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博宇甚至都没察觉到灵气波动,不知不觉腿就被困住了。
果然不愧是能雕刻出这类雕像的人,哪怕顶着这般年轻的容貌,也不可小看啊。
见秋博宇不回答,少女似乎是有些急了。她目光不离他背上那个人,急切地问道,“你是谁,你们是谁?最重要的是——你背上的那个是谁?”
对方显然十分关注真君,秋博宇也生起几分防备心。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他生生将腿从地面下抽出来,重新站回地面上。
而后少女惊讶地看着眼前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绳索,自己连逃跑都来不及,就被捆住了。
见少女被轻易拿下,秋博宇心里觉得有几分古怪。因为太轻易了。
那个雕像与真君十分相像,而那雕像的身边,还有个粗糙到几乎没有细节,只看得出来是女的雕像。
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联系吧?
泥土突然变得柔软,他不知不觉又在下沉,秋博宇眼神一凛,立时浮空起来。而后反身一抓——那少女不知何时化作了一股轻烟摆脱了绳索,绕到了他的身后,似乎是想要对他背上的真君下手!
不是人,是灵体吗?
那倒是可以解释这年轻到过分的容貌了。
少女被死死地掐住了脖子,想逃跑也逃跑不得。“唔……”
“你是什么人?”秋博宇问道,“这些雕像是怎么回事?”
少女痛苦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他放手。
秋博宇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敌视,并没有轻易地松手。
“你不说吗?”
开什么玩笑,灵体又不是人,哪里需要正常人的呼吸?
见并没有骗到这个可怕的人,少女也是眼神一变,竟是准备反抗,紧接着脖颈上传来的热度让她瞬间睁大了眼。
“器灵这类灵体对于寻常修士来说确实很难对付。”秋博宇嘴角微勾,似乎是对这少女的不配合感到不满意,“但是灵体是可以被炼化的吧?”
“要杀要剐还是要炼化随你便!”
少女终于出声了,她气愤道,“别随便对它们下手!”
“别急,你好好配合的话,我也不会为难你。”见对方终于肯交流了,秋博宇便问道,“这些雕像是你的作品吗?”
少女闭口。
“我猜猜,那些雕像里最粗糙的那个就是你,你作为作者,细心制作了其他人,并以回忆为基础做出了一系列石雕。”
“……”
“其他的雕像都是练手,你真正想做好的是那个男人的雕像。”
少女似乎没想到这人知道这么多,瞪大了眼。
“然后那个男人是你很亲近的存在,看样子还是家人。兄弟吧?”秋博宇思考了一下,道,“看那些雕像里你将男人和你摆的位置,应该是兄长。”
“我对你的兄长很好奇,你可以谈一谈有关他的事情吗?”见少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秋博宇笑了笑,放了手。
少女几乎是立时瘫坐在地上,愣愣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好好观察便能得出这些结论。”秋博宇背着周祺然,一点都没有欺负小姑娘的罪恶感,“你还没说我想知道的事情呢,就不怕我对那些雕像出手?”
见过了秋博宇那可怕攻击力的少女咬咬牙,“既然知道是我哥了,动不动说要对别人哥哥出手,你还算个仙修吗?!”
“你躲起来窥视我,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对我暗中下手,只能先下手为强。”
她今天突然见到有人掉下来,下意识藏起来。换做以往,她肯定是先跑没影的。平时这里都不会有人来的,哪知道今天竟然跑出来不速之客!
可是那两人之中,有一人给了她强烈的熟悉感,才让她舍不得逃跑,躲起来悄悄观察的。
哪知道他们竟然到了自己放置石雕的地方,甚至那个可怕的男人还要破坏石雕!
她本来想趁机把那个给自己强烈熟悉感却又昏睡着的人给直接带走,哪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可怕!
出手时差点波及到石雕已经让她有些后悔了,现在自己被抓起来了,逃跑又怕石雕被毁,焦虑与慌张让少女慌了神。
加之拥有强烈熟悉感的人近在眼前,她竟是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秋博宇也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能哭得这么干脆。他背着的真君还没有苏醒呢,要是这哭声吵到他了怎么办?
更让秋博宇没想到的是,他背上的真君竟然有动静了!
“妍妍?”
周祺然似乎还没醒来,只是皱着眉说着梦话,“怎么又哭了……让我再睡会,谁欺负你跟我说……”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声音的自然反应。咕哝完之后,周祺然又睡了过去。
另外两人都愣了。
“……”秋博宇沉默着,看着背上的真君,刚刚撑起来的坏人气场全然散去。
不会吧……
这么一说的话,怪不得他觉得这少女的五官有点眼熟。仔细看看的话,不是有真君的影子在里边吗!
少女则是回过神,“哥……?哥?!”
男人给她一股十分强烈的熟悉感,但是她身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顶着一个麻烦的身份,男人虽然气息熟悉,但是面容完全是张路人脸,她不敢贸然认亲。现在周祺然这话一出,她的情绪霎时间就崩溃了。
第209章
周祺然觉得自己做了个荒谬的梦。
在前往万石府的大飞舟上, 他压制不住心魔, 行为也失了控制。他有强烈的感觉, 那飞舟之下,有十分重要的东西。
而后,他跳下来了。
下落的过程中, 那心魔似乎更嚣张了些,大同小异的幻境结果一遍遍地强调着他的无力与无能。他想要离开, 想要摆脱这枷锁般的地方,却怎么也无法逃离。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抗拒与抵抗是没用的。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听到了她的声音。
不该出现的,早就消失的, 她的声音。
她以前便不是那种强硬的性格,摔到磕到了,便能哭上半天, 他也总说:“谁欺负你了, 就跟我说。”
附近的小孩都知道,周家兄妹关系很好,把妹妹搞哭了, 她哥哥就会杀过来把你也搞哭。
不知不觉, 他们都长大了,他去住宿舍,而她还住在家里。那时正是家里关系最僵最畸形的时候。她敏感的青春期就这么在焦虑和心理压力下度过,每天回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锁上房间门。
他想做些什么, 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偶尔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在那些事发生后,她也没怎么哭了,他还戏谑过小蠢货变坚强了。
可谁知,她不哭之后给自己攒了个大招,打得他手足无措。
而现在,自己又听到她的哭声了。
虽然有些烦,但是到是挺令人怀念的。
周祺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在何处的森林里,傻球在旁边,这也是正常的,这段时间他都快习惯一睁眼这小子就在旁边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