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喜财录(75)+番外

宋澜一看,四个茶杯,知道路响家有人来了,问玉姐,“家里来了人吗?”

“先生和三爷,还有师爷在二楼书房谈事呢,你帮我端上去,刚沏的,茶温了不好喝。”

“他们谈事,我去不合适吧。”

上回帮玉姐端东西宋澜就是听了他们的墙角,然后和路响一顿撕,自己差点死在江湾。这会儿命才捡回来还没一天呢,他可没那个胆再死一回。虽然路响很多事他都好奇,但也得等他养精蓄锐几天后再陪他作死,这会儿自己是能省事就省事,没那个兴致再好奇了。

也算是他学乖了,他在五角场被关的三天里想得特明白,有朝一日活着出去,就好好惜命,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那种玩命又没得好的事绝对不碰。

所以,玉姐让他去书房,他死都不乐意。

玉姐很有一套,说服人的本事也大,在那一个劲的磨,“你就端到门口,又没让你进去,敲了门,师爷会来拿的。”

宋澜其实很好说话,玉姐这样一说,他连个拒绝的借口都找不着,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表情和步子和去刑场赴死差不多了。

等他到了二楼,师爷正好开了门,路响一干人就见着他在外头。

路响对他招招手让他进去,师爷立马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宋澜不情不愿往里面走,除了看到笑得嘴都咧开的三哥以外,还见着一个头发金黄的男人。

他有些面熟,又对着那男的瞥了眼。

那男的痞里痞气的,摁灭了烟头对他笑了笑,“醒过来了?看不出你挺瘦的,份量还蛮重的。”

宋澜一脸莫名,盯着他的脸努力回想着,想不到那男人直接说了,“江湾,五角场!我背的你!”

宋澜心里一落,想起来了,那天昏迷时那个背自己的小个子!

正想谢他,那男人直接站起身对路响说,“路先生,我回去了,我们说好的事我就能打保票,东西在铁头那里都弄到手了,我帮你弄到证据,你帮我干掉许昌东,我做上海滩的老大,以后大家方便。”

路响也摁灭了烟头,当着宋澜的面直接对那个男人说,“出去小心点,让师爷带你从后门走。”

他一走,宋澜就过去问路响,“这人谁啊?就你说的你的人?”

老三还在屋里,他识趣,轻咳了一声,“你们慢聊,我回酒店了。”又对着宋澜说,“小澜儿,今天别再跑了,损失惨重。”

一句话说的模凌两可不清不楚的,宋澜满是疑惑,见三哥也出去了,干脆绕到路响身旁,立在那问,“我是被谁抓的?是许昌东对不对?”

路响对着他点头,见书房门关紧了,把他人一拉,让他干脆坐在自己腿上,他貌似无意让他参与到这些事里,故意岔开话题,“你吃完了?要不要去睡觉?医生说你虚脱,得好好休息。”

“我问你话呢!”宋澜好奇心还是没压住,这会儿兴致全被他吊起来了,也不管自己的姿势多暧昧,坐在他腿上推搡了他两把,“刚才那金毛谁啊?他说他救了我,你又说他是你的人,我看他痞里痞气的像个流氓,你怎么还认识这类人了,你到底什么背景啊?”

路响怕他坐着滑下去,用手揽住他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笑着回他话,“你不是号称自己上海滩很混得开的吗?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都叫他金毛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宋澜脑子里一过,他是混得开,但仅限于弄堂那一带好不好,上海滩有名的大流氓就那几个,他说金毛,该不会……

“他就是黄牛金毛?我擦,他不是许昌东的兄弟吗?”

路响见他一惊一乍的,还有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宠溺的在他脸上一嘬,然后好似表扬的口气在那回他,“你小脑袋瓜转的还挺快的,他就是金毛。”

见他可能猜到了什么,直接说,“人么都有欲望的,谁都想做老大,我出力,帮他往那个位子挪一下,他帮我办事,就那么简单!”

宋澜还想问其他的,路响把他人一抱,两手托着他站起来往外走,怕他人掉下去又掂了掂。

宋澜一下子失了重心,两手干脆抓了他脖颈,“草,你干嘛呢!快放我下来。”

“金毛说你重,我试试你的份量……”

“你有病啊!”

“你要不别扶持他了,你那么厉害,让我做上海滩老大得了,我当老大,一定全都配合你!”宋澜脑子一抽也不知怎么了,说了这句出来。

路响把他抱到卧室,没舍得放下他,又磨磨蹭蹭走了几步,一会儿回他话,“行啊,先试试你的能耐。”

“草,别舔我,我痒……!!!”

###

师爷晚上在家睡觉,半夜两点一通电话把他叫醒,电话里的人语气急促,带着恐惧与慌张,一听见师爷的声音就在那说,“师爷,金毛死了!被人剁了!”

“铁头呢?”

“在吴淞口。”

“我现在去。你带上人一起。”

“铁头要钱到账才出来见人!”

“他要多少?”

对方在那停顿了一会儿,话筒里传出风过的声音,片刻之后,对方说,

“两千万。”

第55章

凌晨四点的安福路, 寂静无人。

这个时间点路灯的光都晃着光晕, 不似刚入夜时的璀璨,这会儿光线都亮的发白了,照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再加上一层雾气,和拍鬼片似的。

最外头十字路的红绿灯一闪,一台别克缓缓开进了那个路段, 然后在小洋楼那停了车。车的驾驶位那下来一个人,是刘师爷,他小跑几步到外围铁门旁按了几个密码, 没多久洋楼的大铁门就开了个口子。

等师爷把车停好,车里总共下来两个人。除了师爷外还有个高个子。

这个点玉姐都没起呢, 师爷有急事也不顾三更半夜的, 直接按了门铃又拍了门。

不一会儿,玉姐来开门了。她披了件外套,抖抖索索的, 见到师爷后还在打哈欠,“刘师爷, 怎么那么早啊,有急事吗?”

师爷脸上都冒汗了, 急吼吼嘱咐, “别睡了,今天事多,赶紧去烧茶, 弄点提神的,我还通知了三爷和其他人,一会儿他们都要到了。”

玉姐揉了揉眼,很懂得事态轻重,转过身什么都没问直接去了厨房。

跟着师爷一起来的高个子手里一直提着个密码箱,他头一次来这里,人有些局促,站在客厅中间没敢坐。

刘师爷让他把东西放茶几边,人先过去坐下,大高个这才挪着步子往沙发那头去。

师爷看了看墙上的壁钟,人往二楼走,走到路响的主卧那等了几秒才抬手轻轻叩了房门。

卧室是个套间,里头大床离门很远,中间除了有个小玄关,还有过道,到最里头甚至还隔着道门呢。师爷眉头紧皱着,以往路响一个人在的时候,他有急事能进到里头那扇门那儿。现在这屋里除了路响还有个宋澜呢,贸贸然进去,万一看了不该看的,失礼不说,要是姓宋那小祖宗因为这事和路先生闹起来,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