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影后和她的裙下臣(199)+番外
然而这件事在长公主口谕传达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为了避免宋归鸦再跑出去闯祸,便罚她禁足三个月。
起初宋归鸦还是给了镇北王几分薄面,好好待在家里没出去半步,开春后便忍不住偷溜出去几次,为的就是将院子里新开的白色山茶送给那日的姐姐。
说起来,当时事出匆忙,她还未讨问过她的名讳呢。
可几次三番去了威远侯府,都没能见着她。
孟静姝和二姑娘更是对其噤若寒蝉,弄得宋归鸦一头雾水。
直到三月禁满,宫里突然传来一道圣旨,请镇北王府嫡女宋归鸦入宫,为长公主伴读兼任近身护卫,授予官职,入宫可佩剑。
“什么!?”
消息如同平地一惊雷,炸得王府上下都不知所措,宋归鸦更是不能接受。
让她入宫,囚于那四四方方的天地,还要守那许多繁冗规矩,不如让她战死沙场!
可圣旨已经下了,镇北王府手握兵权,若是因此事抗旨,往后不知会遭受多少揣测,人心最经不起揣度,时间久了,就算镇北王真无反心,皇帝也未必能够容得下他了。
即便如此。
镇北王在思虑过后,当着老祖宗的面,对既让他骄傲又让他烦忧的女儿说道:“若你实在不愿,为父也不会勉强,今晚便让青儿送你出城,离京城越远越好。”
宋归鸦心中自是不愿,却也知道违抗圣命的后果,“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镇北王胡子一吹,狂傲道:“你爹我手握北境百万雄师,陛下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拿我如何。”
宋归鸦虽是年少,却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信。
王妃出来打圆场:“晚些时候你爹会上折子禀明你偶染重病,出城休养,不便入宫。”
“这可是欺君之罪。”宋归鸦不赞同。
若是以后被人察觉,后果怕是比她抗旨还要严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到最后,还是老祖宗发话,“宋家簪缨百年,忠心爱国,岂会为这点小事收雷霆之恩,你且放宽心去吧。”
宋青临疼爱妹妹,知她心性,入宫堪比下十八层地狱,亦是不愿她受委屈。
接完圣旨的那一刻,他雷厉风行地将宋归鸦的一应行囊收拾妥当,这会儿他冲进寿安堂,二话不说地扯住宋归鸦的手臂,一路朝王府后门走去。
门外早已安顿好了马车,夏冬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快上车吧。”
宋青临二话不说,直接把宋归鸦扔上马车。
“快走,城门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关了。”
“兄长呢?”
“你先走,我去同静姝讲一声便去追你。”
闻言,宋归鸦咬了咬牙,一弯身便钻进了马车里。
夜色中,马车疾驰而行,转眼便跑出巷口,宋青临转身上马,朝威远侯府奔去。
同孟静姝告完别,宋青临脸色不太好,眼里尽是不舍,却也无法。
距离关城门还有一刻钟,不能再耽误了。
他一路朝城门奔去,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宋归鸦的马车并未出城。
见他如约赶来,宋归鸦叼着一块糖酥饼从车厢里走出来,“兄长怎的这么慢,糖酥饼凉了便不好吃了。”
宋青临浓眉紧蹙,飞身到她面前,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饼?你怎的还未出城!”
“出城做什么?”宋归鸦递给宋青临一块糖酥饼,“吃完就回家吧,爹娘见我们半夜跑出来贪玩,少不得又要动气呢。”
“蘅儿!”宋青临气急,唤她乳名。
“兄长。”宋归鸦抬眸看他,眼里带笑,笑得散漫不羁,“你道别这样慢,孟姐姐是不是伤心了?瞧瞧你,堂堂王府世子,眼睛这般通红像什么样子。”
“你……”
“你与孟姐姐两情相悦,是一对难得的璧人,又岂能因为我忍心拆散你们的姻缘呢?”
“蘅儿……你想多了,只是出去避一避,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了然的。”宋归鸦摇头,“其实仔细想想,入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七日一休沐,我也不是进去就出不来了,待那劳什子长公主及笄嫁人以后,难不成还要我一个王府嫡女给她陪嫁?”
顶多三五年,她就能自由了。
王府上下便不会因她遭受灭顶之灾,兄长和孟家姐姐也不会因她受尽相思之苦。
到底还是半大的孩子,宋青临见她虽故作洒脱,眼底却含了泪光,心知她是不愿拖累家里人,便还想再劝劝。
宋归鸦却少有娇气道:“兄长,回去吧,我都有些困了。”
……
镇北王疼惜女儿,以在家中学习宫中规矩为由,请旨将入宫的日子推迟到四月。
皇帝也算明事理,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其实学规矩只是托词,宋归鸦在家肆意撒欢了整整一个月才是真。
入宫前,王爷和王妃千叮咛万嘱咐在宫里要守规矩,小不忍则乱大谋,宋归鸦笑意盈盈地点头答应,看起来好说话得很,惹得亲爹亲娘都有点不敢认自己的闺女了。
最后只得叹息一声,便让她入宫了。
进宫后,一位看起来十分矍铄的老嬷嬷领着宋归鸦步入长长的宫道,拜见过皇帝皇后,又去拜见太后,最后才引着她走到一处竹园里。
穿过一片竹廊时,嬷嬷口中还不停念叨着死气沉沉的宫规。
“长公主乃千金之躯,自幼聪慧过人,深受陛下喜爱,十岁便有了封号,位同诸侯。宋姑娘幸而被长公主看中,入宫伴读兼任长公主近身护卫之责,当事事以长公主为重……”
宋归鸦面色温和,时不时点头应允,看起来乖巧至极。
然而内心其实早已不耐,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法子,怎么触犯宫规,怎么惹长公主不喜,然后顺理成章地被赶出宫去。
在她看来,伺候一个天潢贵胄读书出行,还不如回军营跟怎么都打不过的左都尉讨教枪法来的有趣。
不知不觉,她们便已经走到了竹廊尽头。
老嬷嬷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当即横眉冷对,唤她行礼。
宋归鸦回过神来,看也没看便冲着竹林的方向,敷衍地抬了一下手,行的却是武将礼。
“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口里念着千岁,语气里却无半点恭敬之意。
礼罢,还未等对面的人开口让她起身,她便自行直起身子,长身玉立,端的那叫一个不知礼数。
只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不经意地一抬眸,入眼的竟是一张似曾相识的白狐面具。
脱了白氅一袭锦衣华服的长公主手持长剑,以竹为敌,对着眼前的茂竹就是一番毫无章法的乱舞。
乱则乱,却甚是好看。
茂密翠绿的竹叶被砍的四处乱溅,长公主身处其中,衬得原本就娇嫩的肌肤如玉般无瑕,而白狐面具则在挥手间被袖摆扫落,露出眼尾那颗极小的红痣,在一片绿意当中尤为显眼。