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听,都有些呆愣。
“负离子是什么?”
苏荞一噎,这个,她要怎么解释,“就是空气中的一种东西,反正对身体很好很好的啦。”
流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苏荞,山里头凉,你这几日务必要照顾好世子爷。万一伤风了可不得了。之前在府里头世子爷的房里有隔间,这边却没有,好在世子爷房里连着床边有一个绣榻,我跟安伯说了,将你安置在那里。”
苏荞心里“咯噔”一下,瞪着眼看着流觞:“你……你让我睡世子爷床边?你们都有自己的房间,我没有自己的房间么?这锦竹别院里头分明还有别的房间啊!”
凌波暗恼,蹙眉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边不比侯府,总有些不方便的位置,若是世子爷晚上要口茶什么的,我和流觞都隔着房间哪里听得到,自然是你来的方便。”
流觞哈哈一笑:“对!苏荞,你不一直都没自己的房间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对了,这山里头多竹鸡,我这就去打两只,也好给大家添个菜!”
流觞哪里管苏荞的不满,径直去安伯那拿了弓便出院进山里头去了,而凌波叮嘱苏荞照顾好世子爷,一溜烟的也不知所踪。
苏荞心里憋闷,镇日里在侯府里都没有自个的房间,换个衣服都不自在,如今出来都不能喘口气的?还要跟世子爷睡一起?
她恼火的跺跺脚,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这时,却听到房里头轻咳一声,应该是赵孜睿的声音,安伯为了让他们清净,别院里头没让那些下人来叨扰。那两个都各自玩耍去了,如今院子里只留了她一个,她不去谁去?
她开了房门,只见床上男子乌发披肩,身着一件素色的锦缎里衣,一手撑床,一手抚着额,双眸还带着几分惺忪之色。
“扶我起来。”这边的床铺跟侯府的不同,没有高的围栏,所以世子爷要起来,并没有支撑的扶手,只能叫人。
苏荞瞥了一眼床边的绣榻,果然是紧紧挨着世子爷的床侧着放着的一个软榻,大约她今晚就睡在这儿了。虽然之前一直同世子爷一个房间早已习惯,可是少了一层帘子,还是有些不自在。
“过来。”赵孜睿吩咐,“呆愣着做什么?”
苏荞只得过去,惯常这人形架子的事情都是流觞做的,她哪里做的许多。
她站在他身边,感觉世子爷扶着她的胳膊,发现她力气有点小,便抬手揽过了她的肩膀转到轮椅上来。
他这样,倒像是搂着她一般,发丝滑过她的脸庞,凉丝丝的,她甚至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侧,脸上禁不住一阵燥热。
苏荞见他穿的薄,劝道:“山里头天气不比平地,要凉爽许多,世子爷最好还是加件衣服。”
“将那披风拿来吧。”
苏荞瞧见床头果然有一件玄色的缎面披风,便将披风给他披上,低头小心的给他系了带子。
赵孜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圆乎乎的脸儿,道:“怎么他们两个都玩去了,留的你一个在这里?不甘心吧?”
“哪有!”苏荞急忙摇头。
“哪有?”赵孜睿讥讽的看她一眼,“看脸上都看的出来。”
他一头乌发披肩,作为男子,这样一头乌黑光滑的头发实在难得,苏荞看着,便觉得世子爷的头发真好,比她的还滑,还不起毛,怎么做到的?
赵孜睿拿起床头的玉冠递给苏荞:“替我束起来。”
苏荞一愣,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她从来没有给哪个男子束过发。
她心里到底有几分紧张,怕梳不好。
便郑重其事的拿了梳子来,小心翼翼的将额边的发拢起来合在上头,余下留一些披在肩头,她费了老大力气才弄出个似模似样的发冠出来,瞧着没有看不过去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世子爷要照照看吗?”苏荞志得意满的问。
赵孜睿点头,平日里未必要看,今日瞧她这费力劲儿却不能不看,万一出去不像样子,倒叫人笑话。
苏荞兴致勃勃的拿了镜子过来给他看,他只微微扫了一眼,便道:“差强人意。”
苏荞好容易的杰作叫他一句“差强人意”立马爆棚的信心就落了一半。
苏荞推着世子爷到了半山亭,看着满目青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山中果然跟平地不一样,到了这里,仿似所有的顾虑烦恼都一扫而空。
“看!流觞!”苏荞兴奋的指着半山腰竹林里头一掠而过的身影,隐约可以瞧见是流觞的影子,似乎他正追踪猎物,瞧着身形十分矫健。
过了半晌,又瞧着一个青衫女子骑着马儿在山间悠哉的闲逛。
“凌波居然骑马去了!”苏荞愤愤不平。
赵孜睿瞥了她一眼,突然问:“你上次所说的那个法子,果然可以让我加快康复吗?”
苏荞一愣:“世子爷愿意冒险?其实,这事因人而异,结果并未可知,不过我会竭尽全力试试。”
他吐出一口气,缓缓道:“你再说一遍吧。”
“这种治疗,首先必须找到一种奇石,叫做泗滨砭石。然后在以此石筑起石屋,外焚火焰,待得石屋内热气蒸腾时,再洒药水在石屋内侧,密闭蒸腾,只留一孔通气,如此大概七天,应该可以起到超乎意料的效果,只是要患者忍受高温煎熬。此法剧烈,最怕的是患者吃不消。而且,这种奇石并不好找。”
苏荞话音落下,只听得男子道:“泗滨砭石已经找到了。”
啊?苏荞大吃一惊,呆呆望着他。
☆、进退两难
苏荞回过神来,这意思是,当初他听到她的话之后,就立马让人去找了吗?否则,如何能这么快找到这种石头?
她奇怪了,赵孜睿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帮他呀?流觞和凌波都在这儿呢,到底是什么人去找的石头?
她正疑惑,听到世子爷道:“明日起,寻了这庄中无人之处便开始吧。”
苏荞一惊,探头道他跟前心虚道:“这可是您说的,我有话在先,这法子我可是头一回用。”她这砭石疗法是源自古法,结合现代的干蒸技术,这是她的设想,可还没机会实现呢,若是赵孜睿答应了,那果真是小白鼠了。
赵孜睿淡淡扫她一眼:“会死人否?”
苏荞摇头:“那倒不会。”
“那便行了,难道在你眼中,本世子当真就胆小如鼠?”
苏荞忙解释:“怎会这么想,只是世子爷性命金贵,自然不敢造次。”
赵孜睿吩咐:“你去我卧房床头桌边抽屉里拿出那石头看看,到底是也不是?”
苏荞一听赶紧的进屋去找那石头,真的在他抽屉里找到了那块乌黑光滑的石头,她原先就做过这石头的试验,知道这玩意非同一般,今儿细看,不然就是正宗的泗滨砭石。她欢喜的摸着石头,心中大喜,这玩意,可是难得的很,也难为世子爷手下的人竟然如此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