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激战正酣的两个荆棘环被一声哨声唤来，还同时调转枪口统一战线对付己方，一干黑袍人很是懵，完全搞不清这是种什么发展。
见到战斗突兀结束，转为联手抗敌。凌易阳松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那种整颗心吊在喉咙口的恐惧感了。辰奕宁的能力理论上绝对有击杀叶清雅的能力，时间一旦拖长了，对她极为不利。见到南杉加入了他们的战局，而失去神智的辰奕宁下意识保护卫南杉，他终于有些放松了。
有南杉，不怕辰奕宁会真的杀掉叶清雅。
“他们两个都失去理智了。”凌易阳给出了结论。
“这还用你说？”素土馆主恨恨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疯了，身为馆主攻击公馆成员，这事系统得跟她没完！”
身为馆主权限很高是一回事，但是无故杀害公馆成员是另一回事！
“不一定。”凌易阳道，“她没必要杀害他们。”
“你们那点事情大家谁不知道，你不维护她反而还奇怪。”素土馆主道。
“可是大家刚刚不是看到了吗。被辰奕宁袭击，她还是优先对付黑袍的。瀚海的那几个运气不错，都没穿黑衣，她没理由一起下手。”
“疯子的思维谁能知道？”素土馆主看向庄留，“强盗头子，难道你们荆棘环都是这个脑回路？”
庄留左看看右看看，默默点了点头。
顶着素土馆主吃惊的视线，他道出了玄机，“她攻击瀚海队伍的手法和攻击黑袍人的手法不一样。不像是攻击，反而像是开通道。”
身为战斗系的荆棘环，庄留会对战斗时双方的出手习惯更加关注。风烟馆主出手很快，但并不妨碍他看出不太对的地方。
“哈？”
“她攻击黑袍人，留下了一堆尸体。”庄留默默补上证据，“但是那四个瀚海魂灵是被吸入某个通道消失的。”
素土馆主哪能不知道庄留的意思，“馆主特权！”
公馆馆主拥有随时开启空间通道进行传送的特权。
姑且不论叶清雅是通过什么方法进入本源世界的，但是她能进去，肯定也能打开出来的通路。这么一想，她不是攻击公馆成员，而是把他们送出来？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很激动的样子。”庄留道，“没给我说的机会。”
素土馆主：……
虽然你身为洛草的馆主，有洛草的一贯风格不奇怪，但你也没必要这么耿直吧？怪不得刚刚她震惊的时候，他还频频看过来，面上没有多少惊讶。
凌易阳视线不离水晶投影出的画面，因为有南杉这个公馆魂灵在，他们对于那里的场景能看得更加清楚。
辰奕宁已经失去理智了，风烟馆主叶清雅也不像个清醒的样子。一疯疯两个，放他们一直待在本源世界，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联系得上里面的魂灵吗？”凌易阳问道。
庄留摇摇头。
为了防止观战的馆主在场外利用上帝视角指挥本源世界内的队伍，系统早就对馆主做出了限制，除非是像这次这般遇上突发情况，通知比赛中止，其他情况下本源世界内的通信是被切断的。
无法进入本源世界的他们只能借助水晶球来窥视那里的情况，无法帮上忙。并且现在发生的事情牵涉到的已经是馆主这个级别的存在，馆主以下的人更帮不上什么忙。
“为什么叶清雅会那么疯狂地屠杀那些黑袍人？”素土馆主想起了庄留提起的一地尸体，忍不住问道。她定定地看着凌易阳。作为一个本质商人心态的魂灵，她不会问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她笃定，凌易阳一定知道缘由。
原本的叶清雅只是有些偏执，会让她疯到这种程度，说过去没有牵扯谁会信？
“说了也无所谓。”凌易阳道，“确实有点过去。”
庄留已经从叶清雅那里得到了大概的信息，所以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而素土馆主也有了不是什么好过去的心理预期。
公馆的馆主也是由系统选择的。在上任馆主卸任的时候，系统便会在那个公馆区之中选择适合接任馆主位置的人。公馆有凌易阳才是风烟馆主的传言，是因为这份委任是可以拒绝的。
这份挑选不是没有条件的，系统从来只会挑四级五级的权限者，偶尔会挑挑已经进入管理层的六级权限者。副馆是由馆主直接指定的，所以当一个馆主卸任的时候，新接任的馆主不想多管事，就会留着上一任副馆。
而叶清雅上来之后二话不说换了副馆。也是四个公馆之中唯一一个和副馆特别亲近的馆主。
底层的公馆魂灵或许有异议，但地位越高的魂灵，越是相信系统，反而半分意见都没有——一步到位简单轻松，没有半点麻烦到死的勾心斗角，我可以愉快地做研究/锻炼/赚小钱钱/偷懒了。
因为这个原因，四名馆主说到底算是同事关系，有事没事聚一起聊聊天的那种关系。能不能深交全看能否看对眼。因此他们其他几个虽然隐隐知道叶清雅过去曲折，却也不是知道得太清楚。
“有个比较恶心人的组织，尽研究些恶心人的东西。”凌易阳道，“不巧的是，因为是噬体，她被研究过一段时间，过程是死了活活了死。”
素土馆主：……
洛草馆主：……
说详细点会死人么。
“总之……”凌易阳笑了笑，“有仇就对了。”
“……”素土馆主算是看明白了，别指望凌易阳透露更多的信息，“那现在怎么办？本来进入的魂灵就那些，又被她送出来一批，她想干什么？”
若是本源世界失守了，那可真是一个大笑话！
“我也在想。”
凌易阳也在疑惑。阿雅会突然进入本源世界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他本以为她醒来后第一件事情是找自己，特意没有离得太远，方便等她醒来后安排计划。但是她竟然默不作声进了本源世界，对黑袍人疯狂屠杀。
可以说，这一发，让计划变得可有可无了。
有什么原因会令噬体做出这种决定吗？
“凌易阳。”庄留突然喊了凌易阳一声。
自本源世界发生骚乱开始，心知自己就是个帮不上忙的战斗系的庄留出面安抚疏散了魂灵后，便一直观察着水晶投影出来的画面。见本源世界内洛草的队伍战势良好，而辰奕宁与叶清雅突然联手解了卫南杉的围后，他微微松口气。
“嗯？”
“你也是那组织出来的吧？”庄留目光深沉。庄华羽的平和随性将他养成了个沉稳的性子，成了普遍放飞自我的荆棘环之中的一股清流。“换句话说，你也曾经被研究过。”
“是。”凌易阳道，“那又怎样？”
“那我明白了。”庄留伸手，指向了叶清雅在的那处画面，“她估计是为了你才失去理智，屠杀入侵者。至于进入的方法，大概跟她的噬体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