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来人立于桌侧,熟悉的气息令人有一种强烈的窒息之感,她不过就是那么简单纯粹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足以让人屏住呼吸。
向濡先镇定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来,异常认真的打量了对方半响,然后有些迟疑的窥探道:“小夏?”
看着对方肯定的点点头,白以沫再也不淡定了,她一把板着她的肩膀,嘴里有些哆嗦:“你真的是小夏?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我当然没有死,要不然你看到的是谁呢?”
久违的对话,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他们总是能没心没肺的打趣调侃对方,任意的开对方的玩笑,由始至终大家都不会为对方的口无遮拦而生气。
向濡很是疑惑,当年蓝小夏出车祸时,他及时赶到了车祸现场,浑身是血的蓝小夏被送上了救护车,他一刻不离的陪同着。
持续了很久的抢救结束后,医生的答案是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在加护病房的日子里,白以沫来看过她,毫无生机的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没有一点儿醒过来的反应,使得白以沫更加的难过和不安,看到白以沫日渐消瘦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是非常的难受。
而他也自从军校的那件事情,就被向天华关在家里禁足了。
恰巧白以沫也在那段时间被白以灏接走了,而当他们终于有机会约好去看蓝小夏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一间空荡的病房,以及医生告诉关于她死亡的消息,而她的遗体也被远方的亲戚接走了。
所以由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见到蓝小夏到底是死是活,只是相信了医生的话认为她已经死了,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而如今,她就好好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如何不惊讶,如何不奇怪。
后来,他们离开了餐厅,因为蓝小夏说想去他们以前最爱逗留的那家小餐馆,于是他们驱车前往。
一路上大家相继无言,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事情因为一个人的离去变得迎刃而解,也可以因为一个人的再次出现而变得纷繁复杂。
各怀心思的他们在此刻除了沉默无言,就是无言的沉默。
来到他们当年的聚集地,蓝小夏显得很开心,她第一个下车跑到餐馆门口张望,白以沫也随后下车,跟在蓝小夏的身后。
蓝小夏转身笑着对白以沫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儿是为什么吗?”
白以沫也随着笑了笑,然后回忆起来:“那时候我们在道馆较量,打的赌就是这家店的限量烧卖。”
“是啊!可是我俩打了个平手,所以就相约一起来吃。”蓝小夏接到。
白以沫点点头:“不过我俩运气真的好,刚好是最后两笼,后面的那个男的让我们让他一笼,你不愿意,还差点打了起来,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向濡停好车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白以沫的感叹,她很喜欢这家店的东西,以前他们三个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次,点一大堆东西却吃不完,可是却每一样都想尝一尝,反正有他这个随身的提款机,何乐而不为呢?
而自从蓝小夏那件事以后,白以沫就再也不来了,他临去美国的时候嚷着要白以沫给他践行,而他选的地儿就是这里,白以沫却临门一脚换了地方。
而今天,是自那件事以后他们第一次来,还是跟这背后故事的主人公一起来,他知道蓝小夏对白以沫的影响是深刻的。
“站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吧!好久没有来过,好想念这里的烧卖呀!也不知道这么晚能不能吃上?”
说完他笑着越过两人,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事便是限量烧卖已经买完了,所以他们只好吃其他的东西,可是蓝小夏却非常想吃,偏偏人家老板不买账,不管是给钱让老板特意做,还是打温情回忆牌都没用,人家老板说了,买完了就是买完了,要吃明儿请早。
于是乎,三人决定守在这儿不走了,明儿一早一定要当第一个吃到这限量版的顾客。
所以三人就真的坐在店里不走了,后来人家老板要关店了,轰他们出去,他们才不情愿的买单走人。
三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竟然像孩子似的守在店门口,他们坐在店门口对面绿化带的亭子里,似乎有些事情在此刻应该大白了。
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是早春的气候也是极其寒冷的,就如此刻,白以沫坐在一旁来回的搓着手,哈着气。
向濡见此靠近她拉着她的手握住,冰凉的手被他紧紧的攥着,他真的很不愿意看到这白以沫这么的迁就蓝小夏,她说要吃烧卖他们就来,她说要等她就答应,即使是当初有负于她,也是他的错,关她白以沫什么事,她何必要做到如此?
白以沫看到向濡眼中的内容,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自从再次见到蓝小夏,一切就不同了,不管怎么样当初蓝小夏确实是间接因为他们两个才会出事,而现在她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她就应该尽全力补偿她,这样她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白以沫看到蓝小夏转身,于是将自己的手从向濡的手里抽了出来,向濡有瞬间的诧异,而后便恢复了淡定的神色,他迷人的微笑总是那样挂着。
他站了起来,坐到一边,然后睨着蓝小夏问道:“小夏,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医生说救不活你,而你又能站在我们面前?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或是告诉我们你的情况?”
蓝小夏低头一笑,然后抬起头来睨着两双神色复杂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问我的,我也没有打算瞒着你们,也不是不想告诉你们我还活着,只是我醒来以后失忆了,最近才恢复了记忆,于是就回来找你们了。”
白以沫眼底有些道不明的情绪,她问道:“可是当时我们去医院看你的时候,医生说你已经……”
“已经死了,是吗?”蓝小夏接过白以沫的话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舅舅为什么要让医生这么说,可是现在我也没办法问他,他半年前已经去世了,这个问题我确实无法回答你。”
向濡看了看白以沫笑得牵强的脸,转而看向蓝小夏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蓝小夏定神看着向濡,经过多年的洗礼那双和白以沫一样有着清澈的眼眸里多了许多不明的情绪,如他向濡阅人无数也拿不准她那眼底的种种为何种意思。
有些东西或许只有女人才看得懂,白以沫看着蓝小夏睨着向濡的神色复杂而多变,她心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蓝小夏回来不是偶然的,而是有目的性的,而这个目的很明显是向濡。
蓝小夏忽而一笑,风吹拂她的头发,在这夜色缭绕的时刻显得有些突兀,有些奇怪。
她说:“我现在没有亲人了,对我来说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决定回来找你们。至于打算,我还没有想好,只好让你们收留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