了年就是薛晋文跟李静瑶成亲的日子。
李家二老开明的很,遣了薛晋文先行回了薛家,说心下舍不得还要留静瑶几日在家陪陪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