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皇叔(19)
顾清仪心中直骂娘,就说宋封禹没安好心,什么上门求亲,什么亲身护送,果然是另有图谋。
是她有点傻,当初想事情有点浅了,一头栽进皇叔这粪坑里,还能怎么办?
这次携礼前往骆家的是顾家的部曲门将冯温茂,留下护卫的是居阳秋。
顾清仪下了牛车,一身鱼白的窄袖长裙利落洒脱,看了居阳秋一眼,他立刻上前,躬身见礼,“女郎,有何吩咐?”
“同行这么久,你可查探清楚了?”
这话没头没脑,但是居阳秋听懂了,垂首回道:“随皇叔留下的护卫千五,昨晚开始布防就出现了调动,而且连夜派出一支斥候,现在还未回转,照脚程算应该是去打探清河郡的消息了。若不出意外,天黑前就该有人回来。”
顾清仪心中感慨顾家的部曲果然厉害,即便是多年没有征战,这些人的本事也没有荒废。
“冯队正什么时候能回来?”顾清仪看着居阳秋问道。
“不好说,不过他说尽快今日赶回。”
这个不好说就是不知道清河郡骆氏的态度,进而无法推算冯温茂等人的行程。
风险还是很高的。
顾清仪微微蹙眉,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行为准则,既然这些人是她带出来的,就不能视若草芥,每一条命在她这里都是沉重的。
第38章 清阳骆氏
皇叔隔岸观火,眼看着她跟清河郡骆家过招,只怕没有生命之忧皇叔不会出手。
顾清仪心里嗤笑一声,火,也不是那么好看的。
“居队正,你带人前去迎接冯队正。”
居阳秋皱眉,“女郎,我与冯温茂二人必要有一人守护在您身边。”
这是他们的职责。
顾清仪看着他,温声笑道:“这里有皇叔的人守护安全无忧,但是骆氏与齐王联姻,冯队正此行怕有些凶险,你去吧。”
女郎的声音虽然柔和轻缓,但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居阳秋一咬牙,就说道:“那属下留下居顺听您差遣。”
居顺是他的族弟,自然是信得过的人。
顾清仪点头,“可。”
居阳秋立刻把居顺叫来吩咐一番,然后自己带着一队人走了。
马蹄扬起沙尘,众人策马离开,顾清仪心里轻轻松口气。
有居阳秋前去迎接,清河郡骆氏就算是要动手也得掂量一二,而且也未必会动手,但是总要防上一防。
宋封禹听说顾清仪差人离开的消息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乌黑的眸子微微一凝,半响才道:“倒是个狠的下心的。”
穆埠闻言就道:“主公,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宋封禹摇头不语,穆埠垂眸退下。
手中的书卷似乎也失了吸引他的乐趣,随手放在凭几上,掀起车帘,遥遥凝视着顾清仪的牛车所在之处。
顾家部曲环绕周遭将顾清仪的牛车拱卫在中央,别的不说,顾家这些人倒是忠心的很。
近两千人的车队就这么停在这里等候顾家部曲归来,顾清仪安稳如山,毫无焦躁之意,宋封禹的车架也亦然。
穆埠几次抬头看向顾家的车队,如此安稳,到让他有些惊讶。
若是遇上这样的事情,别家的女郎只怕早就惊恐不已寻求皇叔庇护,但是顾家女郎却毫无动静。
天色渐暗时,远处终于传来阵阵马蹄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眼睛凝视着远方,等待马队靠近,前方的守卫查验过后,这才放人进来。
冯温茂与居阳秋纵马到女郎车前翻身下马,身后的部曲十步之外早已下马听命,免得惊扰女郎。
战夏掀起车帘,顾清仪看着二人,笑道:“安然归来,想来骆家必欢迎我入城。”
冯温茂闻言立刻说道:“女郎所料不差,属下前去拜见,那骆家竟只派了个家奴前来见我,属下手持主公拜帖,岂能容一家奴玷污,自然是守在门外等候骆家主人召见。”
顾家态度强硬,骆家必然不悦,想来是起了些冲突。
果然,冯温茂接着说道:“幸亏女郎神机妙算差遣居队正前往,骆家这才遣了长史出来接了拜帖收了礼物,但是属下无能,没能见到骆家郎君。”
清阳骆氏,果然傲气!
顾清仪看着二人,“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二人齐声应是,只是居阳秋有些担忧的看着女郎,“女郎,骆家并未表态,那接下来如何行事?”
“不急。”顾清仪凝视着夜空,着急的可不是她。
第39章 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夜色暗了下来,用过饭顾清仪就直接在牛车上歇息了,月朗星稀是个赏夜的好日子,她无心赏景安然入睡,有些人却毫无睡意。
清河郡,骆府。
主宅正堂内灯火通明,廊檐下服侍的女婢早已经退守在庭院,室内传出轻微的说话声。
“大父,真要让那顾氏小娘进城不成?”骆敦眉头紧皱,显然并不赞同此事,“骆家既然已经与齐王联姻,若是此事传到齐王耳中怕是要横生波澜。”
齐王心胸狭窄,可不是容人之辈。
“大郎,勿要焦躁。”郡公骆砀斥责长子一句,转头看向父亲,“阿父,我们清河骆氏跟惠康顾氏虽是姻亲却只是骆氏旁支,便是将顾女郎拒之门外,别人也不会非议。况且她一个小辈,被拒之门外别人也只会言她必有失礼之处,不会指责骆氏无状。”
这就是门第名声带来的好处,世家阀阅与人交恶,别人必然会先指责名声略低的一方。
“顾家女郎自然不用担心,但是皇叔呢?”作为族长,骆忻必然要思虑的更为周到,“宋封禹位高权重又有先帝托孤可谓是大权在握,我们骆氏固然不怕,但是能不与之为敌自然更好。”
“可齐王那边……”骆砀眉峰紧蹙,真是令人左右为难,哼了一声,“这顾女郎也是会给人找麻烦,偏偏此时入清河郡,真是令人怀疑她去鹘州“养病”一说是不是假的。”
“真假不伦,皇叔护送才是要紧之处。”骆忻轻叹一声。
这几年齐王势大,且对皇叔掌控朝堂十分不满,清河郡与齐王封地交界,若是以前倒也不坏,但是坏就坏在新帝年幼无法亲政。
皇叔大权在握,各地诸侯王自然是野心勃勃,高密王已经投效齐王,骆氏若是不表态,只怕齐王最先铲除的就是骆氏。
毕竟清河郡跟齐王相邻,这情形真是糟糕。
骆氏也没办法,皇叔固然是个可怕的人但是远在惠康,对骆氏而言还是近在咫尺的齐王更为忌惮。
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那您的意思?”骆砀已经明白大父的意思,但是还是想亲口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