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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失败后的日常(86)+番外

沈墨衣抿了抿嘴:“沈某惭愧,只是我答应帝师万事绝不欺瞒,所以沈某确实不能承诺对今日之事保密,不过除此以外,沈某可以以任何事报答于诸位。”

乐至笑了笑:“任何事?”

沈墨看着乐至的笑容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旁边的颜玖忽然笑道:“那不妨说说看,帝师今日与太子争吵,所为何事?”

苏青遥扫了一眼颜玖一脸八卦的模样,再看了看沈墨衣瞬间黑了脸,史无前例地在心里为颜玖的八卦程度叫了声好。

沈墨衣心中挣扎了片刻,才低声回道:“因为……帝师他不同意太子与皇后下杀手肃清政敌。”

唔,因为反对肃清对手而导致自己也被归入对手一类、自己的人也被肃清,这位帝师易承冕的人生也真是够讽刺的了。

苏青遥忍不住笑了一声,听颜玖又扯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相干的话:“说起来,帝师他喜欢木莲不?”

作为新一位被颜玖诡异的思路祸害的对象,沈墨衣完全没能跟得上,呆了呆:“啊?!”

颜玖看了看她的表情:“哦,我已经明白了,你可以当我没问了。”

沈墨衣呆滞中:“哈?!”

乐至由着颜玖胡闹完,抬头看看外面打斗已经渐渐弱了,杀手们也已经只剩几人还在前面负隅顽抗着。乐至笑了笑:“杀手们快撑不住了,沈大人也该走了。”

沈墨衣听乐至下了逐客令,也不多停留,扶着桌子勉强起身,却听乐至继续笑道:“既然沈大人说,可以用任何事报答我们,那就帮我带一句话给帝师吧。

就说:‘如今为了那个位置能不择手段的人,日后也能为了其他事不择手段,到那一日,百姓如何?天下如何?天下太平四个字,还望帝师重新思量。’”

沈墨衣神色微凛,细细思量一阵才回道:“沈某记住了。”

乐至笑笑:“袁枫,送沈大人离开。”

袁枫应了一声,挟着沈墨衣从另一侧的小门绕开剩余的杀手们偷偷离开,屋外的杀手们尚未察觉狙杀的目标已经离开,尚还在不惜性命地拼杀着。

“那位帝师易承冕,果真是为了父……”聂诤皱了皱眉,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景源,他一直称呼聂久成为父亲,也并不太想用这个称呼称呼景源,因而干脆叫了他的封号,“昭和太子的遗愿才留在太子身边的?”

“我是这么推想的。所以想拿父亲的话试探他试试。”乐至点了点头,回答道,听得出恐怕是因着他在生母身边长大的缘故,倒是对称呼那位素未谋面的昭和太子父亲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天下太平,百姓安生’,那是父亲遗书里的话,若是他果真是为了,父亲,总该有些反应才是。

我前两日查过他的生平,直到他九岁那年,父亲他军前自刎为止,他都跟在父亲身边。想来怕是因为他觉得父亲为了天下太平而死,他便想守着这个愿望,这才选择了看似最可能和平继位的太子。”

聂诤一时唏嘘:“这件事情之后,虽说恐怕立刻清醒仍旧是不大可能,总能期望他与太子之间生出些嫌隙来才好。”

乐至点头,刚要开口,就看见一截被击飞的断剑击穿窗户破空射入。

并有人动手去挡,因为这截断剑射进来的方向并没有冲着任何人,只有聂诤在看清那断剑的去向的刹那,竟是不顾病体,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几乎称得上是惊惧不已。

待其他人发觉聂诤神情有异的时候,那一截断剑已经飞到了聂诤床边不远处。

“哗——”的破碎声响起。

聂诤床头那盆郁郁葱葱的乌柿,下面巨大的花盆被那截断剑打碎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对沈墨衣的称呼和她的自称,因为历史上并没有一朝女子真的能光明正大地与男性同等地为官,所以无从参考,干脆让她用了比较程式化、官冕堂皇的说法。

其实我很喜欢石岁敏、沈墨衣这种能在朝有所作为的女性,不拘于方寸后宅的利益之争,总让我觉得好心动【再说下去我就要被怀疑百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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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乌柿的花盆和木莲的花

【又快到周末了~~明天虽然是平时不更新的周六凌晨,但是因为这周有空应该会更新~~~~祝大家周末愉快~~】

☆、花盆碎开的时候

聂诤一句话卡在嗓子里,面色几乎称得上是惊惶地盯着那花盆,过了好半晌,才呆呆地又坐了回去。

苏青遥看着聂诤这副模样,虽然不明所以,然而还是立刻上前扶着他坐好,柔声问道:“阿诤,有什么不妥么?”

聂诤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用力咳嗽了两声:“没事,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乐至和苏青遥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都没说话。

聂诤的呼吸紊乱,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怎么了,先前不是在说帝师的事情?阿乐怎么看?”

乐至心下狐疑,却又不好开口,一时也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的颜玖突然开了腔,语气丝毫听不出有什么异常,几乎是有些兴致勃勃地问道:“对了,乐至,聂卿,你们两个喜欢木莲这种花么?”

聂诤明显在强自镇定,抖了抖嘴角,勉强道:“我对花没什么特别的嗜好。”

乐至虽说分着一丝心关注着聂诤的情况,然而还是一脸无奈地回过头来:“小玖,你怎么突然想到木……”

话未说完,乐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卡在半截,呆了片刻转而回问了一句:“小玖,你为什么这么问?”

颜玖见状知道乐至想出了什么,不由眼前一亮:“欸,你想到什么了?”

乐至转头看了看聂诤,见他勉强打着精神看向自己,愈发犹豫不定地道:“不是我的事,是……是母亲她……”

乐至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母亲这个词。自从石岁敏死后,无论是乐至,亦或者是刚刚醒来不久的聂诤都一直在回避提到石岁敏。石岁敏的死,如同一根刺,横在他们心里,他们下意识地不去触碰它,就仿佛这样就能假装自己感觉不到那刺骨的疼痛一般。

如今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这么提起来,乐至才骤然发觉,虽说难以启齿,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艰难。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容易淡薄了。即便沉淀了几十年,可是终究不是朝夕相对的母子。对乐至而言,亲情、不解、怨恨、爱,徘徊了太久,到最后早已经模糊了最初的面容,再也看不分明,非要论起来,说不定如今他心中的情绪,尚还不如聂诤这近二十年的念想来得更深。

聂诤自从那乌柿得花盆破裂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目光略微有些涣散,到此刻听到“母亲”两个字才回过头来,专注地看着乐至,只是脸色愈发惨淡了些。

他名义上的嫡母聂夫人当年难产而死,他思念了十余年生母,在初次见面之时为他而死。对聂诤而言,对母亲的执念,倒是当真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