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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229)+番外

佟家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奴才不敢,是香秀惹恼了四爷,四爷的脾气,怕是不会只是罚跪就了事的。”

荀卿染心中冷哼了一声,这就是心中有鬼,知道香秀做了什么,怕齐攸重罚,想在她面前混过去,让她放了香秀。

“这算什么大事那,嬷嬷是管事嬷嬷,这院子里数的着的人物。遇事该庄重些,莫给我丢脸。”荀卿染道。

“是,是奴才胆子太小,奴才是奶奶的人,有奶奶在,奴才……”

佟家的听荀卿染这个口气,却是要管这件事,也就放下心来,不住口地奉承着。

荀卿染制止佟家的奉承,吩咐麦芽:“去,把香秀叫进来吧。”

现在就叫香秀进来,怎么着也该让她再多跪些时候,麦芽心中忿忿,也只好出去。一会工夫,麦芽领着香秀进来。

香秀一进门,便跪在地上。

荀卿染低头打量,香秀身上穿的并不是府里发的衣服,而是粉红色的轻薄衫裙,衣服紧贴着身躯。此时虽然春暖花开,却也没到穿夏装的时候。再看香秀脸上犹有泪痕,眼中是惊恐不安,还有不甘心的神色。

“才几月的天气,你这也太心急了些。”荀卿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在香秀耳朵里,荀卿染这语带双关的话,就有如响雷。香秀偷着看了眼佟家的,佟家的示意她不要怕。香秀红着脸低下头,没有说话。

“说说吧,你怎么惹恼了四爷?”

香秀也在问自己。她辛辛苦苦烹茶送上去,齐攸还问了她几句话,她回答的也没错,齐攸却并没有接她的茶,而是让她出去。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立刻走,又问了一句,结果,齐攸就让她“廊下跪着去。”

回想当时的情形,香秀不由地又打了个冷颤。齐攸的眼神,只一眼,就让的血几乎凝固了。她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如同被扔到冰窖里,还被人用刀架到脖子上,连滚带爬往外跑,生怕走得慢了,就会马上没命。跪在外面的时候,她知道今天出了丑,丫头婆子们的窃窃私语,她都听到了,却无法再在意,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古老大挥舞着皮鞭,扬起的血雨。

如今被荀卿染叫进来,再看到她娘的眼神,她知道,她得救了。

性命没有了危险,香秀顿时觉得委屈起来。

“回奶奶的话,婢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了四爷。婢子并没做什么啊。”

荀卿染慢条斯理地喝着银耳羹,“是四爷冤枉了你?在我面前还不说实话,出去跪着吧,等四爷如何发落。”

佟家的和香秀都慌了,佟家的忙示意香秀说话。

“不,奶奶,婢子说的是实话。婢子就是给四爷烹茶,四爷问了婢子如何会茶道,又问婢子叫什么名字……”

香秀将与齐攸的对答说了一遍,说到齐攸问她的名字,她顿了一下,“婢子就说婢子叫香秀,是奶奶给的名字,结果四爷就赶了婢子出来。”

荀卿染目光并未离开香秀。香秀还不足够老道,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咬嘴唇。荀卿染想起给香秀改名字的时候,香秀并不愿意。难道……荀卿染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

香秀跪在那里,眼睛看到荀卿染的手,荀卿染的指甲,只是修成光滑的椭圆形,并没有涂蔻丹,却是健康的粉红色。香秀低头看自己留的长长的,染成猩红色的指甲。因为没有了方才的惊恐,脑子也活动起来,她想起齐攸曾在她手上扫过了一眼。齐攸很爱干净,难道是嫌弃她拿这样的手给他烹茶。可她的指甲每天清理,也很干净的。

“回奶奶,婢子想,也许是婢子给四爷烹茶,四爷嫌弃婢子的指甲。”香秀也聪明起来。

荀卿染看了眼香秀的指甲,不置可否。凭借着一点技能,便想着能入了齐攸的眼,背着女主人勾引男主人,而丝毫不觉得羞愧。这样的人,是不能留的。

但是却不好在这个时候打发掉。

荀卿染往引枕上靠了靠,闭目沉思,这院子里似乎总有些阴影,若隐若现。

“罚一个月的月钱,回你屋里,把交给你的针线活计做了,这两天烧出来,免得四爷看见你生气。”荀卿染吩咐道,责备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对自己人的维护和亲切。

佟家的和香秀都听得喜出望外,荀卿染竟然这样被她们瞒过了,替她们挡下了大祸。果然还是荀卿染这棵大树有荫凉。两人磕了头,喜滋滋地退了出去。

“派人看着她们。”荀卿染吩咐,这两人被齐攸吓破了胆,又被她安抚住,不会很快再生事端,但也不能完全放任。

这母女俩发落完了,可还有书房那位需要她去安抚。荀卿染揉了揉眉心,她为了自己在这院子里的威严,这样轻轻地放了香秀,齐攸不知道会如何,会不会因此生气,如果齐攸发起小孩子脾气那可麻烦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齐二夫人的妙招

荀卿染走到书房门口,略站了站,便推门进去。齐攸端坐在书案后,旁边矮几上放着有些散乱的茶具,茶早就凉了。荀卿染忙吩咐人将东西收拾起来。

“怎么才回来。”齐攸问道,并没抬头。

荀卿染见脸色如常,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心中一松。齐攸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因为人冲犯了他的忌讳,处置了就是,却没必要动气。

“太太打发我回来看看。”荀卿染道,心中想着如何跟齐攸说放了香秀的事。

“去将玉青山的泉水烧一壶来。”齐攸吩咐道。

麦芽忙应了,退了出去。

玉青山在京城外四十里,山中有泉水,甘冽清澈,皇宫每日的饮水就是玉青山上的水。齐府每天也从玉青山运水来,不过极少,用来烹茶最好不过。

齐攸站起身,从书案后的多宝格上取下一套紫砂的茶具。

“四爷要亲手烹茶?”荀卿染见齐攸如此,便猜道。

两人挪到临窗的矮榻上坐了,一会工夫,麦芽送了水进来。齐攸便开始净手烹茶。

轩窗敞开,映出满窗翠绿。齐攸凝神泡茶,荀卿染舒展了眉眼。

她放了香秀,齐攸在屋内,不可能不知道,可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问都没有问。现在又亲手烹茶给她,这样的支持,怎能不让人身心舒畅。

茶香袅袅,两人品着茶,不仅都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慨。

外面小丫头突然来禀报,说是齐二夫人叫荀卿染过去。

这这是急于知道香秀事件的后续?荀卿染放下茶杯,嘴角漾起一丝苦笑。

……

祈年堂齐二夫人看着和荀卿染一起来请安的齐攸,不觉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满脸的慈祥来,询问了一番齐攸在朝里的事。

“你在皇帝身边,凡事都要谨慎小心。回到家里来,放松些无妨。你媳妇帮着我理家,照料你有疏忽的地方,看着我的脸面,莫要责怪她。”齐二夫人对齐攸道。

“谢母亲关怀。她虽愚钝,照料的还算周到。”齐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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