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千千岁(33)+番外
临渊接着道:“因为黄继把她杀了。”
青麓和邢诺喝茶的动作都一下子停住了,邢诺苦笑了一声:“你不是不确定黄继是不是凶手之一么?怎么……”
临渊摇头:“既然你肯定你治好了黄珊,而后黄继一直没有间断地守在黄珊身边,那么杀死黄珊的,自然是黄继。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我不确定的是,黄继杀死自己的亲妹妹黄珊,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若是他知道亲妹妹被罂粟妖控制而犯下伤天害理的罪行才痛下杀手、大义灭亲,那就不好说了。
由此推断之前黄继与邢诺撕破脸皮并不是为了治好黄珊,恰恰是为了逼走邢诺置黄珊于死地。而后他又亲自动手杀了黄珊。可见他恨黄珊。而他们在此多年,黄珊生病虚弱的时候必定也不是一次两次,这冰天雪地苦寒,病死并不稀奇。而黄继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杀人,说明在平时,他对黄珊有所顾忌。那黄珊必定与罂粟精交好。
此外还有一件事,青麓,你觉得罂粟精是那个黑袍女子,是因为她是这间客栈里唯一可能居住超过三年的女子对么?”
青麓点头,临渊顿时笑了,青麓咬咬嘴唇,突然发现对面的邢诺也在笑,不由地有些郁郁:“你们到底觉得是什么样的啊?”
临渊手忽地一抖,宽大柔软的袖子当中突然铺展开一张长长的画像——那张传说中“狐仙”的画像。
画像上仍旧是那个妆容厚重眉眼妖娆的女子,青麓不明所以地仔细看了看,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临渊要特意把这幅画带出来。
临渊道:“我在看着画像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个与浑身衣服风格都不同、而又太过光彩夺目的颈饰。我刚开始也试图考虑过是不是颈饰上的花纹玉石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对比了下身形我就明白,这个颈饰的作用了。”
临渊粲然一笑:“它的作用,是遮住喉结。如你所想,这画中的所谓‘狐仙’并非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
青麓大吃一惊,连忙低头仔细看画像,然而她年纪尚小、阅历尚浅,见过的人并不多,画中人妆容又实在太厚重,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邢诺点头,随即指向画中女子的腰腹处道:“女子的胯骨因为需要生育,因而比男子的胯骨要宽一些,不可能如同画中那样细窄,所以我第一眼看到画的时候就断定,画中的人,必定是个男子。”
临渊转头把原本放茶具的竹盒最下的小盒子抽了出来,里面居然整整齐齐地放着文房四宝。想来工匠原本设计得很是巧妙,意图是让人品茶之余若是诗兴大发随时可以挥毫而就。
临渊把薄薄的宣纸铺在那画像上头,也并不研墨,只是把杯子里剩余一点颜色颇深的茶水倒在砚台上,以笔尖轻蘸,随即在宣纸上沿着原画描摹着大致的轮廓。
邢诺喝了一口茶,暗自想着临渊真是暴殄天物。
临渊运笔极快,不多时,纸上便出现了画中人的轮廓。临渊只留下了主要的轮廓,而去掉了妆容。露出了本来面貌。
“这!”青麓惊叫起来,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那个时候,除了你们俩,他也出手了……”
临渊和邢诺皆是笑,看来已经猜出七七八八。
“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出事了。”临渊抬头看了看,月上中天,“你们先回去吧,这个时候若是没人主持大局,只怕会变得不可收拾。我装点一下茶具,马上就来。”
待青麓和邢诺的身形渐渐远去,隐没在夜色中,临渊才开始动手将地上的东西一一装回竹盒里去。收拾停,临渊也并不急着回去,反倒是把竹盒放在一边,,掐灭了灯火,自己在原处安静地站着。
不多会儿,有“沙沙”的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
临渊这才带着一贯温文尔雅的笑意向着来人的方向道:“您果然来了,白粟公子。或者应该称呼你,罂粟精白粟?”
白粟没什么精神然而仍然傲慢的声音从不远的夜幕中传来:“你果真是已经猜到了。可是那样又如何,只要在这里除掉你,就凭那个年纪尚幼的册木巫祝又能奈我何?你要是真的聪明,刚才就应该不动声色地让邢诺;离开之后再绕回过来。不然不支开册木大人或许还有胜算。难不成是你已经狂妄到自认为区区一介灵气充沛的凡人能斗得过我三千年的修为?”
“三千年的修为么?”临渊浅笑,“机会难得,我又何不试试呢。”
作者有话要说:青麓:胡说,最大的证据才不是画像,明明是白粟的名字里面有粟字!
☆、事发
当青麓和邢诺回到涂山居的时候,屋子里里更是兵荒马乱一片狼藉,还留在屋里的大多数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聚集在了下面的大堂里,就连一向远离是非的黑袍女子主仆也都立在一侧,,这主仆两居然连行李都打包好放在一旁,看来是随时准备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细看,也就只有胡月和两个孩子不在了。
继李陆之后,居然连黄继也疯了。
两个疯了的人已经都被各自的家人带到大堂里,他们疯的症状一模一样,口齿不清地大喊着:“狐狸!啊啊!救我!!狐妖!!”
青麓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虽说是她的主意,然而不曾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局。她提议临渊对黄继说:“回报你主子我已经知道他是谁”。这样若是凶手有反应,黄继就必定也参与了此事。
这么看来已经有了结果,黄继也有罪。只是青麓没有料到结局居然如此惨烈。
然而青麓所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临渊对黄继说的并非是她提议的那一句话,而是:
“回去告诉你主子,月过中天的时候,我在涂山居西南那片空地上等他。”
邢诺快步上前,猛地掀开已然发疯的黄继的袖子,赤裸的手腕上,赫然是七八个红肿的针眼。
“大家都镇定!祁凤山主人已经为大家查出真凶!请大家千万不要慌张!”邢诺大声说道。祁凤山主人已经得知真相的消息有如一剂定心丸,让在场慌乱的气氛顿时平静不少。
掌柜的顿时长舒一口气,问道:“查出来了就好查出来了就好,不知你们是不是已经抓住了那狐妖?”
青麓和邢诺坐定,邢诺四下观望了一眼,发觉白粟不在,稍稍皱眉,然而料想一个先天不足、身体虚弱,病弱到甚至常年需要人类的精气以维生的草木妖也不可能在这冰天雪地中跑多远,便稍稍定神,想先专注安抚众人: “在这里作恶多时的并不是传说中的狐妖,而是罂粟妖白粟!就是他用罂粟妖气引诱旁人并且将他们杀害!这么说来,白粟他在此居住恐怕不是他自己说的三四年,其实住了有几百年、谋害了上千条人命也说不定!”
众人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白粟公子他……”高闵显然是反应不太过来,“青麓小姐、邢诺公子,您要不给出个合适的解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